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临近,项目部决定再过几天放假了,就在白玉传准备着把手头工作梳理梳理,来年后再干工程,自己头脑才不会糊涂的时候,妻子小燕的一个电话,打破了白玉传平静的生活,妻子小燕在电话那头急促地说道:
“咱娘病又犯了,这次挺严重的,已经住院了,我现在就要回咱老家,你也赶快回家吧,你不要来省城了,直接买火车票到洛城,到时候直接回老家。”
白玉传听了妻子的话,心里一阵紧张,看来这次娘的病不轻呀,要不,妻子小燕也不会连夜往家里赶。想想娘这一病就是十八年呀,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父亲和大姐在家里照顾,自己能做到的只是电话里问候一下,就连陪她老人家说说话的次数都少的很。
白玉传不敢怠慢,连忙找到付队长,向他说明了家里情况,付队长听了,也很着急,他连忙叫上司机师傅,陪着白玉传来到安康火车站,到了安康火车站一看,那是人山人海,在售票厅里排队买票的人都一眼望不到边,白玉传看到到处都是人,心里一阵心慌,嘴里不停嘟囔道: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回去晚了,就看不到俺娘了。”
“甭着急,要不,你把咱们上岗证拿着,我直接送你到站台上,他上了火车再补票吧。”付队长灵机一动说道。
“能行吗?人家不会让咱们进站的呀。”白玉传担忧的问道。
“我给他们值班主任打个电话吧,看人家能不能帮上个忙。”
付队长说着就掏出手机,给值班主任打电话,值班主任听了付队长的介绍,心里也很同情,他说道:
“你们干电气化铁路工程的,真不容易,这本来常年不回家,今天又遇到小白娘病重,这个忙,我一定帮,你们可以走绿色通道了,直接上车后,再让小白补个票,就行了。”
在付队长和好心值班主任的帮助下,白玉传啥也没带,就匆忙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这趟车是个特快车,要坐10多个小时才能到洛城火车站,白玉传站在挤满车厢人群中,自己心里初步估算了一下,自己这要到深夜十二点左右才能到洛城火车站,到时候回老家的班车是没有的,要不,到了洛城火车站,只有包个出租车回家了。
坐在火车上,白玉传一路无话,自己深深处于思念他娘的情思中。特快车还是很准时的,准点抵达洛城火车站,出了车站,白玉传找到出租车,人家司机一问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都不愿意去,任凭白玉传说破了嘴皮,人家也不愿意去。白玉传此时已是心灰意冷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马路旁,瑟瑟寒风无情的吹打着他那颗破碎的心,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就在白玉传感到无助的时候,一位中年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他,就关心的问道:
“小伙子,咋回事,天这么冷,一个人坐在地上,冻着可不好了。”
“俺是干工程的,一年也回不了几趟老家,现在俺娘病重住院,俺从安康坐火车来到咱们洛城火车站,可是到我们老家县城的客运班车早就没了,俺着急回家,看看俺娘,可是人家出租车司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呀!俺心里着急得很。”
这位好心的司机师傅,听了白玉传的遭遇,很是同情,他对他说道:
“快上车,我帮你跑一趟。”
白玉传听了此话,连声道谢后,就坐上了出租车。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在凌晨2点多钟,白玉传回到了老家里,他匆忙下了出租车,给司机师傅付了车钱后,再次表示感谢后,就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大门口,白玉传就感到家里气氛不对,家里灯火通明,远远看到妻子小燕穿着一身孝服,在院子里坐着,他知道自己回来晚了,没能和娘见上最后一面,想到这里,白玉传腿脚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他爹白文宣听到后,也从里屋出来,他哽咽着对白玉传说道:
