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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玉娇香 第45节

嘲讽的则觉得这里头根本就没有顾家或者温家占便宜的说话。

禹王妃为禹王长子求娶的顾家二房的表姑娘,谁不知道是出身凤阳温家的。温家家财万贯,这又是家主的亲闺女,疼得不行,日后嫁人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家世,温家这边总归是万贯嫁资少不了,岂会因为嫡庶的差别有婚嫁的担忧。

何况禹王长子是个人人皆知的傻子,嫁谁不好,非要嫁一个没有爵位,不能正常生活的傻子?

分明是禹王妃贪财,又有心计,可惜顾家二房没答应罢了。

外头传的越来越厉害,渐渐风向都转向了顾家二房。

从相熟的夫人口中,得知外头的传言,禹王妃愈发气氛,忍不住与难得来正院休息的禹王抱怨了起来。

禹王幽幽的看了禹王妃一眼,推开了她伸过来帮自己宽衣解带的手。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我还以为你要等什么时候才会老实坦白,没想到外头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还敢在我面前藏着话。”禹王转身道,“温家是什么身份,温家跟顾家之间,本来也没什么牵扯,你倒是非要通过顾家去给温家人施压。你懂的究竟是什么心思,你当我不不知情?”

禹王面上不气,言语中也不过是淡淡的几句话,可禹王妃还是打了个颤。

他眯眼,回头盯着妻子。

他一直知道,妻子看不上自己那个傻儿子。没关系,他护着就行。

他会护着长子,会给长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娘子,就算以后禹王府落到了世子手上,没人能再庇护长子了,起码还有个岳家能护着。

所以他还真没把妻子去跟顾家提亲的事放在眼里,没想到……她居然还变本加厉到处去败坏人小娘子的名声。

“王爷……我不是……没有……”禹王妃吓得跪在了地上,“我也是为了大郎君好,温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可温家在凤阳是出了名的富商,温家小娘子……我……”

禹王见她还想狡辩,冷笑两声道:“行了。你少在本王跟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本王还活着,由不得你作践大郎!”

这一晚,禹王睡在了别处,拉上一个才在禹王妃身边伺候没有几个月的丫鬟。第二日,那丫鬟就成了通房,有了自个儿的屋子,专门伺候禹王。

禹王妃有苦说不出,只能忍着看王府后宅里有多了枝娇花。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到送人头。其实以古代背景来说,女孩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弱势,总有各种原因要从女孩身上下手。温鸾好歹有人护着。想想如果顾涛没把她托付给李老夫人,如果顾氏软弱,二房是曹老太太一人做主,她就得嫁给一个傻子。

其实搁现在,我还真遇见过给傻子或者有家族遗传精神疾病的人介绍对象的事……这种时候真的好想把介绍人打一顿。

第50章 、〔五零〕顾溪语

禹王府提亲的事,?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曹老太太受了教训,又见儿子离心,越发埋怨起温鸾来。

温鸾被李老夫人直接留在松柏堂,?一住就住到了七月。

白妈妈善,青萤能干,温鸾索性将身边的瑞香松香也带到了松柏堂,跟着她们学做事。

松柏堂环境清幽,虽没其余几房热闹,可清幽有清幽的好处,温鸾在这边住着,?远比在温兰院时睡得更舒服。

一夜无梦,到天明,她起来的时候都显得神采奕奕,?红光满面。

瑞香服侍她打扮的时候,瞧着铜镜里的脸孔,?忍不住道:“八娘的精神越发好了。”

没有曹老太太时不时地折腾,还能隔三差五收到从凤阳送来的信,知道温家现在太太平平的,?心情好了,人自然就跟着神清气爽起来。

温鸾眯眼笑,?点了几件首饰让瑞香帮忙带上,方才去陪李老夫人用早膳。

她寄住在松柏堂,?自然便时时刻刻处处跟着老夫人。好在老夫人也不嫌弃她聒噪,?将人带在身旁,?念经之余,督促她学习女红,倒也渐渐让她的手艺提升了不少。

汤氏与小裴氏一早来给老夫人请安,?正坐在厅堂内与老夫人说着闲话。见温鸾穿了一身海棠色镶月牙白边的齐胸襦裙,面容娇美,丽若朝霞,如明珠美玉般夺目,小裴氏眼前一亮。

“八娘在母亲这里,越发漂亮了呢!”小裴氏欢喜道,“这模样,即便是在咱们永安城,只怕也没人能比得上吧。”

屋里的丫鬟们都掩了嘴笑。

温鸾笑盈盈地接了夸奖,恭恭敬敬给长辈们请安。

汤氏不由道:“你别净夸她,瞧瞧这小脸皮。”说着,又道,“这外头的小娘子们谁不是盼着能做永安城里最漂亮的一个,这话叫人听见了,小心惹人笑话。”

“我不说就是了。”小裴氏低头,怯怯地应,“我就是觉得八娘更好看了。”

丫鬟们这回不敢再笑。

温鸾弯着眉眼,笑:“三表婶觉得八娘好看,那就是好看。大表婶觉得旁人好看,那也是好看。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总不能非得人人都说好看的才是真好看。”

她绕口令似的说了一串,李老夫人这时笑出声来,道:“那在我这老婆子眼里漂亮极了的八娘,快些走近一些,让我再好好看看。”

温鸾笑着应“好”,走到老夫人身边。

有小丫鬟跑了过来禀道:“二娘回来了。”

