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传闻一闹开,整个长乐宫都被闹翻了天。
柳青斓这几日都快被萧晗薇给折腾坏了。虽然萧文禹正式的诏书还沒有下來,但是柳青斓也清楚萧晗薇远嫁若伊几乎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可愁怀了她。她这一生只有一双儿女,萧晗薇自是自己的至宝,若伊君主检齐怎么说也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她如何肯将萧晗薇嫁过去,可是这件事情,柳青斓也是有心无力。她明明知道这件事情是西平王一手造成了,但萧文禹已经首肯,柳青斓也明里暗里试探过萧文禹的意思,只是萧文禹也沒有松口的打算。
萧晗薇自己也沒有弄明白,原本只是若伊向靖朝和亲,为何会弄得自己也要远嫁若伊,以她的性子那是万万不可能会同意的,所以这几天萧晗薇闹腾地几乎要将整个长乐宫都翻了过來。柳青斓知道自己女儿不快,所以也就任由着她來。
萧晗薇整日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又不肯吃饭,送进去的东西全部都砸出來,弄得下人们沒有人敢近萧晗薇的寝殿。柳青斓也劝过几次,只是沒有什么效果。有一天,柳青斓得到了消息,说是豫昭王妃秦婉词已经从辽东赶回长安。
柳青斓已得到消息,便知道秦婉词必定是为了萧晗薇的事情而回來的,不知为何,柳青斓心中相信,或许秦婉词会有什么办法。她赶忙赶到萧晗薇身边,萧晗薇正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悄悄的抽泣,原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也都哭的肿的像个桃一样。柳青斓无比心疼的安抚上萧晗薇的背,柔声道:“薇薇,母后知道你心里苦,只是你一直这样,伤害地却是你自己啊。”
萧晗薇一下子扑到柳青斓的怀里,眼泪根本止不住,她抱住柳青斓的腰,哭的更加伤心:“母妃,我不想和亲,我不要,那个检齐,年纪和父皇相差无几啊……”
柳青斓的鼻头一酸,几乎也要哭了出來,生在这后宫之中有太多的事情都身不由己,即便是贵为金枝玉叶的公主,难道到头來也只有这样的人生吗,萧晗薇哭得伤心欲绝,她恨恨道:“都是别人想要害我们,若是父皇还在,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柳青斓一愣,随即更加伤感,是啊,如果萧祁还在,他怎么可能让萧晗薇去和这个亲,怎么可能,柳青斓叹了一口气:“薇薇,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你婉词嫂嫂已经从辽东回來了,必定是为着你的事情。若是你婉词嫂嫂沒有把握,是不会亲自回來的。”
听说秦婉词要回來了,萧晗薇眼神一亮,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知道秦婉词十分聪明,不由觉得有了一份希望,她一抬头,对柳青斓道:“母妃,你说的可是真的,婉儿嫂嫂要回來了,是,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
柳青斓爱抚的摸着萧晗薇的头:“薇薇,你不要担心,事情有转机的。”
正当柳青斓在安慰萧晗薇的时候,如月突然走进來传报道:“太后娘娘,贤安太妃正在來了,说是來看看静怀公主的。”
柳青斓一愣:“贤妃,”这个时候,江月玶來做什么,柳青斓冷笑一声道:“來看静怀,,哼,只怕,她是來看静怀的笑话的吧,”现在,柳青斓根本沒有心思去理睬江月玶,她沒好气道:“如月,就说薇薇身子不舒服,让贤安太妃回去吧,”
如月面色有些迟疑:“太后娘娘,这有些不好吧。”
贤安太妃在萧祁在世就一直是柳青斓的对头,后來柳青斓成为了太后,这身份又高了她一筹,更是让江月玶愤恨不已,时不时就來找柳青斓的麻烦,只不过柳青斓一般不理睬她,可是如今江月玶都专门來到长乐宫求见了,柳青斓这般拒绝,终归有些不好。
柳青斓冷笑道:“她左不过是來看笑话的,哀家怎么可能会给她这个机会,”
萧晗薇一听说贤安太妃來了,一下子便收起了眼泪,眼中瞬间透露出了森寒的气息,她拉住柳青斓,冷声道:“母后,既然太妃娘娘要來看我,怎么能拂了她的面子,”
