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这小子就是个为了权势六亲不认的畜牲,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拱手让人。
不,他连自己最宝贝的某个地方都舍得割舍,更何况只是个女人了,这种人才最可怕,他为了目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根本就没有软肋,和这种人斗的下场一定很惨,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布这个局除掉靳磊的原因。
靳磊已经深得文成帝器重,再不除以后怕是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靳磊道:“本都督承认,当初引荐如妃进宫是为了博得皇上高兴,但没有林大人说得那么复杂龌龊,本都督想得到皇上的器重,却弄个与自己有染的女人进来,岂不是给自己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吗?本都督还没那蠢吧?”
“可八皇子是你的儿子这是铁一般事实。”林耿拔高声音道。
靳磊无奈摇头,“林大人,现在事情还没查清,你就一口咬定此事,本都督倒是要怀疑你的用意了。”
林耿被他的话噎住,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文成帝头都被他们吵晕了,一声怒喝,“好了,吵嚷什么?成何体统?”
靳磊和林耿低下头,皆不再出声。
正在这时,八皇子赵熙被人抱来了。
赵熙才四岁,正在皇子所睡得香,突然被人抱出来,正闹着脾气,见到文成帝本能的就要撒娇,他伸着小胳膊朝文成帝喊,“父皇,抱抱,儿臣要抱抱。”
文成帝向来是最喜欢这个儿子,他也本能的要伸手去抱,可想到这可能不是他的儿子,四年的疼爱也许错付了,他脸一沉,收回了手。
赵熙见一向疼爱他的父皇不抱他,还黑着脸,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小嘴一瘪就要哭。
“熙儿,到母妃这来。”如妃不忍见儿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忙在他哭之前朝他伸出了手。
赵熙挣脱抱着他的太监,凳着小腿扑到了母亲怀中,“母妃,发生了何事?您为何要跪在地上?他们为何也都跪在地上?还有,为何要把熙儿从睡梦中叫醒?熙儿正在梦中和小马儿玩耍呢。”
小马儿是一只木马,是如妃给他做的,赵熙很喜欢,日日都要玩。
“没事,父皇跟母妃在玩一个游戏,所以想叫熙儿过来一块玩,等会儿要扎一扎熙儿的小手指。”如妃搂着儿子哄道。
赵熙一听要扎手指吓得脸色都变了,“不要嘛,熙儿最怕疼了,熙儿不要扎手指。”
“不疼的,熙儿是男子汉,不怕,等会母妃先扎,然后父皇也要扎的。”如妃耐心哄道。
赵熙看了看如妃又看了看文成帝,再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指,终是点了点头,“熙儿是男子汉,那先扎熙儿吧,这样母妃就不怕了。”
孩子的声音香软甜糯,听得人心都要软化了,如妃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她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强撑了笑意,“好,那熙儿先来,熙儿给母妃做榜样。”
文成帝心中的质疑和怒火慢慢的消散不少,这个孩子他疼了四年,到底是有感情的,他之所以那么生气也是因怕错付了,如今见孩子和如妃感情这么好,如妃又没有要阻止滴血验亲,他心中倒是觉得有些亏欠他们母子了。
林耿见文成帝动容,赶紧对一旁候着的太医院院首胡一全道:“胡院首,去准备滴血验亲的水来吧。”
胡一全看向文成帝请示,文成帝点了点头,验还是要验的,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他必须要知道。
胡一全转身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瓷盆,里面是加了药的水,这种药是助得亲子关系的人血融化在一起的,这是古法,只有每一任的太医院院首才有资格知晓。
而这种方法也不会常用,一般是皇帝对皇子公主的身世有疑窦时才会用。
胡一全将盆端到赵熙面前,有宫人立即向前要扎赵熙的手指,赵熙吓得往如妃怀里缩,如妃将宫人手中的针接过,挥退他们,亲自拿起赵熙的手指,一边和赵熙说着话,趁机不备扎了下去。
“母妃,好疼。”赵熙小嘴一瘪哭了。
痛在儿身疼在娘心,如妃也忍不住想哭,她强行压下心疼,快速捏了一下赵熙的手指,挤了一滴血在盆里,然后按住了赵熙的伤口,紧紧将他搂进怀中,柔声哄着。
胡一全看了如妃一眼,叹息一声,端着盆走到了文成帝身侧,“皇上,您刚中了毒,不宜再伤及龙体,还是让靳都督来吧。”
靳磊立即向前,“皇上,让胡院首扎奴才的手指吧。”
“不必,朕亲自来。”文成帝摆摆手,伸出手。
胡一全看了靳磊一眼,让太监向前取血。
太监颤抖着手扎了文成帝的手指一下,文成帝拧了拧眉,并未吭声,一滴血滴落盆中,文成帝身边的贴身内监立即拿出锦帕包住他的伤口。
胡一全将盆放在桌子上,静候一刻钟方能看得出结果。
一刻钟的时间并不长,但对在场众人来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好在一刻钟很快就到了,胡一全正要过去看结果,林耿率先走了过去,往水里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96章 毒辣宦官2
林耿看到盆里的情况后, 顿了片刻,而后揉了揉眼睛复看了一遍, 发现第二次看到与第一次看到的情况是一样后, 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了如妃,怎么会这样?
