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来我对苏羽萱的警告，一点用都没有啊。”
宋辰羲自嘲地笑笑，却更像是他逃避的托辞。
“那你就当是我求你告诉我，这样够了吗？宋辰羲，她到底个什么样的人，让你打死也不肯开口？”
面对周南清的恳求，宋辰羲再也狠不下心来。
他在心里问了自己许多次，有些秘密，是不是没有必要继续坚守下去了？
罢了，那段尘封的过往，迟早要面对的。
不过，提起那个名字，自己仿佛好久没与她联系了。
确切地说，过往几乎都是他主动联系她，而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让他倍感失望。
如今，让他亲口说起他们间的故事，宋辰羲一时语塞，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南清，我拗不过你。”
他忽然面带笑意，仿佛毫无压力，虽然接下来的话会很残酷。
“你说的那个女生，程娅菲，是我的初恋。”
“初恋？”
周南清在嘴里轻声念道，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她很惊讶。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让她感到失落。
本以为宋辰羲这样风流倜傥的男生，平日里那么喜欢撩妹，他的昔日恋情应该颇为丰富。但他能对初恋的女生念念不忘，可见他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
“你们…认识了很多年吗？”
周南清接着问道，宋辰羲靠在栏杆旁，重重地点了点头。
“上同一所高中，再到同一所大学，我们也算是非常有缘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成绩优异，名列前茅。而我只能望尘莫及，甚至说，我总是在仰望着她。我的确很喜欢她，尝试过跟她表白，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
“我们就这么处下去，说不清是什么关系。”
原来又是一段没有公开的感情，对那个付出更多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这一点，周南清深有体会。
“我们就这么度过了高中和大学。直到临近毕业的半年前，她对我说，她要去英国留学。而我，也计划着出国留学。只是我坚持要出国攻读计算机，所以选择留在国内自学一年。所以，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他的眼眶饱含深沉的情愫，让她愿意静静地聆听他的故事。
“然后呢？”
周南清对他的故事越发有兴致，这是她以往都看不到的，宋辰羲的另一面。
令她想不到的是，他也有过如此深刻地去爱一个人的经历。
“难道你来英国，也是为了她吗？”
一想到这里，周南清的心就好痛，难道自己真的成了替代品吗？
“当然不是了！”
宋辰羲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擦拭着眼角的晶莹。
“我来英国是一早就有的计划。但是为了能更好地研读计算机专业，我才选择在国内进修。只是想不到，她来英国的这一年，居然就断了跟我的来往。”
“不久后，她交了男朋友。呵呵，还是我们的老乡。”
原以为是凄美的单恋，想不到来了这样一个大反转。
所以，英气逼人的宋辰羲，也有被人甩的经历？
程娅菲这个女生，真是不简单啊。
“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人生底色都变得悲凉了。她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我呢？但我还是傻傻地等着，期待她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
“后来她分手了，但对我的态度淡淡的，跟普通同学一样。”
宋辰羲回想起那个痴痴地暗恋着那个女孩的校园时光，是自己萌动的青春里，做得最傻的事情了。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程娅菲对他的残忍，令他刻骨铭心。
即便他们现在鲜少有来往，但有些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翻看过往的照片，还有她近期的动态。
自己这算什么？也许这就是犯贱吧。
此时此刻，周南清忽然释怀了许多。
宋辰羲当年的状态，比自己现在单恋的模样，痛苦多了。
谁还没有过一段为爱拼尽全力的青春年华，谁还没尝试过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在深夜里哭泣。
即便被拒绝，被冷落，却依旧不肯放弃。
那是属于绝大多数人的，曾经疯狂过的青春记忆。
我们即使被生活罚出了场，也会为从头再来做准备。
随时随地，每时每刻。
故事不记得说了多久，多半是宋辰羲在倾倒苦水，把自己当年的傻事系数告知。
此时的状态，就像在跟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勾肩搭背地干着一瓶啤酒，嘴上没由来地吐出了一句。
“你看，当年的我多傻啊！”
周南清专心地听着他的诉说，心里的感触更深了。
果然，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听宋辰羲讲述自己的过去，更让她觉得，他的人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张扬和孤傲。
宋辰羲有非常在乎的人，有不为人知的记忆，更有坚守的底线。
“我和她，大概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把话说出来，感觉心里空了一大块，浑身轻松了不少。
他淡然地笑着，仿佛那些往事已成过眼云烟，不必再提及。
“你想听的，我都已经说了。”
这是宋辰羲头一回在别人面前提起这段往事，幸好对面的人不是苏羽萱，否则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
不过，他更不希望周南清胡思乱想。
但周南清仍觉得，宋辰羲刻意掩饰了一些事。
他只交代了他和程娅菲在校园时期的故事，可他并未表明，他现在对程娅菲是什么感觉。
他是否还在追求她，又或许仍是单恋的状态，他们最近是否还有来往，这些他明显不愿意交代。
但她没什么立场逼他悉数告知，也许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让她回去考虑清楚，该如何处理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吧。
“周南清，周南清？”
宋辰羲伸手在周南清的眼前晃了晃，她这才回过神来。
想必是自己的故事让她有些受刺激，所以反应都慢半拍。
“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她对他的付出，他不是没有感觉，更不是冷血动物。
只是那个无法抹去的身影，占据了他心里某一块位置。
或许这就是他目前无法接受一段新感情的原因。
可是周南清的忽然闯入，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所以他们的暧昧不清，在外人眼里是甜蜜，对彼此却是一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