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府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怀里的人,本来是温声相哄,白楼一来就立马松了手,起身向白楼行礼问安。
谁能想得到,这都已经是后半夜里了,白小王爷怎么会被惊动,这知府看向给白楼引路的下人,那人被那冷毒的目光扫过,颤了身子,似乎有些害怕,唇都跟着发白,不过周知府现下顾不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他立马给白楼看座儿,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只敢站在白楼身旁候着,等着白楼发话。
白楼坐了下来,不像厅里的人那般个个紧了心神,明明都是惧着他,而他却还一副不当事儿的样儿,白楼悠闲地开口道:“怎么不继续了,这戏总要唱完的不是,本王今个儿正好有兴致,便来看看知府这里是作的哪一出戏。”
那周知府听了立马面露难色,道:“王爷,这……这毕竟是微臣的家事,实在不宜声张,恐污了殿下的耳朵,还望殿下海涵,移驾偏院。”
白楼听了道:“哦?还有本王听不得的事情吗?那本王今个儿可要好好听听是个什么事儿。”
这周知府听了面色更加为难,而这周夫人更是梗在那里哭不出来,更闹不起来。
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周霖还跪在地上,说是跪不如说是被人压制着,看这样子怕有是那周夫人作的鬼,想将周霖铲除掉。
只是这事瞧着瞒的紧,没几个人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旁的下人只知道是要惩处周霖,而周霖竟然也不为自己辩驳几句,倒也奇怪的紧。
白楼看着周知府便道:“周知府说说吧!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周知府都要大义灭亲了,可是让本王好奇的紧呐!”
看着上首的白楼,明明坐在那里,散发的气压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殿下,这,这……”周知府似是说话打结了一般,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楼看了这周知府一眼,他顿时没了声儿,原本结巴的话音也灭了,不再说一句话。
白楼转了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周霖,他似是没了生气,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白楼看了看他道:“周霖,既然你父亲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你这个要被押入大牢的便来说说吧,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是犯了什么事情,连亲生父亲都不肯放过你。”
白楼说完,这话里有话,周知府常年混迹官场,自然知道白楼是在说他。
不由的背后又冒了一身的冷汗。
而周霖听了,垂在两侧的手不由的握成拳头,阴测测的看向周夫人,转而又松了拳头,垂下了头。
白楼瞅见周霖的眼神,顿时有些明了,可不就是那位周夫人作的妖。
“既然都不回话,那不如周夫人你来说说,先前不是哭的伤心吗?”白楼勾唇笑笑问道。
这周夫人身子一抖,惊到了,她倒是没有想到白楼会点到她的名字。
“王,王爷……”周夫人有些胆怯,她看了看周知府,想要寻求帮助。
“说,怎么回事?”白楼的音调冷冷的,让人有些怕。
但这周夫人也不敢胡说些什么。
屋里这般僵持着,而白楼难得的有耐心,等着她们回话。
这时,从屋外闯进来了个人,是个女子,被拦住了。
远远便听见她说道:“小女求见白小王爷,周霖哥哥是冤枉的,还望殿下明察。”
那女子面色苍白,像是被欺凌了一般,楚楚可怜。
屋里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而那周夫人一见来人,面色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神色仓皇。
她急忙喊下人过来道:“这是怎么回事,六小姐怎么会到这里,快快拦下,岂能冲撞了王爷。”
周知府见自己夫人竟然这般失态,顿时皱眉,拉了拉这周夫人,又斥了一声。
这周夫人听见周知府的训斥声,顿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白楼还坐在上首。
而白楼则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忽而启唇道:“这是要遮什么,门外的是谁,为何周夫人反应如此之大呢!”
这周夫人一脸的惊恐道:“没,没什么,就是府中的六小姐,平时脑子不太好,怕惊了王爷您。”
“哦?是吗?我看她说话语次分明,哪里像个傻子,怎么就能冲撞了本王?”