顾家二娘,长房大老爷的亲女顾溪语。

温鸾有些意外。

顾二娘自先前说去乡下老宅养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

期间长房一直时不时往老宅送去东西,也有婆子专门在老宅顾府之间来往送信,但始终不见顾二娘回家。

温鸾与她也只见过两三回,这一次难得竟能再碰上。

她回头看。见李老夫人汤氏都很是意外,小裴氏更是缩了缩脖子露出畏惧的模样。

老夫人拧拧眉头,叹了口气,才道:“让她过来吧——这许多时日不见,也不知病究竟养得如何了。”

小丫鬟应声,跑了出去。

不多会儿,就见一个妇人由丫鬟服侍着走了进来。

温鸾一眼瞧见,脸上的笑差点没能挂住。

顾溪语还是前几回见过时一个模样,是个露不出多少笑脸来的人,即便是十三娘到了跟前,也只能得她一个扯扯嘴角的似笑非笑。

可这一回见着,温鸾总觉得,她的笑比之前更少了一些。一双眼睛像是两潭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冷不丁的对上,温鸾甚至觉得有些畏惧,但面上仍旧笑着,喊了声“表姐”。

“祖母。”顾溪语上前向长辈们行礼,道,“祖母,我回来了,特意过来先看看您。您瞧着起色不错,身子骨一定十分健朗。像我,大病初愈,生怕回来给家里带了病气。”

“大病初愈……”李老夫人沉吟道。

顾溪语神色平平,点了点头,淡道:“吃了几个月的药,也堪堪好一些。母亲几番来信,想念得紧,我这就回来了。”

说什么想念的紧,多半是腻了乡下老宅的日子。

李老夫人心知肚明,摇头叹气:“既然是大病初愈,回来了就好生休养。若是得空,也回去看看贤哥儿,带孩子来家里住住。”

温鸾不是头一回听老夫人提起贤哥儿。

连白妈妈都说,那是个极其乖巧懂事的孩子,还不会开口说话时,就好带的很。稍稍大一些,能跑能跳会说话了,更是十分得老夫人的欢心。

只可惜顾溪语的丈夫很快病故。

没出三个月,顾溪语要求夫家放妻,带了一大半的嫁妆回到顾家。如此一来,贤哥儿自然就被留在了夫家,老夫人便再没见着过那孩子。

见老夫人又提起贤哥儿,温鸾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她去看顾溪语,却见人微微拧眉,似乎有些不乐意提到孩子。

“贤哥儿如今有他祖父祖母照看,用不着去看。”

温鸾心底暗暗叹气。

这世上哪会有有了祖父母照看,就不想要爹娘的孩子。

就是她小时候,身边有阿娘有四叔有阿兄,也会很想很想出门做生意的阿爹,天天盼着阿爹赶紧回来陪着一块儿玩。

温鸾还出着神,就听见顾溪语突然话锋一转,抛向了自己。

“听说八娘长辈吵了一架,躲到松柏堂住了?”

温鸾愣了一瞬,对上顾溪语的眼,还没开口。李老夫人在旁接了话:“是我觉得膝下寂寞,特地把她接了过来,陪我说话,逗我开心。”

温鸾感激地冲老夫人笑。

虽然顾府内外的人都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李老夫人从始至终都解释说是她接的人,与旁的人事都无关系。

温鸾明白,这是老夫人的好意。

她抬首去看顾溪语,落落大方地微笑道:“牙齿尚且还会上下打架,更何况一家人,多多少少总会拌上几句嘴。”

顾溪语皱眉:“与长辈争执,就是你的不对。”她面露不喜,道,“长辈所言所行,做小辈的只有听从顺从的份,怎能抗拒。”

“话虽如此。”温鸾用词委婉,语气却十分坚定,“可若是长辈所的是错的,不该做的事,难道做小辈的也必须遵从吗?二表姐,我年纪小,这个盲从的道理委实不太明白。”

她说着,朝李老夫人望去,“老夫人也曾教导我,生而没人,该学会辨思。什么可做,什么该做,什么绝不做。”

这话是在她搬进松柏堂住下的头一晚,李老夫人安抚她时说的。

可做,该做,绝不做。

她记下了,也会遵照着去辨思去行动。

这话汤氏不爱听,可见李老夫人闻言连连点头,只好咽回到嘴边的话。

小裴氏跟着点头:“是这个道理。”

她才说完话,就被顾溪语瞪了一眼。

她闹了个没趣,笑容有些尴尬:“可我真觉得……是这个道理。”

“祖母怎么能教八娘这些。”顾溪语不赞同道,“小辈只需要听从长辈的话就可以。像八娘这样,胆敢跟长辈争执叫板的,理该受到教训才是。”

顾溪语的话,听着有些道理。

小辈听从长辈,搁在哪里都不是错。

可仔细一想,顾溪语自己又有多少听从长辈的话。

温鸾不禁暗暗皱了皱眉。

顾溪语又上下打量她,指着她头上、手上的首饰道:“你身上这些,委实太过夸张。温家的确有钱,可你这副模样,粗鄙的很。你如今住在顾家,走出去代表的就是顾家的脸面,这模样叫人看了岂不丢脸。”

温鸾瞪圆了眼睛。

她随李老夫人出门好些趟,从来就得人夸赞,她还帮着自家的首饰铺子,在永安城的夫人娘子们面前带出了好多生意。

还是头一回……头一回被人打量说粗鄙。

别说温鸾自己不敢相信,便是厅堂里伺候的丫鬟们,也都诧异极了。

人人都说,八娘肤光如雪,面似桃花,灿若春华,再长大些定然美艳不可方物。便是那些同样夺目的金银首饰,珠光宝气加身,也盖不住八娘顾盼间叫人心神向往的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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