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的路灯下,谢清砚身着黑色大衣静静站在那儿,高大笔挺,一眼就能被看见。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肩头落了雪花,双手垂在身侧,微蜷着的手指冻得有些泛红,一瞬不瞬盯着她,视线又沉又冷。
刚刚那一幕,他全看见了。
第22章 day22
夜晚的风凛冽, 吹乱了黎初的头发,发丝不受控的飘到脸边挡住视线。
她伸手拨开,隔着一道冷风,视线隔空对上。
周遭车来人往, 无数噪音混在一起, 耳朵自动屏蔽白噪音, 一切变得缓慢无声。
对视良久。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居然在看见谢清砚的第一秒,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心虚又不安。
可是,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只不过是正常社交而已。
就算……
也许, 他不是在等自己呢。
雪越下越急, 路灯上堆积薄薄一层,黎初双手冻僵, 快要拿不住手机, 忽然觉着自己站在这吹冷风, 像个傻子。
而,谢清砚一动不动站着,更傻。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去往谢清砚身边,隔着点点距离, 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你怎么在这儿?”她将他打量一遍,发现他穿的远比预料的要单薄,漂亮的脸顿时皱起, “你不冷吗?”
说着话,目光一点点往下移动, 停在他泛红的手指。
肌肤泛红,青筋尽显。
黎初伸手握住,冰凉的触感让她抖了一下,都差点冻成冰块了。
这么冷的天,他不要命啦。
见他不说话,黎初拉着他转身往酒店走,下秒手心就空了,男人抽回了手。
黎初根本没意识到男人在闹脾气。
她侧过身,稍稍不解,“你不回去?”
谢清砚眸光动了动,从她脸上移到她手上,停在手机和围巾上。
几秒后,薄唇缓缓牵动。
吐出的语气更冷,“你又见他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分量,透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黎初一时愣住,脑子里塞满了冰块似的,冻得丧失思考能力,就连他这话都足足反应了几秒钟。
红唇冷的发颤,她心说非要在这冰天雪地解释吗,简直要冻死了。
可是,对上谢清砚那张风雨雨来的脸,这些怨言憋回肚子里,将见孟津怀的缘由解释了一遍。
这下,他该跟她回酒店了吧。
细碎的雪花顺着风飘到头发脸上,又冷又湿,很不舒服。
好想泡一个热乎乎的澡,再喝点酒。
心里默默倒数计时,脚已经迫不及待要迈开,却听见他声音传来,“不是不让你见他吗?”
“还没分开,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一时语塞,黎初意识到男人根本没认真听她的解释。
这男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黎初往前迈了一步,重新握住他手,两人的手都不暖和,也汲取不了什么温度。
她轻飘飘一句带过,“我们回酒店再说。”
身材高大的男人被黎初牵着手回酒店,一路安静配合,电梯里挤进不少人。
黎初无法辩解他有没有想通,只想着不要再惹他。
肩膀被环住,周身环绕着男人的气息,她被谢清砚好好护在双臂之间,无论多少人进进出出,都无法碰到她。
体温逐渐回暖,黎初往他怀里靠了点,手圈住他的腰时,真觉着他穿的太单薄,要什么风度啊。
估计是没预料到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他,谢清砚身体僵了一瞬,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拉开。
黎初不以为意,当他心情有所缓解,皱了皱鼻子便没放心上,乖巧地站着。
电梯里直升顶楼套房,狭窄的空间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明亮的镜子倒映着光和两人影子,黎初从镜子里偷瞧着谢清砚。
有些感觉后知后觉唤醒,她轻声呢喃,“谢清砚。”
谢清砚侧过脸,视线看向她,但一言不发。
跟初见时一模一样。
这天差地别的变化,让她恍惚了几秒钟。
她牵牵唇说:“你在生气吗?”
回应她的是一道意味深长又冰冷的眼神。
电梯门打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脚步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的,黎初拉着谢清砚直接回他房间。
肩头的细雪融化成水珠,黎初想伸手替他拂走,但水珠很快的悄无声息渗透羊绒大衣。
她抿了抿红唇,放弃这种想法。
房门打开,室内的灯应声亮起,热气伴随着干燥的气息迎面扑来。
黎初舒服的想要喟叹一声。
可,下秒,“啪”地一声,长指在开关上按了下,灯一瞬间全熄灭。
谢清砚将灯关掉了。
四周陡然陷入无尽的黑。
黎初想问他干什么,今晚为什么如此反常,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男人凶狠的吻堵了回去。
她后腰抵在墙上,修长的脖颈陷入他手心,脉搏贴着手心,冰凉感在一瞬席卷全身。
身体颤了颤,被狠狠扣住,睫毛也颤的厉害,呼吸和心跳在撕扯间不受控。
他很凶,侵略性和掌控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心甘情愿放下防备,无条件信任他,做他最高贵的主。
男人虽然很凶,但也算温柔克制着,含糊的话更刺激神经。
“为什么对别人摇耳朵?”
从没哪一瞬,比现在更激烈。
他的长指滑到她的chocker上,轻轻收力,炙热气息瞬间贴上耳朵,“该从哪里惩罚你?”
他的手指像一杆尺,一寸一寸的丈量着,所到之处都要遭殃一下,伴随着他严厉的质问,“这里?”
男人的呼吸一寸一寸逼近,在黑暗的氛围里疯狂发酵,感官都被放大了。
呼吸随着他的靠近剧烈收缩。
眼尾溢出点点点水光,很快就被颤抖着闭眼洇开,水雾般的笼罩在眼前,黎初咬着的唇瓣染上一层艳丽色泽。
他声音再次落下,“还是这里?”
手心落下的地方,犹如深埋的火种引燃,烧的发烫。
黎初脑子比呼吸还乱,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得到的是他更重的惩罚。
这是一场灵魂的酷刑。
“不喜欢吗?”他严厉问道。
黎初汗涔涔的额头贴上去,嗓子像是被汗水浸润潮湿,沙哑着,“谢清砚——”
没得到回应,她轻唤着他名字,又撒娇似的拿出本事蛊惑人,“daddy,你是要弄/死我吗?”
声音很弱,气声似的缠在耳朵边,化作丝丝缕缕热气往耳朵里钻。
男人眸光一沉,仰视着她的脸,似笑非笑的捏住她下巴,让她自己看清楚。
到底谁在被服务那个。
黎初脸一下就热了,挣扎着闭上眼不看,男人却不想放过她,有的是办法让她睁开眼。
“我错了,以后我见到孟津怀绕道走。”
“我以后再也不提他名字。”
“……”
头发凌乱缠在颈间,她告饶的样子跟想让人欺负。
他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黎初昏聩的意识回神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现在柔软蓬松的被子里,全身温暖干净,软绵绵的枕头支撑着她,很大程度缓解了疲惫。
手臂酸的抬不起,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眼角的绯红将散未散,眼眸潋滟潮湿,格外的娇艳妩媚。
视线转过去,入目的是谢清砚站在巨幅落地窗前,身前万家灯火,他静静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或者什么都没想。
这一刻是静谧美好的,别样温情。
黎初安静了片刻,叫他名字,声音还沙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