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还是她和周媛媛第一次,像正常人那样说话。
至于粟安然的那些小九九,就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大家也心知肚明。
周媛媛哼唧:“那当然,他哥那样的人,你配不上。”
大概是这会心平气和了,所以周媛媛胸口虽然还很痛,但心情好了很多。
江丫头呵呵哒了两声,也懒得跟她起争执。
算着已经走了快两千多米,腿脚越来越发软,便扶着树把她放了下来道:“你还能再撑一会吗?”
“你要干什么?”
“我想回去看看,如果他们没有追来,我就想办法带你找最近的城镇。”因为周媛媛的内伤,必须要尽快去医院处理,否则难保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一听她要丢下她,周媛媛慌了:“不要,你别想着丢下我,否则我们永远也别想两清。”
江丫头嘴角抽了抽:“这里地形我不熟,林区到底有多大,我心里也没底,如果越走越深,到时候走出来,会很麻烦。”
“那我不管,你不能走。”周媛媛害怕,再左右看了眼阴森森的丛林,就忍不住的在想,搞不好就会有鬼,又或者冒出什么豺狼猛兽。
她现在,再也惊不起吓和受伤了。
虽然江丫头看不清周媛媛的表情,可从她颤抖的声音里,能感觉到她很害怕。
说是叛逆倨傲,又像个小太妹,可终究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短短几个小时,从生经历死,又从死经历生,心理承受不住,是很正常的。
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她必须要想办法,赶紧送她医院。
“周媛媛,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勇敢一点,这个给你,如果半小时内我回不来,你就想办法躲好,躲到天亮再自己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听清楚了吗?”
江丫头严肃的把气枪塞进她手里,当感觉她身体越抖越凶时,便只能用力的紧了紧她的手。
“里面还有子弹的,不要怕,但是你要记住,不要轻易开枪,因为,这不是真枪,只是气枪,打不中要害的话,是不会让人制命的,所以就算你要开枪,也要保证万无一失,能一枪毙命了再动手,记住了吗?”
周媛媛越听越惊恐:“气,气枪???你说这是气枪?”
“不然你以为呢?”江丫头无语凝咽,合着那个时候,她开了好几枪,都没反应到这是气枪吗?
“啊……那你刚才,你刚才!”周媛媛瞳仁放大了,她确实没想过这是气枪。
再加上,刚才江丫头救她时,可是接连两枪,就让人倒了的呀。
“刚才我瞄的是对方太阳穴,所以才能救出你。”江丫头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杀的只是鸡鸡鸭鸭,没半点恐慌。
“……”顿时,周媛媛吓傻了。
直到江丫头消失在她视线,溶入了夜幕,她才反复的在心里念,江丫头用气枪杀了两个人……
而这时,守在车边的快半小时的高德彪,脸色越来越阴沉。
“玛的,劳资又上当了,回去,给我追!”
原海咽了口唾沫,弱弱的道:“彪哥,这边地形复杂,又过去了这么久,咱们就是追,只怕也追不上了吧。”
“一个女人,还背着一个受了伤的女人,能跑多远?给我分开来追,找不到她们,咱们几个谁也别想活命。”
高德彪狠狠的捏了捏拳,虽然这话有些夸张,可办事不利,还招来尾巴,就算大小姐不追究,老板也会拿他们喂鲨鱼。
昌子头皮麻了一下,原海则摸着头皮,心有余悸道:“那娘们有枪,从她杀达子和阿正来看,枪法还很准。”
“玛的,你是真不想活命了,既然这样,那劳资先了结了你。”高德彪暴起,鼓着青筋的虎掌,如闪电般掐住了原海的脖子。
原海顿时就给他掐的喘不上气,一股死亡前的巨大恐惧,让他差点就小便失禁了。
好在高德彪只是吓了吓他,掐了五六秒后,就把他丢到了地上。
“彪哥饶命,我不是贪生怕死,我是怕死的不值,被一个娘们阴了,太冤!”昌子大口大口的喘息,意思就是怕死的不甘心。
高德彪当然知道,这些年他们在老板手上刀头舔血,什么事没经历过,要说开枪杀人,他们也杀过,可若真被一娘们给阴死,确实很冤。
但现在有退路吗?
若灰头丧脸的回去,也是一条死路。
“枪枪枪,一把枪能有几颗子弹,达子和阿正吃了两颗,她又放空了两颗,最多还有三发,都给我打起精神,只要把她手里的子弹磨光,还怕弄不死她?”
昌子缩了缩脖子,深吸了口气道:“彪哥说的对,刚才我检查过了,这车里的痕迹,绝对只有她一个人,不过看起来不简单,估计有点难缠,大家都小心点,总不会连个娘们都搞不定吧。”
为什么不简单,刚才他们就知道了,这年头懂开车的人不多,懂拆线路板打火的人更不多。
可见,追来的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
但那又如何,摸清了对手,光明正大的来,他们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走,回去,兵分三路,给达子和阿正报仇。”
……
一个人轻装前行,当然比拖个累赘要快。
更何况,江丫头的方向感一直很强。
周媛媛的内伤很不乐观,她必须要杀个回马枪。
重新摸回山顶,遮遮掩掩的月亮,就从云层里探出了头。
已经死透的达子和阿正,身体呈弯曲状,一跪一仰的还停留在原处,江丫头摸了过去,没一会便从二人身上,摸到了两把瑞士产的十字军刀。
就那种可以放在手上,来来回回耍出一朵花似的小匕首。
给普通人只能耍耍酷,当下水果刀。
可若落在懂它的人手上,分分钟便能取人性命,并且无声无息。
匍匐了一会,没多久她就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昌子,彪哥不是说要赶紧追吗?咱们还回山顶干嘛?”
“我总觉的那枪声有些奇怪,再看一下。”
叫昌子的很谨慎,江丫头皱眉,大概知道对方要来看什么了。
“枪声奇怪?什么意思。”
“不像是那种装了消音器的,到是……好像气枪。”昌子说的很迟疑。
虽然当时他隔了很远,可也正因为远,所以才听的最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