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阎厄很是欣喜:这么说,我其实也可以跟你小师弟成婚的,那就不用费力气去找那个大皇子啦
不行!倒是玄湮率先脸一板。
是成婚,不是养灵宠。阎厄解释道,而且我说跟大皇子有婚约你没反应,怎么这小皇子你就不行啦?
我玄湮咬牙道,被封印的那一群鲛人无端残暴,已经废了,你想成婚我不拦你,这个不行,我早晚要带他回妖界,我是不会让妖界再与其他界有接触的。
景樽拦住撸袖子要上前的阎厄,道:鬼王你仔细看看,上界既然发了婚契,就不会让你随便成婚,那婚契上应当指定了哪位。
阎厄的确没仔细看过,此下狐疑,摊手幻化一道光圈,一纸婚书在光中浮荡,大红烫金的字迹,指名道姓,他未来的另一半,是那鲛人族大皇子姜雪行。
好吧,南海这一趟,我还是得去。他收回婚契,垂头丧气,看来姜雪行便是姜月酌的哥哥了,希望他是个脾气好的人,别像你师弟那般冷冷的,见谁都好像有敌意。
景樽挑眉暗笑。
阿酌明明十分纯澈温恭,只是他真正的样子你们看不到罢了。
玄湮又向阎厄道:既然是男鲛人,你怎么一口一个妻子,如何确定他就是妻?
阎厄梗着脖子瞪大眼睛:这还用确定,当然他是妻,难道还我为妻不成,那我可不干。
作者有话要说: 校霸四缺一,正式成立。
第10章 上课了
我是鲛人皇族?落月峰大殿,阿酌听罢景樽叙述,惊愕道。
景樽没跟他坦白妖王鬼王的身份,那二人自己不说,他无权替人泄露,但小师弟的身世,他还是要告知本人的。
阿酌垂眸,一时未语。
景樽听他心内道:[未管我是不是皇族,皇子与庶民没有区别。]
景樽微怔:倒是我狭隘了。
相谈之际,听到晨鼓自山间穿透层云传来,景樽道:执学大殿的启学鼓,收收收拾,要开课了。
三个人往外走,筱举倒是惊奇了:景半盏你不是从来不去听课的吗?
景樽想要勋石,现在课得上了,表面只答:我带着两个师弟熟悉熟悉环境。
执学大殿平日教习分优等堂和次等堂,文化一类教习,长老执教们倒是没区别,但学生们不同,优等堂只有一个,主要是三主峰弟子以及其他次峰的数一数二的弟子,总共不过二三十人,次峰弟子还会经常变。
三人来得晚,日常堂内没有固定座次,想坐哪坐哪,勤奋好学的来得早,喜欢挑前排,不爱听课的自然挑后排,巴不得躲在后排可以睡觉。
眼下不巧,前排和后排都坐满了,只有中间两排位置,他们只能于中间坐定。
才坐下,妖王鬼王也姗姗来迟,他们不走门,自窗口跳进,将后排几个次峰弟子提着衣领揪起来:位置让给我们。
几个弟子不敢吭声,慌张收拾东西。
景樽抚眉暗想:你们还立什么威啊,这威望妥妥的,只不过是让其他人敬而远之,想让他们主动交勋石有点难,倒是等哪一天失势了,后起之秀混上来,你们容易挨揍。
那二人瞧见他:景师弟,你过来与我们同坐。
三峰大弟子要排排坐才有阵势。
身边师弟抬眼:干嘛要过去,他们不能过来吗?
景樽点头:我不去。
[嗯,我就随口一说啊,师兄为什么要在意我的意见,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景樽暗笑,身后两人还在吆喝,他以密语向那两人传话道:想立威得先跟同学们搞好关系。
是吗?
这样他们才会忠心追随啊。
你很有经验啊?
景樽无奈:你们一为鬼王,一为妖王,平日是如何对待族中下属?
