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急忙唤了一声，大福把人撵到门口，瞧人一路跑远，它乖乖回来了。
大福通人性，摇着尾巴回狗窝歇息去了。
“狗比人强多了。”李氏吸了吸鼻子，刚才差点委屈得哭出来。
她摸了摸毛茸茸小脑袋，感叹人不如狗，狗是狗，人有时不是个人。
李氏多愁善感起来，唉声叹气的，埋怨自己没用。
大福蹭了蹭她裤脚，扎得她痒了笑起来。
许海军在地里干活，几个老妈子通知他家里又闹了，扔下手里的事赶回去。
许海军着急忙慌的，一踏家门口，见李氏若无其事地逗狗。
他纳闷了，这跟以前场景不对啊。
“娘走了，多亏了大福吓跑了她，不然白白被人抢几块豆腐。”李氏不用问就明白他心里想什么。
许海军安慰她，叫她别忘心里去。
李氏习惯了蛮横婆婆，如今倒也无所谓，只是他絮絮叨叨一味劝她忍着，听着就烦，赶他回田里干活，自己刷锅洗碗去了。
许采儿回家，刚坐下没多久，李氏说了今天这事。
许采儿遇到今天最乐的趣事，哈哈大笑，她可以想象那老太婆表情是多么生动。
“自作孽不可活，我家大福也看不惯她了。”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眼底满是厌恶。
许采儿捡了几根骨头，亲自喂大福。
瞅着大福小胳膊小腿，但脑子机灵动作迅速，发狠起来张牙舞爪，光看就可以吓人一跳，假以时日培养训练，一定能成为优秀的狗子。
“来，跳。”许采儿想着同时行动了，用骨头做诱饵，开始锻炼它。
“嘶……”赵氏痛得倒抽一口气，那贱
东西没咬到她，路上石子却碍眼，重重崴了一脚。
“娘，您这脚伤得好严重，会不会得废了。”周氏惊呼，宁愿烧高香保佑她身体健康，不然照顾老婆子麻烦事指不定撂给她来。
“快拿药酒，给我揉揉。”赵氏疼得呲牙咧嘴，语气里没一点平日的嚣张。
周氏脸僵了僵，早知道自己不来多嘴，那又老又丑的脚看着就恶心。
“李氏太毒了，害得您成这样。”周氏消息灵通，哪家姑娘和谁偷情，女方家长还不知道，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更别提她最讨厌的那几个。
“居然放狗咬我，估计巴不得咬死我这个老太婆。”
“李氏看着老实，心底早就不服气我，甚至还不服气娘，这回娘知道她多恶毒了吧。”
周氏闻到一股子臭脚丫味道，胃里翻江倒海，往常这种脏活都甩给李氏做，凭什么轮到她受恶心，满肚子怨气撒给李氏。
“哼，有其母必有其女，现在是晓得那傻子怎么聪明了。”
说起许采儿，她脸色更加难看，这阵子被她气多少回。
周氏不嫌事大，话里外话撺掇赵氏别咽下这口气。
赵氏不是安分的主，堵得一团火越烧越旺，少不了周氏不停添柴扇风。
“赵里正，我快被媳妇欺负死了。”赵氏没到人门口，哭丧着喊。
赵里正反而乐了，村里人谁不知道赵氏刁蛮无理，专爱欺负媳妇李氏，哪有人欺负她的道理。
赵里正闲来无事，招呼她坐下，静静听她一把泪一把泪诉苦李氏放狗咬她。
“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畜生咬，本原先有旧疾，别看能走路，其实全是硬撑，怕是再过几天带腿都给残废了。”
“家里积蓄不多，请赵里正做主，李氏总得赔我点买药钱吧。”
赵氏沾湿弄脏了两个袖子，活脱脱一个凄惨老人家。
“你我是远亲，自然多加关照，况且李氏确实不孝，作为里正应当讨回公道。”他叹了一声气，幽幽道：“手头事情不少，改天带你登门李氏。”
赵里正摸了摸手里的铜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赵氏立马意会，笑着送了一些碎银子。
赵里正贪财，蝇头小利都要挤进去捞一点油水，为人圆滑，欺软怕硬。
赵里正笑眯眯藏起碎银子，告诉赵氏一切好说，今天就找李氏算账。
赵氏拖着腿一瘸一拐走着，一路大肆宣扬李氏最毒妇人心。
村里人守着家里一亩三分地，没有娱乐消遣，每天茶余饭后八卦成了最重要的乐事。
众人见赵里正都来了，兴趣更浓，看热闹跟上去。
许采儿听外面吵吵嚷嚷，淡然一笑。
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比预期早很多。
“她来寻仇了。”李氏心底打稿子，为的是别再被赵氏三言两语扼住了嗓子。
“娘，在家带着，别出来。”
“今天我好好好教训畜生都不如的人。”许采儿挺直身板出门，不带任何情绪。
许采儿打量为首闹事的两人，手上随意玩弄一把匕首，如果杀人不犯法，赵氏的心脏早被贯穿了。
赵氏咽了咽嗓子，往后退了几步。
“你腿残了啊？装得不错。”许采儿嘴角勾起讽刺意味。
“我家媳妇放狗咬的，你这做女儿的怎么半点同情都没有。”赵氏双眼红肿，刚刚哭狠了，现在挤不出半点眼泪。
许采儿瞥了一眼，她裤脚除了沾些黄泥，一点血迹都看不出来。
“我苦命，只求你们打发我些草药费，十两银子就行，以后腿带脚全废了烂了，绝不找你们家。”
赵氏不禁露出喜色，白到手的大把银子，想想都很美。
许采儿默不作声，翻了一个白眼。
“现在还不赔礼道歉，难道想做个刁民？第一有违礼孝，第二有违王法。”
赵里正咄咄逼人，懒得浪费时间，速战速决尽早从十两银子扣点出来，甚至从李氏手里多拿一些。
“我娘性子软，可不代表你们可以这么欺负她，赵氏抢我家豆腐你知道不秉公处理吗？”
许采儿义正言辞，芝麻大小的官蹬鼻子上脸，她不必客气。
“给钱买豆腐能是抢吗？”赵氏不承认。
死猪不怕开水烫，许采儿冷冷的笑了笑。
“先不说我娘性子软，为人贤良淑德待人谦和礼让，就说你凭什么证明是大福咬的。”
许采儿手掌翻转匕首玩，看似漫不经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