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痒!痒!痒!……岩岩,你快住手!”
两人笑闹了会子,季岩牢牢地捉住她的手臂把她圈怀里,使她后背完全抵在他身前,凑在她的耳边:“可怜你什么?嗯?”
他的鼻息喷在她颈间,痒酥酥的,杜沅不躲反往他身上凑,一边蹭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岩岩,我头疼,想吃玉米稀粥。”
季岩短促地低笑了声,声音清冷冷地扯回正题:“你躲什么。我就问问你和陈叙拍床戏什么感觉,毕竟我没拍过,不知道,请教请教你。”
杜沅心有点儿虚。她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道:“当初你同意的时候看上去那样大度,这会儿都拍完了,你又吃起醋来,果然古人说得对,男人心,海底针,叫人难以捉摸得透。”
她睁着一双大眼偏头瞅着季岩,本意是想卖萌,结果因为她的容貌太过漂亮,萌点季岩没get到,反觉她脸儿白白的瘦瘦的,但又有肉,这大病初愈的模样竟相当性感,看得人心里软成一片某个关键部位却刚硬如铁。
“……”季岩有点儿后悔,虽然是必然的选择,然而……
他放开杜沅,欲擒故纵地淡声道:“嗯,你说得有道理。既然你不告诉我,我让罗奕也帮我接一部有床戏的电影,试试看是什么感觉 。”
杜沅登时就来了精神,手在季岩的肩膀上一锤,一双睡凤眼瞪着他:“你敢!”
季岩不说话,好像打定了主意一样。
几秒之后,杜沅抿着唇,认真道:“你这么帅,和别人拍船戏,他们肯定会趁机吃你豆腐。”
季岩双眼沉着淡定地看着杜沅,杜沅也回望着他:“反正我不许。现在我是你女朋友,有充足的发言权。”
她又躺了下去,背对着季岩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季岩唇角勾了勾,兀自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声音却还是刚刚那危险的语气:“你还是没告诉我拍床戏什么感觉。”
杜沅踢了踢腿,睁着眼,烦躁地说:“没什么感觉,净想你了,满意了?”
她脸埋在了被子里。其实她身上的感冒并没有好全,只是比起前两日的症状,要好上许多。这样的杜沅不像平时那样厚脸皮,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毫无障碍地讲:“我和陈叙拍床戏的时候净想你了,每次你都这么想要,偏又闷骚得很,总忍着,想让我难受,结果呢?我难受你就不难受了?”
但现在,她说完,脸上却作烧,像是要把被子都烧着。她身上还是好软,浑身无力,嘤,不想起床了。
而且,她总感觉今天的岩岩哪里有些不对,然而她看不出来。嗯,仍然生病中,智商似乎不够用了。
季岩嗯了一声,接下来的行为可不像是满意。难得杜沅这么好欺负,此时不反攻,更待何时?
季岩前所未有地破了耻度,玉色的被子里,他的手重新探了过来:“是怎么想的,嗯?”他整个人都贴在她的后背上,浑身热烘烘的,像是是一个小火炉。
杜沅满意地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的唇就贴着她的耳珠若即若离地摩擦着,一手牵过她的手附上了某个热而胀的家伙:“是想老朋友吗?”
杜沅的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季岩已经含住了她的耳垂,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另一只手往她身下探,捉着她的食指和他的一起,在那湿润之处刺了进去,不住地勾挑着,使得杜沅当即崩紧了脚尖儿。她眼神迷离地靠在季岩的怀里,听他问:“是这里想老朋友?”
杜沅从没见过污力值这么大的季岩,脸红了到了脖子根儿,一手抓紧了老朋友,一手被季岩捉着……没一只手是自己的。
身下的酥麻蔓延上心口,她张了嘴,微微仰着头喘着娇吟了一声,无助地蹬了蹬腿儿,把玉色的被子踢开,眼神所到之处,被子在床角皱成一团……她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她想……
她还没来得及想,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咬了咬下唇,不甘心地仰头在季岩的喉结出舔了一下,手放开了老朋友,也脱离了季岩的控制,从床头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正好是陈叙。
杜沅接通电话,刚和陈叙寒暄了几句,问他:“嗯,你有什么事吗?”
