问题是他们现在收了地,还是要压在手里两年,占用了一个多亿的资本,将来能升值多少,是否找得到下家都很难说。自家账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不算豪宅事业部那边也还有二十亿,却不能随便投这种一看就不赚钱的项目吧。
以庄算有限的认知,怎么算都觉得买了这块地肯定不好脱手,几年压着一个多亿的资金,实在太划算了。这事怎么能不干呢?
“阿贤,我看吴家诚意也是有的,400亩地卖一个多亿,比帝都的地便宜多了,我们仔细算一算账,看看多少钱买合适。”庄算不敢说自己心中的价位是在吴家报价上再多加几千万,起码凑个整花一亿五千万,或者图个吉利一亿八千万买下来。他怕被白有贤直接拉走去医院看精神科。
吴天佑一看庄算那意思,首先是心虚自己这边的报价。庄算的那番话听着是挺客气的,什么比帝都便宜,这不就是暗示说这里又不是帝都,还敢卖那么贵?什么回去仔细算一算,这分明是还想继续压价。
白有贤也是这样想,平进平出一个亿,可能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开价太高了。这地块放着不开发,相关部门到时候或许还要打点,另外若赶上了政策变化,不能及时开发的土地说不定还要缴纳一定数额的罚款,这些都是成本啊。还是庄算想的周到,这事必须好好算算,千万不能被人坑了。
吴天佑觉得自己脸上的假笑都僵硬了,压着心头的各种难言委屈,勉强把正事说完。看对方态度就知道,不好蒙。不过庄氏账上肯定有钱的,比那些本地来打听价格的穷企业有钱的多。甚至只要是能马上给一个亿的现金,比抵押地块从机构套现会少不少利息,对集团现如今的压力拉说,少背点债务喘息的空间就大一些。他们吴家损失的不过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吴天佑甚至
站在这种立场上思考,吴天佑有了一点松动,要不就降价将地卖给庄算?听说未来对于闲置不开发的土地,会征收土地占用费,各种名目罚款。这种事是当地管委会提前打了招呼的,吴家知道的秘密,所以才这么着急出手。
会议室就租了一小时,双方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项目总乖巧的退了饭局那边的预订,请示吴天佑,是不是现在就打道回府。
吴天佑却单独给白有贤发了个消息:白学长,能否单独吃个晚饭,我想大家各退一步,促成交易。
白有贤和庄算回了套房,收到短信立刻就汇报给了庄算。
“是吴天佑约你单聊?”庄算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去吧,注意人身安全。”
“……他若敢做任何越线的事,我立刻报警。”白有贤答得坚定,“或者你若是不放心,我就不去了。本来这块地也不值一个亿,说不定不开发闲置着还会被罚款,都是隐患啊。”
庄算一听,这地买下来不开发,还会被罚款?这么好的花钱途径他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就冲这个,这块地必须买下来啊!他赶紧表态道:“其实我是想要这块地的,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吧,与人为敌不如化敌为友。吴天佑之前追求你一厢情愿,或许做了一些不理智的事情,现在他居然能放下之前的别扭,主动与我们谈生意,可见他的理智还在。”
“算算,这地买下来怎么能赚钱?他故意急着卖咱们,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白有贤戒心重重。
庄算不敢说买地就是为了花钱,只能故作高深:“山人自有妙用,你就别愁了。买下来,价格也就是那么回事,既然是与人为善,人家报价多少咱们接了就行。”
白有贤还是觉得亏,不过不想薄了庄算面子:“那你给我多少调整权限?还是我要
庄算岂能那么小气:“什么权限不权限,你全权代表我去谈吧。也许只有你在,吴天佑会觉得好受一些。不像刚才那样强颜欢笑,看得我都替他难受。”
庄算觉得虽然白有贤能力很强,不过吴家急用钱,肯定不会让太多价码,一亿出头这事能谈下来就好。
至于将来拿到了地,先组建项目公司,找杭城繁华地段租个豪华办公室,不,遇到合适的写字楼直接买一栋或者买几层,各种人员招聘齐全了,人吃马喂的这都是成本消耗啊。再把现在的围挡拆了,重新设计修建属于千秋万代地产公司杭州分公司的特色围挡,这看着多高大上。然后地继续放着,静等着人家上门来收罚款。怎么也能花一两个亿,哈哈完美!
