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军却与她关注的不同,“你刚才说,这孩子‘听’见了行李箱轱辘的声音,还‘听’见了关门声,这是他自己说的?”
荆京扬唇角微勾,“是的。”
康军搓了搓下巴,状似自言自语,“听见了两次啊……”
梁静萱不解,“头,有什么问题吗?”
“一般来说,做梦是用不到听这个词的,只会说梦见了什么,对方好像在说什么,而刘阳两次用了听,就说明他潜意识里记忆深刻,我们在睡觉的时候,有时候容易梦境与现实混淆,也有可能现实的某一点,导致了他的梦。”
“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刘阳听见了行李箱轱辘声,还听见了开门声,但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有这个可能。”
“那难道刘阳妈妈是半夜三更走的?”可是这不科学呀,闹成那样,要走也应该动静很大,再说刘阳爸爸也不可能一声不吭看着妻子离开。
“三更半夜出去的,不一定是刘阳妈妈,也有可能是刘阳爸爸。”康军意味深长地道。
“啊?”
荆京扬道:“我问过刘阳爷爷,他爷爷说刘阳妈妈一直抱怨刘阳爸爸常不在家,又赚不到什么钱,跟外头的男人好上了也不稀奇,只是她平时挺爱孩子,母亲该做的她都做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舍得扔下孩子跟人私奔。而且还舍得这么多年不回来看他一眼,甚至连刘阳姥姥那也没一点动静,自己老母亲死了,她连看也不回来看一眼。”
“所以说,她不一定是不回来看,而是已经回不来了。”康军道。
梁静萱瞪大了眼睛,他们的意思是……
“现在想想是有点奇怪,刘阳妈妈又不是生在重男轻女,食古不化的地区,她高中毕业,也算是学完了素质教育,不应该有跟情人私奔一去不回这种老旧的念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说是不,大不了跟刘阳爸爸离婚就是了,为什么还玩私奔?”康军分析道,“并且,如果我猜得没错,整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刘阳爸爸一个人说出来的。除了他,根本就没有第二个看见或者知道刘阳妈妈跟人跑了。”
“头,你是说,刘阳爸爸那天晚上把刘阳妈妈杀死了,然后用行李箱将她拉出去抛尸,第二天早上还没回来?”梁静萱打了个冷颤,难道刘阳半梦半醒间,听到的是他爸爸拉他妈妈的尸体出去发出的声音?
“现在不排除这个可能,很多失踪人口案,都是杀人者故意来警察局报案的。”
荆京扬道:“刘阳说他很想再见妈妈一面,但是他一提起这事,他爸就变得非常凶,要么就非常难过,刘阳怕刺激他爸,提也不敢提,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建议他瞒着爸爸来警局报他妈妈的失踪,如果能找得到那是最好,刘阳能了却一桩心病,只是如果连警察也找不到……那恐怕就是哪儿真出了问题。”
康军正视眼前的荆京扬。原来他一开始就带着怀疑的态度陪刘阳来警局报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聪明沉得住气了吗?并且,他为什么会关心一个非亲非故少年的家事?
“是这样,荆同学,你提供的线索非常有价值,但这些都还属于我们的推测,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证据什么的也估计都没了,调查起来很有难度,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像那句话,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荆京扬站起来,与康军握手告别,“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