两人未做思量,齐齐答道:打。
好吧,景樽承认,他在魔族也靠打。
但仙门不一样,他们还讲什么信义,礼仪,修养学识等等,并非完全崇尚武力。
二位昨日不是答应我,会跟我小师弟好好学习吗,既如此,不如到前面来坐。
这个还是算了,离执教台近了我头疼阎厄正摆着手,景樽又道,万一执教点名答题,旁边还有个靠山。
这倒也有道理,但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有文化啊?阎厄质疑。
难道还会比我们更差吗?玄湮补充。
不过阎厄道,他是我未来的妻弟,又是你同族,我们是应该与他搞好关系。
没错。
两人琢磨了会儿,把那刚才被拎走的弟子又提了回来,抱着书册往前走,坐在他们三人的后排。
阿酌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十分殷勤地打了个招呼:姜小师弟,以后多多帮衬啊。
阿酌:
[前两天他们不是还要抓我吗?]他又往身边看,[是不是师兄教训他们了啊,师兄待我真好。]
景樽微勾嘴角。
启学铃响起,执教长老走进来,一眼瞥见几人,脚步一顿,定睛看了几眼,不大敢相信:今儿怎么回事,从不上课的家伙都来了。
一般上午都是文化课,这位执教教陈词谴句,讲述了通连阿酌都差点听睡过去的知识后,开始敲着桌子:现在开始接诗词了啊,第一位学生说一句诗,第二位以末字作首字接上。
他手指一点:按座次来吧。
那第一排的弟子便站起来,好学生自是开口就来:照萤对雪抚清砚。
第二位弟子起身:砚寒泼墨映流霞。
霞卷暮色候云舒。
舒山缓水落月临。
待到景樽这一排,他该接来字。
他起身,以手指数字数:来了就该打招呼。
七个字,就是诗。
阿酌暗想:[这不是诗啊,可说来应有语。]
执教敲桌子:这个不行,重新说。
景樽叹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可以说来去匆匆。]
执教继续敲桌子:重来。
景樽:来来应有语别匆匆。
执教抬眼看一看他,终于收手:过,下一个。
阿酌道:匆冗江舸逆浪归。
孟夕昴接道:归来海宴山河清。
他说完转至后排,便轮到阎厄。
阎厄晃晃悠悠站起,以密语传话给阿酌:姜师弟,你师兄说你会帮我们的,帮个忙呗?
阿酌本要拒绝,但听是师兄说的,又想答应。
其实这些古人创造的诗词,他并不觉得自己在行,但好歹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能达到不会叫执教喊重来的地步。
那国画他倒是学过一点的。
他思量须臾,回道:清漏沉沉对还未说完,密语忽被打断。
阎厄一愣:对什么啊?
可这密语再传不过去,他正要拍拍前面的人,一抬眼,瞧见执教向他挑眉。
得,密语被执教发现并切断了。他叹气暗道,那剩下两个字,唯有自己编了,他嘀咕一番,接上,清漏沉沉对美人。
执教没让从来,也算通过。
轮到玄湮,再没法求助,只能硬着头皮接:人或为畜畜非人。
执教:恕我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畜不是人,但人有时候可能是畜。
执教黑脸:你对人有这么大的意见吗,你自己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啊。玄湮刚说完,被身边人拽了拽衣服。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但所幸没人怀疑,大家都当他叛逆起来连自己都骂。
执教觉得心累,待一屋子学生们接完,这堂课也就结束了,他慢条斯理道:玄无光和阎失运不过关,回去再写十首诗,七言长律,十天后交上来。
阎厄不服:我那句没问题啊。
怎么,你一定要我当众戳穿你传密语啊?他又往阿酌看,这次就算了,下次抄袭的和被抄袭的都要罚。
阿酌连忙低头。
执教离去,被罚的二人唉声叹气,叹了会儿,阎厄灵光一闪,踩在桌子上道:谁愿意帮我写诗,必有重谢。
屋里慢慢收拾东西的学生们听闻此话,噼里啪啦加快动作,不一会儿就走光了。
就这俩人的水平,谁帮他们写,执教看不出来啊?
阎厄恼怒瞥着那些背影:长钟长鸣,你们俩也不管我?
长钟长鸣的脚步一顿,而后不小心跑掉了鞋,他们也顾不上捡。
当此堂内便只剩下落月峰三人,在阎厄还没把目光扫过来时,孟夕昴已先拱手开口: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替写之事在下绝不会做,告辞。
他收整好东西,不急不慢地走了出去。
阎厄便殷切地看着阿酌: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你大师兄说了
[大师兄究竟跟他们说过多少话啊?]