话音还没落下,季岩突然从背后抵着她,窄腰往前一送,老朋友和老朋友便顺利会师,并且不住地交缠庆贺着……
他搅弄着她,用上了许多风月手段,陈叙那边还没将他怎么挑衅了季岩、季岩怎么回报了他现在还不接电话、希望她能帮忙让季岩别再作乱、请她为他追求穆从蝶出谋划策一下等事儿讲完,杜沅便已经沦陷在了某迅猛而强劲的马达上,许是因为在通电话多了紧张和刺激,那感觉越发强烈些。
她忍着季岩给她的感觉,尽量声音正常地和电话那边的陈叙说:“没事儿。如果她喜欢你,不会因为你拍了床戏就不接受你。如果不喜欢,这事儿也不会对她造成困扰。或许岩岩的举动,会成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催化剂,你别担心。”
她说着,季岩已经顶到了她的芯口并不住地研磨,她蓦地张了口,仰头险些叫出了声,他及时地吻住她,等这一阵儿的酥麻过去,她连忙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自己还有事待会儿回电话便结束了这场通话。
约摸一个多小时后,杜沅懒洋洋地软在季岩怀里,季岩还没出来,只在她耳边问:“玉米粥好吃么?”
杜沅一时没懂。
季岩眯了眯眼,动了动说:“玉米捣稀粥。”
杜沅咬住了下唇,在季岩怀里滚了一圈儿,突然不能再直视这个词。她舔了舔唇,趴在季岩胸口,突然想起事情开始前她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红玫瑰》的午夜场票房是多少。”
季岩伸手抚摸着杜沅光滑的背脊,勾唇:“就这么想知道?”
他又开始运动了:“专心点。”
杜沅:“……”
等一轮新的运动结束后,季岩才告诉杜沅:“昨晚的午夜场,《红玫瑰》票房报收150万。”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数字,可以说很不理想。
“《做梦合伙人》呢?”
“271万。”
杜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抿了抿唇,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起床沐浴后,就一个人坐在窗台边儿上,支着头,很是沉静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这一天,季岩的三天假期已经到期,上午的时候杜沅虽然失落了一会儿,但意识到自己和季岩相处的时间得来不易,还短,她脸上又挂出了灿烂的笑容:“岩岩,你特意请假回来看我,我可感动啦。你看,今天你百般调戏我,我都没有回击。”
她看上去很正常的模样,季岩临走前摸了摸她的头,她就抱住他在他胸口猛蹭。
她说:“岩岩,其实我一直都有很想你。”
季岩“嗯”了一声,从她身后躬身抱着她,和她头挨着头站在窗前看着水面以及水对面的青山,在她唇上亲了亲:“看,水面高悬一轮红日。”
他的本意是让杜沅看景,杜沅顺嘴就对了下一句:“窗前紧偎两只鸳鸯。”
她头偏了偏,愉快地微笑着,皓齿却轻咬着下唇,笑了一瞬,松开,双眼明亮地看着季岩:“鸳鸯,我和你,这真是让人喜欢的词语。”
季岩点头:“嗯。”
杜沅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记,因他要回剧组了,并未弄出痕迹。她盯着他的眼睛:“嗯是什么意思?”
季岩垂眸看着她:“明知故问?”
杜沅皱眉:“可是听上去很是勉强的样子。”
季岩揉了揉杜沅的头,唇角上翘:“有么?”
