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们在外面说话,你竟然没听到?元宝,最近你一直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做什么?”
“刚打了个盹,你需要休息,我更需要休息好吧?”
“别跟个机关枪似得,你还没到更年期。好,咱们不吵,我就在愁一件事,怎么把金坷垃给洒土里。”
“用手洒,对了这次你可别跟上回农药似得,忘记稀释。”
“我肯定不会忘,不对,农药需要稀释,化肥可不需要。都是固体,多洒点和少洒点就出来了。”
王曼便碎碎念,边在元宝无奈的眼神中看着说明书。那里面明白写着,金坷垃只是一种催化剂。
“真笨。”
留下个不与凡人计较的鄙视眼神,元宝飘飘然消失。王曼早已习惯了她的毒舌,还是忍不住吐槽“嘴巴那么臭,肯定找不到女孩子”。
“性别不同、种族更不同,我怎么跟女孩子相爱?”
耳边传来吐槽声,王曼余光就看到一团圆球划过天际。圆球速度太快,在她视网膜上停留时间太短,以至于她压根就无法辨认。
眼见午休时间差不多,她放下手中的杂草,蹲到空间中的河水边。
洗下满是泥土的手,她捞出来甩甩水珠,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前几次每次洗手,她皮肤都会变得特别白,怎么这次肤色压根没有变化?不信邪的伸进去再捞出来,果然没有变得又白又嫩。
“怎么回事?”
再把水拍在自己脸上,脸色也没大有变化。
河水失效了?那美白补水面膜是不是也跟着要失效?
“元宝,你出来,有事求你科普。”
一阵风吹过耳畔,风中夹杂着元宝的声音。不同于先前的嘲讽全开,此刻他虚弱中带着严肃。
“想必你也发现了,随着日子的变长,你在空间中的感知愈发敏锐。”
“恩,你不是说这是经验导致的?”
“总算抓到重点,就是经验。一次次的收获,经验累积起来,空间会逐渐与你融为一体。”
“你是说这空间还不是我的?不对,空间不一直是你的?”
“这就比如你买一本书,书是你的,但是书中的知识你全掌握了么?空间不是我的,我只是管理者,就如书中的目录那般,根据你的需要去索引。当然我有自主意识,可以好好调|教你。”
“滚粗。”
“严肃点,如今你经验也差不多,可以开始掌控空间。”
“以后系统商城不用付费了?”
“别做白日梦了,三观好好拼拼。你也看出了我的问题,曼曼,我得离开一段时间,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离开?”
虽然她平常会损元宝,但别人想让她损,她还懒得开口。
“是啊,能量不足。你好好经营空间,多提炼出些能量,我也就能早点回来。”
“所以说是我把辣椒弄出去,所以才害了你?不对,一开始这里面光秃秃的,你不照样活蹦乱跳?”
“多让人家感动会都不行,现在跟三个月前不一样。总之,曼曼,加油吧!”
元宝的声音回荡在空间,满满淡出,任凭她呼喊“小肉球”、“死胖子”都没有任何应答。
“曼曼,醒醒。”
外面的摇晃声让她回归现实,虽然还有悲伤,但元宝又不是不回来了。地里的事已经解决,往后她可以安心的经营空间,多给它积累些能量。
待睁开眼,她已经没有了悲伤。明天要上学,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元宝君开始变态发育
☆、第43章 -20
周一一大早,在王超和婷婷依依不舍得目光中,王曼坐在自行车横梁上,往县城赶去,同行的还有四大坛子辣椒酱。
元宝虽然消失,但临走之前却给她留下了炒辣椒酱的最佳配方。辣椒之所以辣,就是因为里面含有辣椒碱。烹饪过程中,辣椒碱流失的少,自然辣味就保留下来。
趁着白天她又跟赵秀芳商量了下,将其中新法子说出来,果然新出来的辣椒酱很入味,不仅辣还很香。
赵秀芳对此啧啧称奇,王曼也松一口气。元宝只半天没在,少了它吐槽,她总觉得日子有一块空了。所以她想多攒些经验,尽快让元宝回来。
坐在车子横梁上,王继全手指向另一边:“曼曼看到没,就是那片地。”
王曼朝远处看去,千米之外就是逐渐凸起的山丘,山丘绵延向远方,看不到的远方是另一座城市。
“真好看,这边没有城里那股难闻的味道。”
王继全爽朗一笑:“要说住人,还是咱们村里舒坦。地方大院子也大,就是想踢球也能玩开。城里那么多人聚在一块,又加上工厂,味儿真不好闻。”
王曼点头,心中却不认同这个。用不了几年,城里的工厂就会集体往乡下搬迁,整个城市会如动外科大手术般,开膛豁肚将下水道等一切肮赃之物深埋在地下,地表只留一光鲜外表。城市化是大势所趋,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阻挡。
“不过城里人比咱们这富,城里的老师上课也比泉水村老师教得好。”
“是啊,我就盼着超超跟婷婷好好学习,将来你们仨一块考上大学,做那人上人。”
听着二叔话中十足的诚恳,王曼唇角也向上扬。虽然前世在大学里认识了赵大伟和李晶晶,开启了她坑爹的青春,但重来一次,她依旧毫不后悔上大学。
“到城里了,这个点送货的车多,二叔你慢点骑。”
因为要送王曼,所以两人五点半就从泉水村出发,到县城时才不过六点。自行车在大院中穿行,最终停在虞家门前,就见到东屋已经亮起了灯。
“嘘,爸,我回来了。”
二叔和父亲忙碌着,王曼则是进了屋,暖瓶里有热水,她好生洗把脸,又借着温水洗了洗胳膊腿,套上一旁宽大的运动服。
这套还是元宝推荐的,左胸口上绣着个小元宝标志。王曼一时五味杂陈,那家伙怎么说走就走,走之前也不露个面。在这点上,杜奇做得比它可好多了。
推开门走出去,她熟练地装着油条,六点四十五,虞楠扎着马尾,准时从正房中走出来。见到她,她点点头:“回来了?”
