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让步
郁默听见他低沉而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个人的感情。她整个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可面前的人却不带一丝的感情，好像不知喜悲，也并不为程先的死亡而惋惜。
“具体的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死于意外，节哀。”他将郁默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看出来她的情绪波动很大，但他能说出来的安慰也就只有“节哀”二字了。
“如果有了调查结果，能通知我一声吗？”郁默不知道为什么程先会突然死亡，所以一开始是震惊，但是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悲伤。
她曾经那么的信任程先，而他也答应她一定会给她一个答案。可是他却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就这样离开了。
“当然，我今天来也只是为了通知你这件事，这就告辞。”那名警官说起话来的时候一板一眼的带着十足十的严肃，但在现在这种场合里却冷漠的不合时宜。
说完之后，他也没有再理会郁默，大踏步的走了。
郁默有些没缓过来，这一下午她经历了太多的打击。黎冉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过了很长时间，她才双眼无神的抬头看了黎冉一眼。
“人死不能复生，别想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黎冉弯腰站在郁默的面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郁默的大脑一片混乱，程先的死讯像是一记重磅炸弹投了过来，将她仅剩的理智炸了个支离破碎。
当她找不到程先的时候，她是焦虑的；当她知道程先为了查案而失踪的时候，她是自责的。
当她知道程先死讯的时候，她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不知道，或许是她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甚至隐隐的期待程先会给她带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现在她的幻想都破灭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应该也再无重见天日的时候了吧。
“郁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窗外的天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太阳的余晖从大大的落地窗里照了过来，将黎冉的脸笼罩在里面，郁默几乎看不清他的神色。
“陆霆昭不可信，但是我不一样。他主动要求和你合作，但是现在都还没有半点动静。蓝光现在还处在危机之中，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帮你做到。我和你一起，一定会让蓝光度过这次危机的，相信我。”
黎冉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将郁默牢牢的圈在面前一个狭小的范围内。
郁默望着他，但是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感情。良久，郁默动了一下，然后准备起身。黎冉没有强求，主动松开了手。
“这些话你说了很多遍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郁默走到了窗户旁，留给了黎冉一个背影。
“但是请原谅我做不到，我不能利用你的感情，也不能违心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刚刚结束一段感情，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出来，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郁默转过身，面无表情。
她的恢复能力很快，因为她不喜欢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投入过多的感情。除了偶尔的触景生情，牵扯出过往的伤口之外，她向来是习惯面对眼前的事情。
所以当黎冉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程先的死，柳若水的话已经从她的神经中清除出去，她能想到的就是该怎么处理黎冉的事情。
而她得到的答案，就是拒绝他的帮助。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黎冉忽然笑了一下，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一片橘红的色彩，让他的微笑都变得无比温暖火热起来。
“之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也一直想让你接受我的感情。但我也知道，感情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你不想要，我也不会强行要求你。你不想让我靠的太近，我可以退让。”
黎冉一步步的缓慢朝郁默走过去，他的影子被无限的拉长，投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产生了一片模糊的阴影。
“但是你不要再自己扛下去了，我不求什么回报，蓝光不是你一个人的，这里面也有我大笔的资金投入不是吗？”黎冉终于走到了郁默的面前，两个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侵犯了一点安全范围，但并没有让郁默感到难受。
“谢谢你。”郁默仍然不知道黎冉该不该信任，之前她对黎冉的种种怀疑，现在都被证明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她已经怕了，怕自己的信任再次被辜负。所以她只能对黎冉表示感激，其他的东西，她都没有办法给予他。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你的事从来都是我的事。”黎冉低着头轻笑了一声，“你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我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黎冉的眼睛亮晶晶的，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两个人离开会客室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黎冉还要再去一趟医院，郁默便独自一人回了家。
她有些疲惫的冲了个澡，回想起今天发生的种种，她又用凉水狠狠的冲了几下脸，然后才将自己整个人扔在了床上。
她现在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只想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然后去面对明天会出现的各种事情。
可天不遂人愿，她刚躺下去没几分钟，手机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郁默有些烦躁的拿起手机，正想要接通，看见来电人是陆霆昭，她像是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手机掉在了床上，还在不停的响着。郁默觉得有些可笑，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做错事情的、需要解释的那个人又不是她。
于是她将手机拿了起来，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郁默看了眼表，并没有很晚，想到这个时候陆霆昭可能还在公司处理工作。
随即她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她已经决定和他没有任何交集了，现在他在哪里做什么，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郁默重新躺了下来，觉得还是睡觉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