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梁菲那边要不要找个商队带她回扬州?”他又问道,“这几日一直有人骚扰,幸好王新的人没有完全撤走。”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拿出两锭银子,大方说道:“那这个就给她做回家的盘缠,你再去找个品行忠厚的船老大。”
张一把银子塞进怀里,点头:“行。”
“对了,这个案子的档案全都整理好,但不用归档。”沐钰儿说道。
张一点头,随后感慨道:“王兆三日后就要问斩了,王家人竟然不闻不问,国子监的人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那日到底会不会有人来看他,我昨日去牢里看他,整日蹲在角落里发呆,也怪可怜的。”
沐钰儿蓦得想起梁菲双眼含泪的可怜模样。
“梁菲也怪可怜的,害她的人没了,喜欢他的人也没了。”张一叹气,“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倒霉催的。”
“世上谁不可怜。”沐钰儿垂眸,淡淡说道。
“司直,梁菲在外面。”王新自外面快步而来,古怪说着。
作者有话说:
槐叶冷淘就是冷面!夏天消暑神器,这个浇头我替你们尝过了,真的好吃!
猜猜梁菲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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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秦嫣穿成了书中遭受陷害、给老皇帝殉葬的炮灰新皇后!
试图抢先出嫁的她看上了父亲麾下的一名年轻副将,副将关键时刻怂了。
月黑风高夜,她气愤地把人强吻一顿再狠狠甩掉!
副将离开秦府后,入宫的圣旨还是到了。
岂料,老皇帝仁慈,临死前留下手谕免了她殉葬,秦嫣成了母后皇太后。
原皇后∶?!
新皇登基,外戚专权,王爷们一个个盯着皇位,秦嫣好不容易制衡局面,以为从此可以咸鱼躺了。
哪知,那个早早就被老皇帝打发去边关的逆子睿王,他……他带着大军回来篡位了!
那天,被俘虏的两宫太后和小皇帝瑟瑟发抖。
传闻中生性暴戾喜怒无常的睿王临睨着他们,道∶只要秦太后愿意下嫁,本王自然就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秦嫣盯着那张熟悉的帅脸,勇猛怒斥:哀家不愿!
睿王命人把她拿下:撩了本王,还想赖账?
秦嫣又乖又怂,娇弱无力地捧着心口嘤嘤嘤:哀家受惊了~
秦家父子:谁信啊?!
第29章 金生案
倭人
梁菲穿着青绿色衣裙, 挽着简单发髻,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 上面盖着一层白布,手肘上还挎着一个包裹。
张一连忙站起来给人端茶送水,顺手状似不经意地把那箱银子合上。
“你怎么来了。”沐钰儿和气问道,挥了挥手, 让张一和王新两个大男人离开屋内。
梁菲坐在案桌前不说话, 一双柔情似水的含情目微微下垂,带着还未褪去的红意,柔弱哀戚。
她有些怯生生说道:“我想见一下药辛。”
药辛是王兆的表字。
沐钰儿颔首:“可以, 人还在北阙,但你见面时, 身边必须有人陪同。”
梁菲含泪点头,把竹篮上的白布小心掀开, 再把包裹也打开:“我给他带了衣服和吃食,可以给他吗?”
沐钰儿扫了一眼, 包裹里是一件整整齐齐叠着大红色的流云袍子, 食盒里则是放了一碗饭和一壶酒。
“可以。”沐钰儿点到为止收回视线,“张一。”
张一连忙探头:“怎么了。”
“梁菲想去看王兆, 你通知一下陈星陈月, 把人从死牢里提出来。”沐钰儿吩咐着。
张一嗯了一声, 火急火燎地走了。
梁菲也跟着站起来,有些局促。
沐钰儿自来就对美人格外怜惜,不由柔声安抚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梁菲小心翼翼地整理包裹和食盒, 闻言茫然抬头:“许是准备回家, 母亲年迈, 我该回去照顾一下的。”
沐钰儿点头:“那到时候我帮你找个船老大,你搭他的船回去吧。”
梁菲怔怔地看着她。
“不碍事,走吧。”沐钰儿顺手替她提起食盒,发现还颇重,不得感慨梁菲用情颇深。
地牢幽静深暗,两侧火把被特意点亮,照得密不透风的监牢有种窒息透不上气来的逼仄窒息。
大概张一交代过了,一直形影不离的陈星陈月消失在安静的地牢里。
梁菲小心贴在沐钰儿,心惊胆战走在漆黑的地牢长廊内。
突然一个声音幽幽响起:“哪来的小美女。”
鬼气森森,回声阵阵。
梁菲吓得立马抱紧沐钰儿的手臂。
与此同时,沐钰儿腰间的长刀瞬间朝着出声的地方拍去。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紧接着响起。
“再吓唬人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沐钰儿笑眯眯说道。
紫云捧着手,哭丧着脸:“我肚子饿。”
沐钰儿漫不经心移开视线:“那就饿着,过几日就有饱饭吃了。”
紫云顿时警惕起来:“断头饭?不可能,我就是给人拿钱办事,我动手前查过律法,只是算帮凶,而且并未造成实质上海,顶多流放三千里!”