如妃脸上很平静,一直抱着赵熙在哄着, 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验血的结果,只是一个哄儿子睡觉的母亲。
他又看向靳磊,见靳磊正看着他, 眼神看似在询问结果,实际上却隐隐含着笑, 这个时候姓靳的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对, 这事不太对劲。
胡一全走过去看了结果, 蓦的就松了口气。
文成帝握了拳, 然后问:“胡院首, 怎么样?”
“回皇上, 您与八皇子的血相融。”胡一全回。
文成帝闻言松开了拳头,命道:“端来朕看看。”接着他又改变了主意,“朕亲自去看。”
“皇上, 小心。”贴身内侍忙过去扶住他。
文成帝来到桌子前往里一瞧, 见两团血真的融合在了一起,立即展颜道:“八皇子是朕的儿子!”
“回皇上,从滴血验亲的结果上看, 八皇子与皇上确实是父子。”胡一全回道。
文成帝欢喜不已,“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他疼爱了赵熙四年,也希望赵熙是他的儿子,如今结果出来,赵熙确实是他的儿子,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林耿从文成帝的欢喜中回过神来,快速走到靳磊身侧,将他拉到了桌前,拿起桌上的银针扎破了靳磊的手指,挤了一滴血进盆里。
“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靳磊痛得将手指放进嘴里吸了吸,拧着眉不解的看着林耿。
众人也都看着林耿。
林耿道:“八皇子明明就不是皇上的儿子,是你靳都督的,滴血验亲的结果怎么可能是这样?这水一定有问题,我猜你的血与八皇子的血也是相融的。”
胡一全脸色一变,朝文成帝拜道:“皇上,臣敢以项上人头保证,臣没有在水里动手脚。”
“胡院首何必急着辩解,是与不是等下便见分晓。”林耿朝胡一全道。
胡一全正要再开口,靳磊抢先道:“没错,结果究竟如何一会儿便见分晓,胡院首稍安勿躁。”
胡一全瞪了林耿一眼,垂首不再出声。
文成帝没了先前的喜悦,实在是林耿太过言之凿凿,让他不得不相信林耿所言,而且林耿自小便跟着他,要不是确定的事情不会捅出来,难道胡一全真的被买通在水里做了手脚?
