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没结束,侯亚文就出来了。
外头的空气冷冽,他吐了一口气,心中还是觉得沉甸甸的。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宁泽宇打个电话。
可电话通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他蹙眉,关掉,又打了一个。
还是无人接听。
夜色凉凉。
尽管春天已经来临。
……
公寓式酒店内。
一地的玻璃渣子。
纪亚小心翼翼地要去收拾,被宁泽宇狠狠遏制住手腕。
“你先出去。”
他眉头紧锁,语气是不容他人置喙的冰冷。
纪亚瑟缩了下小小的身子。
昏暗的套房内,灯光黄晕般散开,打在宁泽宇苍白的脸色上,竟不能增添半分柔和。纪亚怯怯抬眼看一眼站在宁泽宇对面,和他对峙的澜夫人。
她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伯母千万不要生气。”
纪亚的脚步声渐渐轻柔。
房间门阖上的声音传来。
宁泽宇呼出一口气。
空气中散发着甜腻的酒气。
都是上好的红酒。此时洒落在雪白的毛毯上,呈现一种奇异的艳丽,就如同澜夫人眼里的那抹猩红,红的让人心里发毛。
宁泽宇说:“您的情绪不稳定,是新来的心理医生不好吗?我明天再换一位。”
“你是要整个青城都知道我的病吗?”澜夫人气喘吁吁,她脸上没有一点妆容,肌肤惨白,连嘴唇都是苍白一片,触目惊心。
“你的母亲是精神病人,这个事实你要让所有人知道?”
宁泽宇眉间紧皱:“您的心态不好。只是中度的躁郁症,按时吃药就好了。”
“你现在和我一起回日本,带上纪亚,我就什么病都没有了。”澜夫人视线一扫,屋内的摆设都整齐地摆在玻璃台上。她呼吸有些急促。
“母亲,请你正视您的病情,好吗?”
宁泽宇有些无可奈何,他尽量用能沟通的语句说:“刚才和您说过的,我在国内还有事情要处理,不可能现在回日本……这件事,父亲也是知道的。不如,我让秘书订好票先送您和纪亚回去?”
澜夫人突然笑起来。
她的脑袋晃了晃,斜着脖子看着宁泽宇,嘶吼道:“我们走,留下你一个人好和那个姓白的女人厮混嘛!宁泽宇,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有什么想法我会不知道,啊?”
她扯了扯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珍珠一颗颗光滑、饱满,透亮的色泽一看就是上品。
澜夫人的力道很大,她听着宁泽宇的话不禁又扯了下。
“我跟你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你以为她是纯白的百合花嘛!我这两天可是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的……她和侯亚文的关系你知道吗?”
宁泽宇蹙眉。
“看样子你是不清楚了。”澜夫人摇晃着身子走过来,她赤着脚,地上有玻璃碎渣她却浑然不觉似的。
宁泽宇赶紧上去拉住她的手腕,澜夫人借势紧紧扣着他的手臂,说:“那个丫头鬼主意多着呢,一边勾引你不肯放手,一边又装可怜去引诱你最好的朋友……泽宇,离她远点,妈妈不会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