沐钰儿气笑了:“还挺懂法啊。”
紫云颇为得意得哼了一声,可随后想起前面站着的是一个罗刹,顿时耷拉下脑袋,弱气解释着:“不敢。”
梁菲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跟着软了心肠,好心自篮子中拿出一个包子递了过去。
包子又白又软,还带着扑鼻的肉香,在昏暗带着锈味的密闭长廊上,简直被镀上一层神光。
紫云盯着那个包子,眼睛都绿了,手指蠢蠢欲动,但眼尾还是扫向沐钰儿,谄媚又听话。
沐钰儿眸光冷淡,却也没有拦着的意思。
紫云一把夺过包子,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走吧。”沐钰儿抬了抬下巴。
梁菲点头,盖好白布,跟在她后面低眉顺眼地走着,长长的影子自一根根木柱上扫过,露出斑驳截断的黑影。
牢内,紫云狼狈的架势缓缓停止,一双耷拉着的眼睛在跳动的烛火中不经意抬起,阴郁冰冷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嘴角在阴影明灭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王兆被羁押在地牢最深处的死牢。
北阙地牢格外绕,所有墙壁木头都好似一模一样,走久了甚至会有种原地踏步的错觉,墙上的火把声音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爆裂声,突兀尖锐,总能令人胆战心惊。
沐钰儿脚步格外轻盈,在此刻却莫名有蛇虫在暗处触摸,鳞片摩擦地面的细碎声。
梁菲不得不加快脚步,下意识揪着沐钰儿的袖子,紧紧贴着她走。
沐钰儿伸手把着她的手臂。
梁菲一怔,慌乱抬眸看她。
“别怕。”沐钰儿目不斜视,不经意放慢脚步。
梁菲盯着那根唯一亮色的发带沉默不语,差一点摔了,被沐钰儿一把扶着,这才认真看地走路。
沐钰儿终于在一间牢房前站定,梁菲连忙看去,只看到一个人影披头散发背对着大门。
“药辛!”梁菲连忙扑了过去,哽咽喊着。
角落里的人身影僵硬,随后缓缓扭头,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沐钰儿识趣地走到黑暗角落里站着。
王兆怔怔地看着她,嘴角微动,却又一言不发。
梁菲连忙伸手去勾他,哭腔说道:“药辛你怎么了,是我啊。”
“菲儿,你怎么来了。”王兆喃喃问道,一双眼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毕竟从他被关押到现在,他的同窗,父母,没有一人愿意来看他。
“我来看你了。”梁菲哭着把包裹塞了进去,“这是我给你做的衣服。”
王兆盯着包裹里露出的一角红色衣袍,突然露出痴迷的笑来:“红衣服。”
梁菲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连忙把木篮子里的菜端了出来:“我做了你爱吃的青精饭。”
王兆慢慢吞吞爬到她面前,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彻底露出了来,不过两日,他就像一个吹气的玩偶完全凹瘪下来,灰败死气,毫无生机。
梁菲一看便红了眼睛:“你,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对你不好。”王兆轻笑一声,伸手摸着她的脸,苍白的指骨在微亮的光照下好似发白的石膏,“不杀他,你这辈子都不会好的,他就会像江南水田里的水蛭,这辈子都吸着你的血。”
梁菲立刻哭了起来。
“这是你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嘛。”王兆捧起青绿近乎有些发黑的饭,露出一丝虚幻的笑来。
梁菲只是红着眼看着他,哭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