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辆车就开出了泰安市,牧歌并没有一起去,他们乘坐的更不是轿车,而是一辆越野车,径直朝着城外开去。
麻生半山和秦远峰一辆车,起得太早,刚上车他就闭上眼睛休息,清晨的空气从打开一丝的车窗中透进来,伴随着声声清脆而不刺耳的鸟叫,六七点钟的初阳仿佛一只柔和的手轻轻拂在地面。清早的泰安市已经显示出它最人性的一面,无数早起的摊贩开始摆摊设点,一声声包子油条豆浆牛肉面的吆喝,回荡在这个质朴的年代。让车内的众人感觉喧嚣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宁静。
“我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日本……”麻生半山有些莫名感慨地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秦远峰,对方看的非常出神。他却感觉这种祥和的宁静中,一丝睡意扑面而来,轻轻抚摸着胸口挂着的相机,沉沉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猛烈的颠簸,麻生半山猛然从沉睡中惊醒,失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车开不了了。”司机是牧歌派来的老司机,一直开得非常稳,在舒适的座椅上仿佛躺在家里的躺椅上一般,这时却叹了一声:“各位贵宾,从这里开始,车就开不动了,还请烦劳各位走一程。我带路。”
秦远峰沉默地点了点头,麻生半山也跟着走了下去。刚下车,一阵山内的清新空气迎面扑来,那种感觉就像刚刚从酷暑中醒来,迎头来了一盆冰水,让人彻底地清醒过来。
“呵……”麻生半山很没形象地长长伸了个懒腰,感觉肺里都通透了不少,正要开口,忽然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真是神迹……鬼斧神工……”
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开到了一条山道上,确实不能再开了,因为公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呈现在车面前的,是一道土路,司机能开到这里来,已经算得上技术精湛。
在这条土路两方,是巍峨的崇山峻岭,这条土黄色的路,就仿佛天堑之间一条直通桃花源的大道,一丛丛郁郁葱葱的花木长在两边,曲径通幽。然而,让麻生半山失声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无论周围的山有多么高,它都无法掩盖最让人瞩目的一座大山。
它仿佛生长于天地,和世界同寿,高耸入云,根本看不到尽头,让人想起世界之柱这个名字,朵朵白云仿佛是围绕着它旋转,整座山批翠戴金,即使相隔如此之远,所有人都被这种遥望的雄伟所震撼。
“仙迹……”司机感慨了一声:“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它,都觉得它那种无形的气势,只要看到轮廓就能感觉得到。”
“五岳归来不看山……泰山归来不看岳……”秦远峰有些出神地看着那座山峰,心中因为这大自然妙手天成的一笔而略微起伏,喃喃道:“这是泰山。”
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麻生半山已经拿起了相机,却并没有拍照,这种大自然的震撼,雄伟和渺小的对比,自然博大的胸怀,在一瞬间看到云雾缭绕之中,根本无法从刹那冲击下回复过来。
“这座山很有名?”赫伯特和保罗高利也下了车,连声感慨着看着远处的巍峨高山,轻声说道,似乎怕打破了这片宁静。
“它叫泰山。”秦远峰看着泰山的方向,淡淡地说:“中国最有名的五座大山,号称五岳,泰山,被赞为五岳之首。”
“真是神奇……”保罗高利带上了一副眼镜:“想不到中国也有如此雄伟的山川。”
“中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地盘。”秦远峰不动声色地说:“你以为这是哪里。”
保罗高利尴尬地耸了耸肩:“秦,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这是无心之过,用不着太较真吧?”
“如果,能在这里开个公园,再加上合适的宣传。真不知道多少人来。我现在都想上去看看了。”麻生半山笑道:“秦君,有没有这个想法?”
秦远峰的目光忽然亮了亮,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中慢慢滋长了起来。
说不清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想法,一种忽然萌生的灵感。他经历过很多次,第一次,他想起了索尼的ps即将降临,第二次,他想出了口袋妖怪加上精灵球的手法。
什么感觉?他的目光从泰山上转移过来,看着麻生半山,心中有一个声音在高喊,刚才那句话里藏着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但是仔细去想,却如同水中月,镜中花,朦朦胧胧,却根本看不真切。
“秦,你怎么了?”赫伯特最先看到了他的神色,疑惑地问。
“没什么……”秦远峰皱了皱眉头,心中强压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焦灼,他知道,灵感这个东西,稍纵即逝,现在抓不住,很可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想起来。
而且让他记住的东西,必定是日后震撼世界的东西,这样的东西……现在太过需要了!