“恩。”
“昨天跑步没?”
因为元宝离别而生出的那点小伤感悉数烟消云散,王曼低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忘了,不过我跳了好久的皮筋,这应该也算体育运动。”
虞楠皱眉,招呼着她:“走吧。”
“那二叔我出去跑步,等我回来再送你。”
王继全朝两人挥挥手:“走吧,你爸这边有我帮着。”
两人并排着跑出去,虽然才六点半,但小区里已经有不少老人起来晨练。后世流行的广场舞如今还未见端倪,多数人都在坐在花坛边,听着广播遛弯。
王曼小碎步跑着,边爷爷奶奶叫着。虽然搬过来不到俩月,但她已经与小区这些人很熟,大多数老人都很友善。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乏有老人嫌弃她农村出身,爱搭不理。
对这种人她也不生气,当然她也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一次两次不打理,在见到她也全当看到空气。这不她就跑过最大门口的花坛,那里孤零零站着个烫发的老太太。老太太薄唇,身形瘦削,模样跟她性子一样刻薄。
目不斜视地朝大门口跑去,往常都是相安无事,这次老太太却叫住了她。
“你是卖煎饼果子的闺女是吧?”
王曼点头,被拦住去路,她想走就不行:“是我,我叫王曼。”
“是不是用特招生名额,进了咱们实验中学?”
这是查户口的么?听出话音中的来者不善,王曼全身戒备起来:“我在实验中学上初一。”
“那就没错了,这小区里都知道,我不是那多话的人。但我这人有事说事,咱们各过各的日子,不能因为谁家穷就逼着我们出钱。”
王曼一头雾水:“我爸跟你借钱了?”
“你爸是谁,干嘛要朝我借钱。我是说捐款那事,你们没钱上学是很可怜,但总不能强制每个孩子交二十块钱。”
总算弄明白一桩事,但她心中的迷雾却更浓。
“奶奶,您家中孙子也在实验中学上学?”
“那当然,昨天下午刚跟我要二十块钱,说是要资助乡下孩子。那不是一毛两毛,可是二十,你们胃口也太大了,不担心撑着。”
王曼自动忽略她那难听的话,试探的问道:“奶奶,您孙子叫什么,不知道我认识不认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想给老师打小报告。嗨,这孩子怎么能这样?”
这都是哪门子弯曲的脑回路,王曼表示无法理解。环顾四周,带着收音机遛弯的老大爷都自动调低了音量,边上几个舞扇子的老奶奶更是停下来,频频往这边看。
人在街上走,祸从天上来,这都是哪跟哪儿。好好地事,总会横生枝节。不过如今被她碰到,就不能让这事不明不白。
“奶奶,我不是那意思。我们学校周五刚开了班会,趁着教师节,大家把穿小了的衣裳、不用的作业本捐出来。捐多捐少、捐不捐全凭自愿。”
薄唇老太太皱眉,鼻翼的法令纹更深:“大家都捐,那要是唯独一个人不捐,面子上岂不是很难看。说是自愿,实际上还指不定怎么样。”
事实证明,跟更年期和老年妇女完全不能讲理,因为他们永远活在自己的逻辑里。
所以这会王曼只能人艰继续拆:“可奶奶,学校说只是捐东西,没说要捐钱。还有一点我得说明白,我爸能养活我,我们感谢所有好心捐东西的人,但这些帮助还是留给别人吧。”
“不捐钱?”
带着小孙子遛弯的王奶奶走过来:“尹奶奶,我儿媳妇教育局的,这事我清楚。不说别的,就是捐钱也不能捐20,毕竟大家辛苦上班一个月才赚几个钱。”
因为爱干净人也热情,王奶奶在大院里很有人气。她一说话,立刻有不少人跟着开口。
“我家孙子这星期还收拾了不少旧衣裳,我给他洗了晒好,干干净净地送给人家。”
“我孙女要了一块钱,说是买一把新铅笔送过去,这也不是直接给钱。”
事实真相拼凑出来,拉住王曼的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
“奶奶,你孙子叫什么?也许他真想捐款,等到学校我帮您问一下。王奶奶,你知道么?”
“她孙子叫鹏鹏,跟你同级,姓尹。”
县里姓尹的人可不多,让王曼印象很深的那个捣乱的高个男生,好像是这名字。但以他那天吊儿郎当的态度,他可能专门要二十块钱去捐款?
这种小概率事件,她一般是不相信。收回自己的手,那里被老太太抓住一个红印子。自从用了美白补水面膜后,她的肤色虽然短时间内没有改善,但皮肤却是越来越嫩。
想到老太太的一再刻薄,王曼觉得,她虽然该尊敬老人,但也该有个度,不能什么都忍什么都让。
吹吹手腕她开口:“尹鹏是吧?他跟我同班同学,不过他好像不太同意捐物这事,等上课我问问他。不耽误你们晨练,我们先走了。”
撂下这话,她朝四周摆摆手,笑着跑出大院。原地的人潮散去,虽然当面大家没说啥,但背过去却有些窃窃私语。大院中老人们三两成群,独留尹奶奶孤零零的晨练。没一会她实在忍不住,终于收拾着起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