如妃仍旧没管这边的事,跪在地上抱着赵熙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似乎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
又一刻钟过去,守在桌边的林耿立即探头去看结果,这一看,让他猛的后退了一步,“不会的,不可能的,这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胡一全不去看也知道结果如何了,可偏偏林耿一直在说他的水有问题,叫他好不恼火。
文成帝被内侍扶着往桌子前一看,见靳磊的血并没有与赵熙的血融合在一起,再次舒展眉头,“胡院首,你过来看看。”
胡一全应了声是,走向前看了结果后,笑着回道:“皇上,靳都督的血与八皇子的血不相融,八皇子与靳都督并无血亲关系。”
“好好好,八皇子是朕的皇儿,朕不会再怀疑了。”文成帝高兴的推开内侍,走到如妃面前扬手,“爱妃,让你受委屈了,快起来。”
“谢皇上。”如妃抱着赵熙起身,她腿已经麻了,险些摔倒,好在秋琴动作麻利扶住了她。
文成帝紧张道:“爱妃受苦了,快,把皇儿给朕,别再累着你。”
“不用了,皇上龙体虚弱,受不得累,熙儿已经睡着了,让秋琴抱他下去歇息,今日太晚,就先留在臣妾宫中,明日再回皇子所。”如妃躲开文成帝的手,道。
文成帝挫了挫落空的手,点头赞成,“好,就依爱妃所言。”
如妃行了谢礼,将赵熙交给了秋琴。
秋琴小心翼翼的接过赵熙,抱进了内殿。
如妃再次跪了下去。
文成帝紧张问:“爱妃,你这是做什么?已经没事了,赶紧起来,别再跪了,以免伤了膝盖。”
“林大人诬陷臣妾与靳都督,还连累八皇子半夜受惊,臣妾便也罢了,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哪日皇上不喜臣妾了,一字半句便可叫臣妾身首异处,可八皇子是皇子,不像臣妾这般卑贱,可任人诋毁侮辱,臣妾斗胆,今夜为八皇子讨一个说法。”如妃说完重重磕下头去。
文成帝心疼不已,“爱妃言重了,不过误会一场,如今误会呈清就没事了,快起来,地上凉,别受了寒气。”
他兴许不知,如妃已经在地上跪了大半夜了,先前如妃怎么求他,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她,如今却只说是个误会便想将事情轻轻揭过。
如妃又怎么会轻易将此事揭过,她道:“入夜逛园子,无故听到琴声,皇上临时决定宿在沁芳殿,接着皇上中毒,臣妾宫中的人受不了刑供出臣妾下毒,最后八皇子被质疑身世,皇上,您真的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个误会吗?”
“这……”文成帝沉浸在赵熙是他儿子的喜悦中,并没有去细想这些,如今如妃这样一提醒,他才回过味来,今夜的事情看似都是独立的事情,可要是将这些事情都串连起来,就是一个局。
他本没有夜里逛园子的习惯,是林耿说园子里开了一株奇花,可是到了园子根本就没什么奇花,倒是有一阵琴声若隐若现,林耿带着他七弯八拐的就来到了沁芳殿,林耿还说是如妃故意引他来的,他因为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沁芳殿,便临时决定留宿。
当时天色已晚,他将林耿也留在了宫中,否则锦衣卫是不能留宿在宫里的,林耿也不会在他中毒后第一时间赶到沁芳殿,接手此案,把柄大局。
文成帝眸光一利,一记眼刀甩向林耿,“林大人,你给朕解释解释?”
林耿头皮一麻,扑通跪在了地上,“皇、皇上,这事与臣无关,是这个宫女说的呀!”
他将事情都推到了慧儿身上。
慧儿全身发抖,“奴婢、奴婢……”
“大胆贱婢,还不从实招来是受谁指使来诬陷如妃和八皇子?”文成帝一脚过去将慧儿踹倒在地,怒声喝斥。
慧儿痛得脸色发白,她却顾不得痛,爬起来磕头道:“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没有撒谎。”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靳都督,这人交给你了。”文成帝看向靳磊命道。
一旁看着好戏的靳磊抱拳应下,朝肖奇道:“将人带下去审,一定要比林大人刚刚审出来的结果要快。”
他这话看似在对肖奇说,眼神却一直落在慧儿身上。
慧儿感觉到头顶有两把刀似的悬在头顶,本能的抬头看去,撞进了一双阴冷的眸子中,那眸底似有两个冰窖,一股子寒意从头发丝蔓延,倾刻间就到了脚底,她猛的打了个寒战,心里的防线塌了个干净。
肖奇刚迈了一步,慧儿就哭喊着道:“是林大人指使奴婢的,那些话都是林大人教奴婢说的,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林耿如临当头一棒,脑子都有些眩晕,他努力平静下来,立即驳斥,“胡说,你胡说,本官何时指使你了?你别胡乱诬陷他人。”
他不停的给慧儿使眼色,可是慧儿却没有看他。
“我房里床底下有一个匣子,里面是林大人给我的一百两银子,还有他怕我记不住话写下来的内容,皇上可派人去我房里查看。”慧儿急道。
文成帝看向靳磊,靳磊朝肖奇道:“去将东西取来。”
肖奇立即转身走了,没多时便抱了一个小匣子回来。
慧儿伸手接过匣子,倒出里面的首饰,从匣子最底层的暗格中拿出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