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仙仙笑眯眯的:“罚什么?”
他的头一下低下来,温热的气息在她嘴角拂过,轻轻厮磨。
微微移开些距离,两人的呼吸近在眼前,相互融合,他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压抑:“罚夫人眼里,”他手指在她眼上轻点,移至心口处:“心中。只有为夫一个。”
米仙仙满面笑意,柔软的小手覆上,仰着小脸看着他:“一直都只有你。”
他的脸上蓦然爆发出浓烈的欢喜之情,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一般,眼里都是笑意,是对着心爱的人才有的情意。
“夫人。”
他缓缓低头。
微弱的烛火下,斜摆在一旁的屏风,在那烛火下,似能见到一双璧人缓缓拥入,缱绻缠绵。
“砰”的一声,满室的旖旎散尽。
何平眼眉目很是不悦,还未开口,一个哇哇大叫的人已经跑了进来。
“妹夫,你可要救救我!”
米康面色焦急,跑进来甚至都没主意到一旁的米仙仙。
“我可真是倒了大霉了,刚下衙的时候出门见一姑娘险些摔到,我好心好意的扶了她一把,她竟然说要嫁给我,还跟了我一路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拍了拍胸脯。
到这会儿,他才见到人:“妹妹你也在啊?”
米仙仙恨不得捶他一顿。
什么叫她也在,她早就在了,他才是莫名闯入的好吧?
黄芪跟在身后跑了进来,小声解释:“小人都跟大舅爷说了老爷忙,没空。”
“哎呀,我这可是关乎终身大事的!”
第52章
米康说的米仙仙一个字都不信。
她认定了米康是来破坏他们夫妻亲密的,半点不给他好脸色:“哥,你平日都不照镜子么?”
年纪一大把了,还有小姑娘被他扶过就非要嫁给他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米康再三强调,还跟她说:“不信你让黄芪去门外瞧瞧,看是不是有人守着。”
米仙仙似信非信,但见他的模样又不像说谎,朝黄芪点点头。
在黄芪出门去的空闲,她还问了句:“你应该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妹子,我是甚么人你还不知道?我上楼子都不碰姑娘的,怎么会在大街上碰的?”
这倒是真的。
所以说她大哥有病。
两口子都病得不轻。
黄芪很快回来了:“回夫人,那外边果然有个姑娘,手里还挎着个篮子,不住朝里边张望呢。”
“看吧,我没说谎。”
米仙仙:“那人家为何要跟着你?”
“我……”
何平宴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若真如大哥说的这般,只怕这女子背后少不得有人指点一二。”
知县大人的大舅子,攀上了他就等于攀上了知县大人。
他的步子迈得大,已经招了许多的眼了。
米仙仙也知道他的意思,但固执的说了句:“要不是他太招摇了,别人怎的能惦记上他?”
她相公是绝对不会错的。
错的是她哥。
她米仙仙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米康:“行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我这怎么办?”
何平宴牵着米仙仙的手从案上走下来,渡到身边,嘴唇微勾:“委屈大舅兄近日不能出衙门了,我会跟班头打个招呼,把你先暂时调进院子里,负责巡逻。”
两人从他身边走过,移袂翩跹,裙角和下摆微微翻飞,起伏间,肆意重叠,不分彼此。
米康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
亏得他还以为这妹夫不同,没想跟他妹子也是一个性子。
小性。
不就是打扰了他们亲热了么。
被定性为小性的何平宴这会正牵着小姑娘的手朝后院走去。夜深,只有几点月色烛火隐隐照着,浅浅的虫鸣之声在耳畔响起,耳边,似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走着走吧,米仙仙突然发现四周亮堂了些,但身后却没了声音。
“黄芪呢?”
何平宴从背后搂住她,高大的身躯贴了上来,“他走了。”
米仙仙正要问人怎么走了。
“你看。”
她顺着抬头,却一下整个呆立住。
只见在四处的草木中,无数的灯笼从地上缓缓升起,摇曳的火光下,灯笼不过近在咫尺,仿佛她一伸手就能勾到,映照出那笼面儿上或站或依的绝色佳人来。
那画上分明是她。
米仙仙知道自己生得好,但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眼里会有这么多的情绪。
娇嗔,含笑,发怒,娇俏,是如此鲜活,仿佛它就是她,她也是它一般。
数不清的灯笼映衬下,他们置身在一片山水美画之中,抬眼便是绝美风景,幽幽散发的青草香气涌入鼻息,佳人在侧,心意相通,让人恨不得沉醉其中。
“你甚么时候做的?”
她转过身,秋水一般的眼里还闪着泪花儿。
如此众多的画卷,非一日功夫能成,他公务繁忙,却还要给她备这些,实在让她感动。
何平宴微微一笑,并不提自己的辛苦,只问:“好看吗?”
对他来说,伏案在纸上一笔一画的画出小姑娘的模样,描绘她的动作都是再满足不过的事情,这对他来说,并非是折磨,而是他心之所向。
米仙仙重重点头,扑入他怀中。
“好看,太好看了。”
“相公,你真好。”
但何平宴觉得,她更好。
两人相携着回院子时,早就等候着的人参见了两个并肩而来的人影总算松了口气,忙上前道:“老爷夫人,小公子醒来没见着夫人,这会儿正在啼哭不止呢。”
仿佛是回应她的话,房里蓦然爆发出一阵儿高过一阵儿的嚎叫。
米仙仙三俩步往房里走:“他不是睡着了么,怎么醒了?”
一踏进门,米仙仙还没开口,已经先看见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奶娃了。灵芝玉竹当归几个使劲儿哄就是哄不住。
“许是白日里喝多了水。”
米仙仙一下便懂了。
她把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奶娃抓住,抱着人一摸。
果然湿了。
这会儿他也不哭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子,软软的喊她:“娘。”
米仙仙看了一边儿放着的衣裳,拿了过来给他换上了。
又吩咐几个丫头:“以后小公子每隔一个时辰喝半盏水就够了,你们盯着,别让他再喝多了。”
米仙仙在几个孩子的膳食上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还特意找大夫问过,像四饼这么大点的孩子,米仙仙以前连糖都不给他吃的,生怕他吃多了坏了牙,还是到了县里后,四饼才舔上了糖。
这几日米仙仙几乎是跟何平宴腻在一块儿,对儿子就难免少了几分关心,下人们哪里能管得了他,哪怕米仙仙明令在前,四饼还是如愿抱着糖水喝了一盏又一盏。
刚吃上糖的孩子压根控制不住。
她这才问他:“以后还喝糖水么?”
四饼鼓着嘴儿,伸手搂着她。
何平宴坐在他们母子旁边,含笑看着他们。
谁料一把火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米仙仙得不到儿子回应,朝儿子爹不满的哼了哼:“这都是跟你学的!”
“我怎么?”何平宴哭笑不得。
米仙仙更气了:“你还说,娘早跟我说过的,你小时候闹着要吃糖就是这般模样,你们父子两个就会装傻充楞。”
为了监督四饼,米仙仙把放在何平宴身上的心撤了一大半回来。
没过两日,米婆子带着儿媳妇敲响了何家大门。
“怎么回事啊,有人说你哥瞧上了个黄花大姑娘?”米婆子进门就直奔着米仙仙问。
王招弟还抹起了眼泪:“小姑,都是女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嫁到你们米家十几年了,任劳任怨,跟只老黄牛一样,如今他说要纳妾就要纳妾,这不是欺负人么?”
米仙仙搁了手头的书,很是惊讶:“都传到村里去了?”
米婆子面上着急,还让米仙仙赶紧把她哥给找来,她要好生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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