“放她进来,本王要听听是怎么个冤枉法。”白楼低垂眉眼,没有凌厉神色,却也压得人生惧。
“王爷,这,这使不得啊!”那周夫人还想拦住。
不过白楼哪里会搭理她。
外面拦着的人,立马放开了这女子。
进来后,这位周府六小姐,缓缓跪下,端得是楚楚可怜。
“你说周霖是冤枉,那看来你是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你来给本王解解惑,本王可是好奇的紧呢。”
“是,殿下。”那女子连忙应声,声音有些抖,又听得一分的坚定。
周夫人却仍不依不饶,见那周家的六小姐进来了,更是慌乱,还待说什么,白楼一个眼神,十七上前便要动手,而白楼这时提醒:“可别把人打昏了得让周夫人醒着才好对质!”
十七应是,只点了周夫人的哑穴,她憋红了脸,却又不敢造次,更是说不出话来,好不可怜。
那周知府见状,却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白楼这才觉得耳边清静,对那跪着的女子道:
“你继续说。”
“是,殿下。”那女子回道,然后缓缓道来。
“回殿下,小女去见我大哥周霖,然后回来的时候,夫人差人送来一碗燕窝粥,要我喝下,还有人在一旁看着,我不喝便是对夫人不敬,小女子没办法只好喝下,可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我大哥的床上,两人皆是衣衫不整,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见夫人带着爹爹过来捉奸,便要将这事全推给我大哥,这明显是遭人陷害。”
“唔唔……”那周夫人听见这六小姐的说辞,早就面红耳赤,想要辩驳,奈何被点了哑穴,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
“哦?周知府是这么回事吗?”白楼听完看向周知府。
这周知府顿时语塞,开口道:“这,下官也不很清楚,只是一进门便见俩人在一张床上,便气昏了头,以为是这逆子在外沾染了不好的习气,才会如此的,再者这是家丑也不好外传。”
周知府虽不敢与白楼对着干,可话里话外还是透着不满,这事儿的确是人家的家事,周知府拿捏着这点来说也无可厚非,只可惜白小王爷不仅纨绔还是个厚脸皮的,他可没觉自己多管闲事。
白楼听了道:“周知府说得是,的确是周家自己的家事,但周公子与本王一路同行,甚为相投,他遭了难本王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岂不是不讲情义的很?不过周知府这官当得越大却是越发没了脑子了,便这般相信一面之词,连查清楚都不会,可真是让本王寒心啊!”
“难道我南国便都是你这般的吗?连自己家事都处理不当,本王真是怀疑周知府有没有能力将百姓的事办好!”
听了白楼的说辞,周知府当即慌了神连忙下跪道:“殿下恕罪。”
“恕罪,那周知府说说自己错在何处了吧!”
“是下官该死,不该,不该听信这一面之词,不查明真相,但清官难断家务事,臣自是抱着忧国忧民的心态居于庙堂,绝没有如今日这般听信谗言,自当查明,周霖是臣的亲子,出了这事儿,气在头上,行事便只顾意气用事,还望殿下海涵。”
白楼看着跪在面前求饶的周知府,果真是老奸巨猾,混迹官场,三言两语就拨到了周霖这头,让他这做父亲的寒心,所以才行事没了分寸,为自己开罪。
白楼轻笑了一声,转向周霖道:“既然不是周霖的错,便起来吧!”
“这大牢便是不用去了,该放该去的人了。”
白楼说完,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楼轻拍了下手,忽然有几个身着黑衣的人带着个人上来。
被捆着的正是上次刺杀周霖的暗匪。
“既然周知府能力有限,那本王便代劳了。”
“给周知府看看吧!”
白楼刚说完便有人递给了周知府一张纸帛。
是画押的字迹。
“这两个人招了,便是周夫人指派的。”
白楼也抬手解了那周夫人的穴道。
“老爷,不是的,冤枉啊!……”这周夫人被解了穴道,连忙解释道。
而白楼此时也示意那几个黑衣人给这土匪去了口中堵着的布条。
刚松开,那匪头便道:“救命啊!夫人,周夫人,这一千两银子我们不要了,我们收的五百两定金回去就送过来,放过我们吧!
“就是,就是她指使的,我们并未伤到周公子,还请大人恕罪啊!……”
听了这土匪的话,周夫人面如死灰,张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而白楼道:“周知府,这接下来便是你的事了。”
说完白楼起身,伸了伸懒腰,道:“好戏也看完了,本王要去歇息了,周知府希望你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是,殿下!”周知府行礼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