萧晗薇突如其來地镇定让柳青斓一时间沒有反应过來,她打量了一下萧晗薇,发现原本柔弱伤心的萧晗薇现在却是坚定沉稳,她心中一阵昕薇,握住了萧晗薇地手,道:“好,好,这才是我柳青斓的女儿。好,正好现在无事,我们母女俩好好陪贤安太妃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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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晗薇随着柳青斓來到长乐宫的大殿,江月玶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如今成为了贤安太妃,江月玶的穿着更加地尊贵,她身穿蓝色绣玉兰的长裙,外面罩着深蓝色的绣牡丹花长衫,凸显着自己典雅的身份。
刚刚一见到柳青斓,江月玶就迎了上去,向柳青斓行了一礼,微笑道:“姐姐可算來了,妹妹等了好一会时间了。本來妹妹害怕静怀公主太过伤心,不会见臣妾了呢,”江月玶虽说带着笑,可这话一点也不含糊,若是萧晗薇此时不出现,只怕倒是后从江月玶的嘴里说出來地便是静怀公主恃宠而骄,不肯下嫁了。
萧晗薇从來都沒有喜欢过这个两面三刀的女子,被江月玶轻看,这对萧晗薇來说根本就是羞辱。还未等柳青斓说话萧晗薇便毅然从柳青斓身后走出來,昂首对视着将江月玶,笑道:“太妃娘娘特意來看静怀,静怀不是不识礼数之人,怎能不出來相见呢,”说着,萧晗薇还很有礼貌地向将江月玶行了一礼。
江月玶微微一愣,沒有想到萧晗薇竟然这样的冷静从容,她心中刚生疑惑,转眼便看见萧晗薇红肿的双眼,心中顿生冷笑,原來这小丫头的冷静不过是装出來的,看來刚刚还在痛哭呢。她浅浅一笑,似是好心的对萧晗薇道:“怎么算,我也是看着静怀长大的。和亲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件事情哀家也沒有料到,好好的,为什么要让静怀去和亲呢,听说若伊的君主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了吧,真是可惜啊可惜……”
虽然从语气到表情,江月玶都是一脸的痛心,可是萧晗薇却感觉不到江月玶哪怕是一点的真心,她径直对江月玶道:“太妃娘娘的好心,静怀心领了。只是,若是太妃娘娘愿意和西平王叔好好说说,那么静怀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江月玶打量了一眼萧晗薇,发现这小丫头沒说一句话都像是带刺一样。看來这萧晗薇是当真恨极了自己还有西平王了。只不过这样的怨恨和顶撞,在江月玶的眼里,就像是小孩子的怒气一样平淡无奇,她淡淡微笑道:“看來,静怀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了。这件事情,哀家其实是不支持的,可是似乎是陛下首肯了,那么哀家也沒有办法了。似乎姐姐也和陛下说过,只是陛下依然沒有松口而已。”
柳青斓淡淡道:“是沒有松口,可是这诏书也沒有下來,不是么,”
江月玶微微眯起了眼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无论萧晗薇如何的怨念,对江月玶來说只有更高兴。只是柳青斓浅浅淡淡的一句话,便把事情说道了点子上。的确,诏书沒有下來,一切都是未知数。不过,江月玶转而笑道:“姐姐,你可是在等豫昭王妃,据说今日,豫昭王妃就能到达长安了,看來这回豫昭王也是急了呢,连豫昭王妃都马不停蹄地往长安赶了……”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双眼紧紧盯住柳青斓,压低了声音道:“难道姐姐真的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豫昭王妃身上么,这豫昭王妃当真有这样的本事么,”
柳青斓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并沒有正面回答江月玶,只是反问:“婉词有多聪慧,这一点,不需要哀家再告诉你了吧,”
江月玶面色一僵,随后却听得萧晗薇在一旁傲声道:“太妃娘娘,您关心的事情这么多,也真是辛苦您了。只是静怀很好,不需要您太担心。就算静怀真的远嫁若伊,那么以静怀的身份,即便不是若伊王妃,也必定是至尊的身份,有我大靖王朝在,静怀不会受委屈。而且,说不定还真能帮助我大靖朝,也能增生若伊与靖朝的关系,静怀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受益。如此一來,也好让您,让西平王叔放心了。”
江月玶猛然朝萧晗薇望过去,萧晗薇的这一番话,让她心中猛人大惊。她原以为这是柳青斓教萧晗薇说的,当她看向柳青斓的时候,却发现柳青斓同自己一样,也露出了讶异的神情,看上去,也是相当的惊讶,看來这一番话当真是萧晗薇自己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