“你娘走了,走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俺知道她是想他的三儿呢。”
白玉传听了爹的这番话,心里更加难受,他仰天哭泣道:
“娘,俺回来晚了,没能见您最后一面,是儿子不小呀。”
妻子小燕也来到他身旁,把他扶了起来,悲痛的对他说道:
“俺回来的时候,在医院里看到娘,当时娘的身体还挺好的,中午咱姐还给她喂了小半碗稀饭呢,没想到到了下午六点多,娘就不行了。娘走的时候,腿都伸不直呢,一直弯曲着,看着让人心痛。”
白玉传来到棺柩前,望着躺在在这小木框里的娘,他不由得用手轻轻抚摸着娘那条弯曲的腿,嘴里不听的嘟囔道:
“娘,你睁开眼,再看一眼你的三儿吧。”
可是此时的娘,面带微笑,再也不会睁眼看他一眼了,白玉传知道自己娘这次真的是走了,永远的离开了他,今后,他就成了没有娘的人了。想到这里,白玉传不由得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三天过后,娘的葬礼就按照当地风俗进行了安葬了。白玉传这几天除了流泪就是流泪,啥也不想吃。
这个新年对于白玉传一家,注定是个悲痛之年。娘的离去,对爹白文宣的打击很大,娘在的时候,爹整日整夜为病榻上的娘,喂吃、喂喝的,把屎把尿,累的他是腰酸背疼,可是虽然娘在那段时间,爹却是很累,可是对于老人来说,他还有个老伴,虽然娘常年卧床不起,活动不便,后期连说话都困难,可是爹白文宣夜里,心里烦躁的时候,还是能和娘一起拉拉家常,可娘一旦真的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一下子,对爹真的是在短期时间内,这身体思想难以恢复到正常。
大姐根据当地风俗,把娘以前穿过的衣服啥的,都要拿到外面去烧掉的,还有那几大箱大姐给娘做的尿布,现在也是用不上了,自然也是要拿到外面烧掉了的。可就在大姐准备焚烧这些东西的时候,爹白文宣颤巍巍的走了过篓子,拿起一块尿布,嘴里嘟囔道:
“烧吧,都烧吧,就给俺留下一块你娘用过的尿布,俺今后想你娘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
白玉传在老家过了年后,就对大姐说道:
“自打咱娘走了后,咱爹整日都是精神不佳,整日昏昏沉沉的,俺想让爹换个环境去住,把爹接到省城去住一段时间,大姐,你看行吗?”
“那感情好,俺看也是得让咱爹换个地方去住上一段时间,散散心,要不,让他一个人还是住在这屋里,他心里还是会经常想起娘的。”
白云传把这事和爹商量后,爹听了也很高兴,决定这次就和白玉传一起到他三儿省城那新房子里去看看。
白玉传把爹要到省城去住上一段时间,这个事和妻子小燕说了,她听了,也很在赞同。
就这样,白玉传一家人带着爹就来到了省城铝业区。
爹白文宣和妻子小燕她大伯也不陌生,打小都在一个村子里长大了,每天爹就去找找小燕他大伯逛逛街,两个老人一起回忆回忆他们年轻岁月,白玉传发现这段时间,爹白文宣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他有有时也到幼儿园去接送一下白妞,晚上睡觉前,爹还给白妞讲了许多故事,这段美好生活,爹也是享受到了天伦之乐了。
妻子小燕对爹也很好,平时里做饭前,都是要先问问爹喜欢吃个啥,就做啥饭,还陪着爹到服装店里给爹添置了几套新衣服。
转眼间,白玉传就要再次离开家园,奔赴工地去继续修建电气化铁路工程了,在离开家里那个晚上,白玉传对妻子小燕说道:
“爹这一辈子不容易,娘这一病就是十八年,平时都是爹和大姐在照顾娘的日常起居,今后,对咱爹好一点,他脾气怪,你平时别和他一般见识。”妻子小燕听了,笑着说道:
“你放心去上班吧,我会对咱爹好的,你看咱爹来了没几天,咱家你白妞就寸步不离咱爹了,每次从幼儿园回来,小嘴首先问的就是:“爷爷呢,爷爷在哪呢?”她现在可亲爷爷了。”
白玉传听了妻子小燕的一番话语,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没过几天,白玉传就买了张安康的火车票,准备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