“那是什么?”忽然,保罗高利疑惑地看向前方,所有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麻生半山拿起望远镜一看,惊讶地说道:“那是一堆……草?”
那确实是一堆草,青青幽幽,但是诡异的,那堆草竟然在移动。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绝不停下的速度移动。
“上去看看。”秦远峰沉吟了片刻,率先走了过去。
几个人纷纷赶上,那堆草距离他们大约三四百米,穿着皮鞋的几个人速度并不快,更重要的是这条路弯弯曲曲,是一个向上的斜坡,等他们满头大汗地赶到“草”的后方的时候,还有大概十几米,赫伯特倒抽了一口凉气,嘴唇动了动:“这……这是……”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因为谁都看清楚了,草的下方,还有一双脚。
一双满是泥尘,没有鞋子的脚。
这堆草,将这个人全完遮住,从远处看只能看清一大堆青草在移动,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砍猪草的人。
巍峨山岭如此巨大,这个人如此渺小,就仿佛巨人和蚂蚁的区别。
草料大得出奇,至少有一米多高,接近一米宽。一根草很轻。但是这么多草压实了之后,这个重量简直不言而喻。现在却压在一个看不到面目的人身上,走着这条坎坷的山路,用没有鞋的脚一步步挣扎着往回走,这个场景,简直让人无比心酸。
没有人再说话,刚才看到泰山,是震撼,现在看到泰山不远处的这一幕,是沉重。
麻生半山举起了相机,却一次次放下,他不知道,这幕场景拍进去是否亵渎。
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前方,然而,就是这一眼,就算是赫伯特,保罗高利这样的欧美人,都被自己面前的情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背着这么大的草的,竟然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不……甚至无法肯定“他”是男孩是女孩,“他”满脸都是泥土的黑灰,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汗水从脸上淌下,冲出一条条细细的沟壑,只有头上的一根小小的辫子,让所有人辨别“他”应该是“她。”
赫伯特微微张着嘴,保罗高利同样的表情,他们的手轻轻搓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一种忽然用上的沉痛却让他们无法说下去。
和国籍无关,和地域无关。
小女孩如同一只背负着最沉重货物的骆驼,这么大的草,就算这些成年人背着都算吃力,她却咬紧牙关,一步步地往前走着。就算看到身边多了这么多人,都只是翻了翻眼睛,头都没有抬。
她无法抬头,腿都有些微微发颤,十二月,已经是冬天,不穿鞋在山路上背着这么大的草料,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所有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头上,她根本抬不起来头。
忽然,她感觉身上一轻,司机已经将那些草料接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小女孩身上的草料一松,竟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一瓶水放到了她的面前,还有一把秦远峰来之前买的大白兔奶糖,小女孩喘着气,带着惊恐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但是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到了面前的奶糖上,就像隔着糖纸都能闻到香味,情不自禁地伸出脏到不行的手指,一把抓住了秦远峰手里的奶糖,用最快的速度放进了嘴里。
“别急,慢慢吃。”秦远峰长叹了一声,笑道:“告诉叔叔,你是哪里人?怎么送你回去?”
女孩摇了摇头,张开嘴“啊啊”地说了几声,司机苦笑道:“秦董,不用问了,她是哑巴,父亲是聋子,母亲不知道去哪里了,正是大沟村的人,这个村子从这里进去大约还要走三个小时……我上次和牧副委员长进来的时候见过她一次。她家是特困家庭……不,全村都是特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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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是免费的,主要因为有些话要说一下。
最近在做一些写作风格的改变,不知道有多少读者注意到了。整个文想更偏向生活化一些,好,坏,我也不知道。但是觉得自己以前一些缺点就要试图改正,当然改正的时候可能继续犯错,这个无可避免。
最近的章节都在试图加入一些轻松元素,改变这个文节奏过紧的问题,我自己倒觉得还行,在轻松间解决一些上个情节遗留下来的问题。不知道各位读者感觉如何。
想说的很多,最后却发现写着又只有那么几句……总之一句话吧,最近在尝试做一些改变,也许老读者发现了,这种改变不知道对何错,融合这种事情,不好说。集思广益吧,如果读者有什么正式的意见可以提出来,最近会去书评看一下。
希望是正式的意见,而不是随意的只看表面,如果有的话,还是很欢迎的
ok,继续码字去,今天更晚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