杜沅就看着季岩,季岩心念一动,又亲了上去。春日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像是要把人的骨头都晒出懒意来。
等到两人的唇舌分开时,他才说:“阿沅,没有勉强,我很喜欢。”
杜沅站在原地,被季岩突如起来的直白弄得傻了眼。这还是她家的岩岩吗?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季岩就在她的眼睑上亲了亲,厨房阿姨过来叫他们吃午饭。
杜沅跟在季岩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睫忽闪忽闪的,待季岩走到门口处,她突然“嗷”的一声扑了过去。季岩听到后边儿的动静,照以往的经验,在适时的时候一回身,接了个满怀。
杜沅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岩岩,再没有人能比你更好看了,这么好看的岩岩,是我一个人的,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季岩揉了揉杜沅的头,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日光溶溶,她那张玲珑而精致的小脸因近日来生病瘦了些,一双眼总算有了神采。
他的鼻尖儿对着她的鼻尖儿,喉间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本看上去冰冷的而禁欲的面孔像是被阳光洒下了一片温柔。
他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向饭厅,然后看着她挑食,和他斗智斗勇……
午饭后,两个人散了会儿步,又说了一段时间的话,季岩便开始收拾行李,杜沅就侧躺在床上支颐看他,好像总也看不够。
离别的情绪在这一刻总是有那么些沉重的,两个人都不想分开,但又不得不。杜沅眼睛眨了眨,压下不舍和湿润,脸上挂着轻松而灿烂的笑,和季岩拉东扯西。
就像是从前在绿水镇的时候一样。
等季岩提着行李离开后,她再装不了懂事,才有些难过地趴在被子上。
她想过《红玫瑰》的票房会很差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差。而韦珊的《做梦合伙人》,午夜场票房比《红玫瑰》高,在今天的排片量也排第一,占了百分之二十点五的比重,而《红玫瑰》因为题材的原因,只有百分之十六点七,还是因为这是名导名片的原因。
然而,和《红玫瑰》并不理想的午夜场票房形成对比的是,《红玫瑰》在网络上的口碑爆了。很多人都在讲这是一部值得多刷的电影,很多人都在说陈叙、杜沅、周语诗的演技有多么多么的好,甚至各大影评网上已经开始出现各种夸赞《红玫瑰》的质量以及内涵的帖子,《做梦合伙人》却受到了各种形式的差评。还有好多没看过电影的人都认为,《红玫瑰》的口碑都是请影评人和观众刷出来的,因为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好评,只有某几个评论讲说“什么垃圾玩意儿看不懂”。
在电影上映的第一天,杜沅看了一天的影评和网友评论。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没有人可以让她撒娇,她反而看上去十分之镇定从容。
很快地,就到了电影上映的第二天,4月19日。
因为昨天《红玫瑰》票房并不理想,又开始头痛起来的杜沅还没来得及查询首日票房,就接到了秦卉的电话:“首日票房已经出来了……”
第97章 季影帝这回没有酱油打了
“首日票房已经出来了,3月18日大盘一亿两千多万,其中《独立日》、《惊天盗魔团》揽走了超过三分二的票房,《做梦合伙人》报收一千九百八十万,《红玫瑰》只有九百万。”
秦卉的声音有些低落:“这是一部好电影,杜沅,我跟着你跑路演,跑首映式,有机会先把电影看了好几遍,可我还是觉得好看,甚至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我昨晚去看了午夜场,基本上没有人中途离席,可是这样一部内涵深刻的电影,票房怎么会这么低?”
秦卉的眼眶有些湿润:“我很难过,这部电影这么好,却是这样的结果。可一些很脑残很无厘头的影片却可以狂揽十亿甚至二十几亿票房,在国外评分超低的烂片也能在国内揽走十几亿,我们的电影市场到底是怎么了?”
杜沅站在窗前,看着湖水的对面,山头太阳冉冉升起,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只觉她现在听到的、知道的都是那粼粼波光所折射出来的幻影。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这个结果她也不能接受,她想过《红玫瑰》的票房可能会遇冷,但没想到会这么低。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她只能接受。
杜沅望着对面的山,伸出手,阳光从她的指缝间漏过,就像是《红玫瑰》的票房,她越希望这票房能高一点,就越不能如愿。那票房就犹如这阳光一样,总也抓不住。
她心里堵得慌,但在听到秦卉情绪低落的话时,嘴边仍然勾起了一个苦涩的微笑,不知道是在安慰秦卉还是在安慰自己:“电影市场……因为前两年,国人有了观影热情,把目光投向电影时,高质量的电影太少,所以很多劣质电影就获得了高票房。在利益的驱使下,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导演就开始制作烂片圈钱,然后观众买单了,烂片越来越多,这就是国内电影圈的生态环境。每年的总票房在增长,可脍炙人口的作品却很难数得出来。至于艺术,艺术总是曲高和寡的,它从来都不是大多数人能轻易欣赏得来的。《红玫瑰》有你,有我们自己喜欢就足够了,票房低一点,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又确定了自己心内确切的感受,这一番话既是对秦卉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红玫瑰》确实是一部好片子,她有幸成为这部片子的创作者之一,她尽了全力去做好,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把它完成得很好,那么,票房低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市场只能决定一部电影是否盈利,而不能判定其好坏。这依然是一部好电影。
秦卉是见过杜沅为了这部戏所做的努力的,她也曾屡次陪杜沅对戏,杜沅在拍她的戏份前,总会揣摩怎么才能将人物表现得更立体,她会用很多种方式,然后再找出最好的。她原本以为,杜沅是可以凭借这部电影奠定自己在电影圈的地位的,然而……
秦卉抿了抿唇:“是的,票房低一点,有什么关系?可这部电影,值得高票房。如果高质量的电影无法获得市场的回报,如果好电影一直没有观众能够欣赏、不能受到喜欢,那以后我们的电影市场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就只有烂片了?”