景樽:这个
[大师兄是不是总在外面提起我,他为何总提我呢,时常想起我吗?]
阿酌低头一笑,抬起的时候又板起脸:我不帮你们。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不帮你们写,但可以指点,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快问我啊,问我真的不帮吗,我就接着说了。]
可这俩人偏不再问了,他们向景樽使眼色:怎么办,你说句话啊?
景清清嗓子,慢慢道:瘦人鱼不如不如瘦成鲤鱼,我师弟不帮你们写,但可以指点。
阿酌默默点头,点完才微怔:[师兄看出我的想法啦,他真懂我。]
二人:这
也似乎没别的办法,他们不情不愿地同意了,并相约晚上去落月峰补习。
出门时,阎厄拉景樽走在前面,抚着下巴道:我方才就想问,为什么瘦人鱼不如瘦成鲤鱼啊?
景樽:可能意思是,人鱼不需要太瘦,一味追求过瘦,还不如去当鲤鱼算了,这应该是个比喻,表示人不能只想着不劳而获一步到位,否则结果一定不能如意,万一从人鱼变成鲤鱼,那不就得不偿失了么。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阎厄赞道。
余辉映照,山间烟霞浮动。
鬼王妖王来到落月峰,刚好赶上饭点,他们本已经吃过饭,但阿酌做的饭看上去实在太香,他们没忍住,坐下来又吃了一顿。
筱举想吃鱼,可是自从小徒弟来后,饭桌上再也没见过鱼,他每到吃饭时总是闷闷不乐。
只是吃起来比谁都欢快,表面上叨咕着你们两个到我落月峰来蹭什么饭。然而眼中神采奕奕,像模像样地不小心挖出几坛酒,落月峰头一回这么热闹,这可是我酿了几百年的酒,来来来,都尝尝
他给每个人面前都足足倒了几大碗酒,又化为橘猫上蹿下跳,在众人头上跃来跃去,而后再恢复人形,卷起袖子:喝呀喝呀
妖王鬼王:
筱举长老私下里是这样的吗?
平日看他参与山中大典,不是衣袂飘然挺仙风道骨的吗?
第11章 此时壮志
几个人都醉得差不多了,筱举还要去挖酒坛,被孟夕昴拦住,他撒气现出爪子挠,那细细的小尖爪挠到衣服上也不疼,只在胸口一下一下叫人内心发麻。
阎厄在这一桌子人面上来回扫量几眼,低声与景樽道:你们落月峰收徒是看脸的吗?
从师尊到徒弟,哪一个都是天人之姿。
景樽道:这是巧合,落月峰收徒有选择的余地吗?
筱举听此话喊道:来来来,你们拜到落月峰来啊?
不了不了。两人还没醉得那么厉害。
主人若知我这些年,对仙门毫无用处,一定失望透顶,我左不过是做不成什么了,只能愿照砚山此盛势永不衰。筱举失落嘟囔一句,又重新倒在身边人怀里,闭着眼睛,好像是睡了。
玄湮见状不悦:你们看,做了灵宠,就一心只想着主人,哪里还有他自己的思想。又低声嘀咕,我一定要让妖族改变。
阎厄在旁瘪瘪嘴:跟你比我好像挺没责任心的哦,我只想我爹顺利把位置给我。
既谈起此话,孟夕昴便顺势问道:大师兄,你最希望做成什么事情?
景樽只想拿回识途戟,但这话不能说,而又实在没其他的想法,便道:过一天算一天,届时再想。
阿酌也道:我也没想法。
低眉间思量:[我想救族人,我想变得很厉害,我想控制住求偶期,我还希望大师兄像书里一样风光无限,想他最后不会被二师兄杀死,我也想想能够回到我本来的世界,让我爸妈不要伤心。]
景樽端起酒,慢慢地饮。
又听他道:[可是,我应该是回不去的吧,鲜少听说穿书者最后还能回去的,倘若回不去,我我想一直跟在大师兄身边。]
入口边的酒微顿,景樽暗暗看了看他。
他这般想完,又抬头问:二师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