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城都的百姓们,我是罪人马邈,原本是江油的县长,因为伪魏偷袭江油,我贪生怕死投降了……谁料到伪魏的军队全是禽兽啊!呜呜呜~~~他们居然屠了江油城……还把守卫江油的几千士兵,全都坑杀了……后来在绵竹,永安军全部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有一些受了重伤不能动弹的兄弟,也都被他们给活埋了…….敌酋邓艾还说,若是能打下城都,就让士兵们随意抢劫,三日不封刀……”
马过是一个玩阴谋诡计很擅长的,加上马邈本身其实也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两人合作弄出来的剧本,在城都街头经过马邈的现身说法后,取得的效果是惊人的!
“居然想屠了我们城都?那陛下当时为什么还敢投降?”
“陛下当初也不知道伪魏的禽兽这么凶残吧?”
“放屁啊!所以你图样图森破。邓艾那狗贼发出血屠城都的命令是啥时候?在那之前江油、绵竹的军民受到的劫难陛下会不知道?”
“那陛下为什么?”
“嗨~~~这城都就算要屠城,也只是我们的脖子去挨刀。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啊?混蛋混蛋混蛋!他们怎么能够这样?!”
“哼哼,这些达官贵人啊,都差不多。哪里把我们小民的生死放在心上啊。哎,还好有关将军挺身而出……”
“对啊对啊,还好有关将军!我要去关府门前去磕头!兄弟你去不去?”
“同去同去。这次不去磕,下次就是关将军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去刑场磕咯。”
“咦?兄弟你怎么这么说?关将军立下了扶危定难的不世之功,陛下现在还能坐稳皇位,都是靠了关将军啊,怎么能……”
“你刚才也说了是扶危定难的不世之功吧?这样的功劳比当初丞相立下的功劳还大!陛下容得下关将军?再说了,你知不知道啊?这次邓艾那老贼都打下了江油,陛下都不准关将军上城都勤王。是关将军无旨率众勤王的!”
“啊?!陛下,我呸!这昏君!他好好的皇帝不当,非要去当伪魏的阶下囚吗?当阶下囚也就罢了,还要我们满城的十万百姓陪葬!这昏君!我不管了,我先去关将军门前磕头感谢关将军的救命之恩。若是将来这昏君敢加害关将军,我,我,我就去刑场哭坟!”
“兄弟好志气!同去!同去!”
……
听着街上的人流,吵吵闹闹的涌向关府。面无血色,躺在软椅上的糜照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很好,你们安排下去的人引导得很好。”
“家主,这么做,可就让我糜家一点功绩都没有了。什么风头都让关家给占完了。我糜家是亏欠关家,但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啊!”
“呵呵呵,所以我才是家主啊。这个时候出风头可不是好事啊。关家是因为关子丰那家伙带头起兵勤王,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的提高他的声望以保住他才不得不这么做的。保住了关子丰,就是保住了我们自己……”
“属下明白了。但……家主,我们这么做,置陛下于何地?”
“陛下,咳咳…….哼,大汉和陛下,两者是有区别的……”
…….
“关将军百战百胜,高侯万代!”
“关将军义薄云天,拯救城都满城百姓,功德无量!”
“各位老夫人长命百岁!”
听着门外越来越洪亮的善祈善祷之声,黄老夫人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带着关氏一门的所有成员,在关羽、关兴、关统的灵位前上香叩拜。
“云长,你听到了吗?我关家,再一次得到了全国百姓的认可。你当年丢失荆州的遗憾,赤奴儿已经为你补偿了。我关氏一门,真的要复兴了!你若在天有灵,就请一定保佑赤奴儿,此去阳安关,能一切顺利。为我大汉再立新功!”
和关府门前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的,有好几个地方。
“打赢了?居然打赢了?怎么可能呢?谶书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代汉者,当涂高’吗?这涂高不就是魏吗?怎么可能呢?难道我学的书,都是错的吗?”
光禄大夫谯周的府邸里,听闻新都大捷的消息,整个谯府上下的气氛截然不同。
对于谯府的下人们来说,这一仗的大英雄是本府的姑爷。在满城百姓赞关彝的氛围中,那真是与有荣焉。走在街上,谯府的仆役们听着满街颂扬自家姑爷的声音,那胸都不自觉的挺了又挺。
可是谯家的主人们,那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父亲,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好在这场仗的指挥官是子丰,于我谯家也算无碍。”
“嗯?无碍?熙儿,前些时日你经常不在家,是不是和柳家、向家的公子们有勾连?”
“没有没有。孩儿怎么敢去那些事情。”
“嗯,没有就好。我谯周虽然一直认为大汉气数已尽,但我等现在仍然是大汉的臣子,再怎么说,也不能做违背君臣纲常的事情。”
谯家因为谯周当初在朝堂上的精彩表现,已经是倍受唾弃了。好在这家的女儿是关彝的老婆,所以城都的百姓还算保持了克制。而另外的一家子,可就真的有点惨了。
城都城南,费家。
“怎么会这样?居然打赢了?那邓艾不是绝世名将吗?连诸葛瞻都败得那么惨,这关子丰怎么就能赢呢?”
“哎,兄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我们家前些时候送到绵竹的粮草、战马……”
“你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这个还真的难说啊,兄长,您不是亲自给邓艾写了一封信么?据说这一次霍弋那个老头子领兵抄袭邓艾后路,可是在雒城把邓艾军的整个营务一锅端啊!”
“啊?那怎么办?”
“兄长,这关子丰真的是关疯子。杀起人来真的不手软啊。”
“哼!他就算敢杀人又敢把我们费家怎么样?先不说父亲当年在大汉说一不二了。就是现在,咱们的大妹也是太子妃!”
“嗨!兄长,这次新都大战,霍弋那老匹夫让太子代天出征。你那妹夫怂了没去啊。据说北地王在新都大战中表现得很好……等到北地王回来了,这太子之位……”
“啊?那怎么办?”
又是那怎么办,你才是费家的家主啊。费恭看着仓皇无措的费承,也是相当郁闷。因为下面的话真的不好听,他真的不想说。
可是谁让现在费家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呢。费恭咬咬牙:“七年前,关家曾找我费家提过亲!”
“你是想把二妹……不行!我费家的女儿,就算不能尚太子,也不能去给关家那种枣贩子出身的贱种做妾!”
“兄长!牺牲二妹一个人,可是救了我费家几百人!”
“可……那是做妾啊!”
你想送过去做妾人家还不一定收呢!费恭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个时候一激动,更是喘得厉害:“呼呼~~兄长,全家上下一门老幼几百口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
“呃……二弟,我听说复兴社的另一位太守,张遵也没有婚配。莫不如……”
“咳咳,呵呵,兄长啊,咱们已经晚了一步了。宗家的孙小姐已经许配给张遵那厮了。不然你以为就凭关子丰一封信就能把宗预那老僵尸从床上拉起来?”
“啊?宗家忒不地道了!下手真快!这老贼!嗯……那赵家呢?”
“赵家现在就两个男人,全都出去打仗了。我这会去找谁?等他们打完仗回来了再提?那时候人家的刀都砍下来了。”
“简家、孙家呢?实在不行现在留在涪陵郡为关子丰看守基业的陈璨陈伯玉也可以啊!”
“哎~~~兄长,你是多久没出门了?现在简家、孙家、陈家……凡是和复兴社沾点边的,家门都快被媒婆踏破了!我们家的二妹因为想等太子上位后入宫,一直待在家里。今年都二十三岁了……你以为,人家会怎么选择?”
“那……好吧,为兄明日。”
“嗯?!”
“不,现在就亲自去关府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