秦卉有点儿悲观,平时她和杜沅聊这一方面聊得比较多,所以一说到这些问题,她总喜欢听杜沅的见解。
杜沅默了默,她背靠着雕花窗,头依在窗框上,眼底泛着水面粼粼的光,声音却是坚定的:“不会。如果市场一直青睐于弱智脑残的烂片,好片肯定会渐渐绝迹于这个市场。但是,观众的审美水平在提高,在经过几年的烂片洗礼后,他们会更加要求影片质量,从今年的影片就可以看出,观众是看重影片质量的。现在,我们至少应该高兴,这两年国内电影的大盘在降,几乎没有票房黑马,这是好事,说明烂片已经不再具有从前的商业价值,而好的电影终将出现。”
杜沅说着说着,就励志煽情了一把:“在看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独立电影人在拍电影,有很多具有文化素养的导演也没有放弃,他们也在不断尝试新事物,不断探索新的电影表达形式,不断创造有价值的作品。还有很多,很多不出名的,我们不知道的人在为我们的电影我们的文化努力。优胜劣汰的规则仍然适用于电影市场,经过时间的大浪淘沙,总会有好的电影传世坏的电影被遗忘。这只是需要时间,需要很多时间来完成这样一个过程。”
秦卉默了默,随后强笑着转换心情:“好吧。不管票房怎么样,这都不影响我觉得《红玫瑰与白玫瑰》棒棒哒。我可喜欢你演的王娇蕊了,她遇到振保是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振保让她学会了怎么去爱,不幸的是振保自己本身就是个渣渣,还好最后娇蕊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对了,这几天许佑恢复得挺好的。你昨天让我定的机票,是上午九点四十五的,基本信息我已经用短信发给你……”
继票房的话题后,秦卉开始和杜沅对起了她的行程。昨晚杜沅感觉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让秦卉帮忙定了航班准备飞往b市,许佑还没有出院,于情于理她还是要去照顾照顾的,顺便商讨一下往后应该怎么办。
结束和秦卉的通话后,杜沅并没有被自己的那一席话说服。《红玫瑰》凭什么没有好的票房?且不说电影本身是否值得,就是在她和韦珊的这场较量之中,她也输得很不甘心。因为之前被她踩过演技的韦珊一定会趁热打铁踩她的票房,说她空有演技但商业价值低,扛不起票房,连有陈叙和周语诗加盟都不能挽回局势,甚至可以请水军在网络上造谣,说之前她的炒作让人反感,从而拒绝观看她演的电影……这样一来,有可能连《白蛇传》这样到了嘴边的肉都会飞走。
是以,在杜沅的认知中,不管是《红玫瑰》的质量还是她的处境,《红玫瑰》就应该有高票房,就应该成为今年最受瞩目电影之一。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事实,或者说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与其去抱怨别人不懂得欣赏,抱怨现在的电影市场不能给好电影高的投资回报率,还不如冷静下来,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然后再走好下一步路。
然而……
人并不是总那么理智的,情绪上来了,不是说冷静就能冷静下来的。杜沅心里依然不好受,她的电影事业,在刚开始进圈时刚迈出了漂亮的一步,还没走远,就迎来了第一波狂风骤雨。她就像是洪流之中的一只弱小的帆船,在风雨之中飘摇者,稍有不慎便会沉下去。
当然,并不仅仅只是杜沅觉得这部电影值得高票房,看了午夜场的第一波观众也期待电影能有高票房。
在电影宣布定档日期之初,众人就已经知道了这部电影即将面临的强大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