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顿时让叶然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里有些惴惴的感觉,他忍不住轻啧了一声,不安的搓起了双手。
犹豫了很久,他迈开有些沉重的脚步跟上了祁清风的步伐。
当他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祁清风正倚在客厅的酒架上,他手里抓着一瓶红酒,暗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颚滴落,将身上白色的衬衫染成为了暗红色。
心里的不安一点点的扩大,想了想,他上前一把将祁清风手里的酒瓶夺了下来:“先生,不要喝了。”
幽黯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祁清风勾着唇苦笑了一声。
他毫不在意的用衣袖上脸上酒渍抹去,微微向前迈出了小半步,他突然一把揪住了叶然的衣领,语气仓皇失措到了极点:“你说俞小小她真的死了吗?”
如果她真的不在人世间了,那这段时间,他岂不是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了一个替身的身上。
就像是安妮所说的那样,要是俞小小知道了这件事情,应该会很难过吧?
现在回想起所有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都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一心一意的认为安妮就是俞小小,甚至没有丝毫怀疑。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巴掌。
闻言,叶然的呼吸倏地一窒。
心里也猝不及防的开始打鼓了……
好端端的,祁清风怎么会这么问?
难不成是他察觉了什么吗?
不过只是须臾,他很快就在纷乱的思绪里找回了该有的冷静。
淡然的将捏在手里的酒瓶放到了柜子上,他一脸笃信的看着祁清风,眼眸里没有流露出丝毫心虚:“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祁清风默默了许久。
眼波流转,他轻抿着唇,突然一言不发的上楼了。
两人擦肩而过之际,方才的酒瓶突然从柜子上砸了下来,褐红色的酒液伴随着破碎的玻璃碴子流淌了一地……
祁清风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就连头都没有回,身影径直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叶然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心里蓦地有了一种局促不安的感觉。
一直到楼上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这才陡然让他回神。
看到祁清风这个样子,叶然不免有些忧心。
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祁清风还好好的,这其中不过相隔短短的一段时间,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将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最重要的是,当初祁清风不是一口咬定安妮就是俞小小吗?
今天怎么会突然提及俞小小的事情?
难不成是安妮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他的怀疑吗?
思来想去了半天,叶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踱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早知道他刚刚付完医药费留在医院就好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一脸若有所思的弯曲着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着。
沉吟了半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了。
手指轻轻的在爱普兰的名字上拂过,他最终还是选择拨通了这个号码。
自从爱普兰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之后,这家伙要操心的事情也多了许多。
但是现在祁清风这边出现了状况,他唯一能够找的人就是爱普兰了。
瞧祁清风现在这个状态,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还真不知道究竟应该要怎么收场了……
夜色渐浓,但是城市里有一条街道却在深夜热闹到了极致。
一家音乐清吧。
爱普兰姗姗来迟了将近半个小时,此时叶然已经喝了半瓶啤酒了。
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爱普兰用手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翘起了二郎腿:“说吧,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出来,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一仰头灌下了一大口啤酒,叶然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先生那边可能出事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顿时让爱普兰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之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将双手交迭在一起,他看着叶然的眼神不免有些紧张:“好端端的,这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用指腹轻轻的在酒瓶细小的水珠上轻抚着,他轻抿唇,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是说祁清风回来之后就这样了,甚至连前因后果都没有跟你透露一丁点?”幽深的眸底闪过了一道冷冽的光芒,他抬起手轻轻的在下巴上轻抚着。
不着痕迹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忍不住揣测的道:“我想能够让他这么烦恼的人应该只有安妮一个了吧。”
“不错。”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叶然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他回来的时候问我俞小小是不是真的死了,我想他跟安妮之间应该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闻言,爱普兰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他轻轻摇着头,似喃喃自语一般的道:“这么说起来,这件事情还真是难办了。”
祁清风的嘴巴是紧得像是蚌壳一般,无论他们怎么用力都不可能撬开的。
至于安妮那边,无论他们谁提及这件事情都不恰当。
思绪至此,他不由得烦躁的伸手在头发上抓了抓。
两人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相互对视了一眼,眸子里闪烁的光芒充满了无可奈何。
沉默了约莫一刻钟,爱普兰端起了桌上的柠檬水轻呷了一口。
从桌上拿起一个打火机放在手心里把玩着,爱普兰用手捂着唇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开口道:“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有用,我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找出来,确定他离开医院还去过什么地方再说吧。”
正说着的时候,爱普兰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当一抹淡然的笑意无声的在嘴角绽放的时候,叶然顿时露出了一脸了然的表情。
他抬起手轻轻朝着爱普兰摆了摆手:“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下。”
听到他这么说,爱普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