庄算做着花钱的美梦,洗干净了躺好在床上,乖巧等待着白有贤谈成归来。
白有贤单刀赴会,去了吴天佑选择的一处高雅的饭店单间。一推门,发现偌大包房居然只有吴天佑一个,那个项目总和年轻助理都不见了。
吴天佑开了一瓶巨贵的红酒,倒在了醒酒器里,笑吟吟望着白有贤。
白有贤戒备道:“谈事,不喝酒。”
吴天佑笑道:“几千块的酒已经开了,不喝浪费了。”
“你请客?你随意。”白有贤的表情依然严肃。
“学长不要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和庄算还在交往,我们今天只谈正事。”几个月的时间,与刘娅虚与委蛇,让吴天佑成熟了不少,懂得收敛脾气,在求人的时候拿出端正的态度。最关键自从开始逐渐接手家业之后,他发现了集团里各种隐患,比他预想中大了太多。这些窟窿如果不早点赌上,任凭他学富五车本领通天,将来这高楼迟早也会塌掉。
这些焦虑压在心头,让吴天佑不敢再放纵。可是喜欢一个人,能那么快就忘掉么?根本忘不掉的,藏的越久压抑越深,情感越是炙烈。
所以吴天佑在这一刻表面上显得很理智正常,实际早就下定决心,要将那地甩给庄算,赔点钱也在所不惜。那个草包不就是做豪宅刚好走运赚了点钱么?吴天佑不信庄算拿到二线城市郊区的一块工业地还能玩出花样。这里可不是帝
白有贤却是先将丑话讲在前面:“问个事,之前庄算昏迷两个月,与你有关么?”
其实关于庄算昏迷的原因,庄宁和白有贤都觉得或许并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算计了,庄氏在商场上树敌并不多,而且庄算也就是做了一个豪宅项目,想来想去,若真是被人害,吴天佑的嫌疑很大。无奈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和迹象表明是吴家的人动手。白有贤甚至还怀疑过是刘家老爷子做的。
今天既然单独会见吴天佑,白有贤忍不住还是问出口了。
吴天佑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万千委屈涌上心头,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赌气道:“是我做的,你能如何?人不是醒了么,也没耽误你们赚钱,还促成了你对他的真心?两个月天天陪护在病房,他是不是很感动?他哥哥是不是也接受了你?”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白有贤目露冷光,“那么饭也不用吃了,我不会与你这样的人做交易。你们找别家买地吧。”
吴天佑没有得到安慰,而是这样冷酷的对待,心痛如绞,面上咬牙硬撑:“你又不是庄氏的老板,买不买地你能做主?难道不要请示一下你的主子?”
白有贤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庄算充分授权给我,让我随便谈,能压下价格买地是我的本事,我也可以因为你出价不合理而拒绝交易。既然你承认,之前是你存心害人,有一就有二,今天这买卖大概也是圈套吧。我为什么浪费时间呢?”
“你……”吴天佑颤声道,“对不起,别走。我,我刚才是说气话呢。我若有那种手段害人,何苦在这里陪着笑脸请客吃饭?无非是你刚才咄咄逼人,一上来就怀疑我。我实在是委屈极了。白学长,我承认是喜欢你,是因为你喜欢庄算,而嫉妒他。可是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让感情的事情影响集团的利益,我选择继承家业,就像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这是我生来就不能推卸的责任。你来买地,我也是诚心要卖地。”
“真不是你做的?”白有贤再一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