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舒大哥身负重伤?”
赤嵌城中,秦牧风陡然站起身来,一把揪住贺青天的衣领咆哮道,“贺青天,你个废物!废物!你不知道舒大哥身体尚未康复吗?竟然还敢让他冲到最前面,还让他跟荷兰鬼子决斗?你特么的的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贺青天带着大军退回了赤嵌城,暂时安置了舒信琛来见秦牧风,这一次舒信琛受的伤真的不轻,四处剑伤,一处比一处严重,最严重的还不是肩头的一剑,而是肋部的剑伤,斜刺而过,差点伤到心肺,本来舒信琛身体就没有恢复,这一次,只怕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休想复原了。
秦牧风真的气坏了,舒信琛虽然能力在明军之中算不得绝对一流,但是资历甚老,古道热肠,人缘极佳,就是一次小小的追袭战,就让舒信琛身受重伤,他秦牧风如何能够过意的去?虽然皇上因为福寿膏的事情,气的差点翻脸,但是秦牧风也知道,皇上还是舍不得舒信琛的,都是一同从战场上浴血拼杀出来的生死兄弟,皇上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舒信琛掉队?
这一次出征夷洲,也就是想让舒信琛能够安安稳稳的捞点功劳,好给他官复原职,这下子好了,官复原职没有问题了,差点将舒信琛的小命搭进去,回过头见到皇上了,自己少不了要挨皇上一顿臭骂啊……
“大人,这个、这个,您也知道,舒大人要做什么?我哪里管得了啊,他可是说了就是你在那里,都得靠边站啊……”
贺青天知道自己回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连忙辩解道!
“我去你娘的!”
秦牧风一脚将贺青天踹翻在地,咆哮道:“你傻吗?你手下那么多人干什么吃的?就是绑也得把她绑下来!关键时候,那里容的他肆意行动?折损一员上将,不知道对我们大军的士气是巨大的打击吗?我特么的踹死你个棒槌!”
“督师大人,督师大人息怒啊!”
一旁的谭桂林连忙将秦牧风抱住,急声道:“督师大人,舒大人犯了脾气,连皇上都无可奈何,你让青天能怎么办?此事也不能全怪青天啊,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舒大人送回福州,好生医治!”
秦牧风恨恨的一跺脚,咆哮道:“你特么的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护送舒大哥会福州?顺便给皇上送信,赤嵌城与热兰遮尽皆已经拿下,请求皇上定夺!”
贺青天被骂的灰头土脸,没有办法,在秦牧风手下干活,有哪个没有被他痛骂过得?又有哪个没有被他踹过?越是亲近的人,挨揍越频繁,贺青天连忙躬身下去。
带上舒信琛,乘坐着战船,贺青天返回海上,来到了朱杰的坐船之上。
“启奏万岁!臣奉秦督师将令,前来回奏,昨日晚间,热兰遮与赤嵌城均已经被我军收复,盘踞在夷洲的荷军被一举全歼,敌酋揆一被舒信琛大人当场击毙,菲利普斯自尽,范唐克胡被我们生擒,暂时监押在赤嵌城,督师大人正在命人清剿台南荷军的散兵游勇,收缴荷兰人经营的庄园……”
朱杰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牧风做事情还是这么雷厉风行啊,做得好!既然夷洲已经收复,那朕就登上夷洲一观!开疆拓土,牧风居功至伟,朕还是要褒奖一下的……”
贺青天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有,皇上,这个……”
“怎么了?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说!”
朱杰的兴致不错,微笑问道。
贺青天咬咬牙,答道:“追歼荷军途中,舒大人冲锋在前,最终在玉山脚下与荷军相遇,最后与揆一决斗,将揆一置于死地,不过,舒大人也身负重伤,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半天一夜的时间了,秦督师命臣将舒大人送回……”
“什么?”
朱杰脸色大变,刚才的兴致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喝道,“舒信琛人呢?”
贺青天连忙答道:“启奏皇上,臣已经命人带到旗舰上来了……”
朱杰大踏步的急奔过去,来到了担架的旁边,舒信琛依旧躺在担架之上,脸色苍白,身上裹得一层层的棉布,还有血迹渗透过来,结成了血痂。
“信琛,信琛!”
朱杰急声叫道,不过,显然,舒信琛陷入了深度昏迷,无法听到朱杰的声音了。
“来人,快,传随军太医,立即给舒信琛医治!”
朱杰厉声喝道,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贺青天,秦牧风到底在做什么?朕让舒信琛随军的意思,他难道不明白吗?该死的混账!竟然敢让他冲锋陷阵,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身体未复吗?兵凶战危,就这样将他推到最前线,他倒真的舍得!”
朱杰怒气勃发,向着贺青天喝道。
贺青天连忙跪倒在地,涩声道:“皇上,皇上息怒,都是臣一时糊涂,没有能够及时制止舒大人,方才使舒大人身负重伤,臣请皇上治罪!督师大人已经将臣痛骂一顿了,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时候,贺青天自然是要维护秦牧风的,因为这事情皇上在训斥督师大人一番,那可是犯不上了……
朱杰冷哼道:“放屁,他那哪里是心疼,是怕朕责罚他!本来还想赏赐他点御酒呢,狗屁,屁都不给他了!这个糊涂蛋,别人制不住舒信琛,他难道制不住?他是堂堂的督师!”
一旁的查栓苦笑道:“皇上息怒,这舒大哥正在憋屈的紧要关头,牧风哪里愿意触他的霉头,只怕是牧风想着让舒大哥能够多立点功劳,好官复原职的,只是忘记了保护好舒大哥了……”
“屁话,给他官复原职,用得着他秦牧风操心?朕难道就不会吗?难道朕还真的让舒信琛后半辈子都窝在田间种地?”
朱杰恨声道:“好生给舒信琛调治身体,火速送回福州!老查、浩天,随我登上夷洲!舰队暂时随郑彩返回泉州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