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嘴角弯了弯,“你觉得呢?”
陆与闻道:“我当时以为你看不上我。”
“现在呢?”方雨问。
陆与闻笑,“现在知道你蔫儿坏。”
“明明是你在欺负我!”方雨控诉。
陆与闻附在方雨耳边,声音低沉,“是你教我,也是你叫我做的,我以前没做过这些,我早该翻脸拒绝你,但是方雨,我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坏一点。”
方雨眼角被逼出一点点泪水,陆与闻手指粗糙,手劲又大,拧得他腰上的肉酸软难耐。他攀上陆与闻的肩,极近的距离看进他的眼睛,“你还能怎么坏?”
陆与闻勾勾唇角,“不知道,没试过,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蠢,很多事我都知道。”
“譬如呢?坏给我看看。”
方雨眼里泛着水光,陆与闻看出他的渴望,而他同样受这种渴望驱使,竟也无可遏制地生出某种更迫切的冲动。
陆与闻把手抽了出来,转而捧着方雨的脸颊着迷地磨蹭,他既在说服方雨,也是提醒自己,“不可以,时间不够,他们很快会来敲门。”
方雨发出一声呜咽,他坐在陆与闻大腿上,却怀疑自己处于刀山火海,熊熊烈火炙烤着他,锋利的刀刃似要劈开他的身体。
陆与闻按住方雨的后脑勺,不住地亲吻他,嘴里咕哝道:“别动,就这么抱着,很快就好。”
方雨被烫得神思恍惚,他颤声道:“骗人,你才不会很快就好。”
“信我一回,真的马上就好了。”
陆与闻亲了亲方雨,以要把他揉进骨血的力度拥抱他,这是他们最亲近的时刻,陆与闻想,也许还能再亲近一点,他可以揳入他的身体里。
这天的拍摄两人都有些心猿意马,陆与闻以为只有自己走神,当他和方雨对视,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方雨眼里的神色是他所熟悉的,他便知道面前的还是方雨。
休息的间隙,陆与闻听导演和编剧闲聊,编剧直言他演董乾这个角色太讨巧了,不用多费劲地塑造,他在最自然状态下的动作反应就已经很接近董乾。
陆与闻听出来这是说他合适的意思,他没插话,编剧又问:“以后还想演什么?你这张脸演到六十岁不成问题。”
陆与闻挑了挑眉,他听明白了这是说他长得显老。
导演拍拍他的肩膀,“以后还会拍戏吧?你家里人都干这个,以前听你舅说你对这行没兴趣,现在想法变了?”
陆与闻没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个出其不意的问题:“你们觉得这电影最后票房能到哪?”
导演答:“文艺片票房一般不会太高。”
陆与闻直截了当地问:“能到八千万吗?”
编剧问:“你怎么不说一个亿?”
“能到一个亿?”陆与闻吃了一惊。
导演苦笑不说话,编剧替他回道:“别提导演的伤心事,他上一部文艺片票房只有一千万出头。”
陆与闻心里凉了半截,他平时只看电影不关注票房,完全没料到文艺片票房会这么低,他陡然想起那晚的对赌约定——如果最终电影票房不到八千万,他要签到那位陈总名下的娱乐经纪公司。
陆与闻不禁打了个哆嗦,那晚自己的豪言壮语犹在耳旁,他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冲动和愚蠢。
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方雨来找他,见他面色不虞,忙问怎么了。陆与闻摇摇头,他揽着方雨到最近的折叠椅坐下,方雨在他耳边小声地问:“是不是累了?还是导演说你了,我们等下别走神,好好演。”
“是该好好演。”
陆与闻不打算和方雨说这事,他的手臂搭在方雨肩上,侧过脸注视方雨的眼睛,那双眼睛恬淡干净,和方雨本人的气质一样,只要靠近便感到安心。
内心的焦躁混乱渐渐平息,陆与闻把方雨的手攥进掌心,“没事了,不用担心我,明天我下山拍戏,你一个人没问题?”
方雨说道:“除了想你,其他都没问题。”
陆与闻从裤袋里掏出早餐吃剩的鸡蛋,剥了蛋壳,和方雨一人一口的分吃了。助理不知从哪冒出来,神情古怪地打量他俩,“两个人吃会比较好吃?”
方晴来到两人面前,告知方雨明天他会跟摄制组的车下山,这趟出来玩差不多该回去了。方雨摸摸弟弟的头,“你说跟家里吵架了,身上还有钱吗?买机票的钱够不够?”
方晴笑道:“哥你放心,我有钱,爸爸那我就不去了,你应该能理解我。”
方雨知道有些事勉强不来,他不再强求,起身抱了抱弟弟,“你来这一趟我没有好好陪你,是我不好,不要怪我,更不要恨我。”
“说什么呢哥,我怎么会恨你,我们是兄弟啊。”方晴笑容粲然,仿佛此前的龃龉都不存在。
方雨又再嘱咐了几句,方晴以再逛逛为由走了,方雨转身面对陆与闻,表情难过地道:“陆与闻,我很坏对不对。”
陆与闻哄道:“你一点也不坏,不许你胡说。”
晚上两人还睡在农家乐的房间,陆与闻发觉方雨偷偷摸摸的,似乎避着他在做什么,他一靠近方雨就立刻拿出剧本,刻意挡住不给他看。
“别过来,你先去洗澡。”方雨双手叠放在桌上,死死捂住手臂下的东西。
陆与闻隐约瞥见一张纸,纸上有字迹,“干嘛呢?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