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在婚礼之前成为了墨王的女人,那么,无论发生任何事,婚期只能如期,对吗,程侧妃?”
闻言,程洛停下来,转过身,看向了方慧君,眼眸中笑意的眼波流转,声音却似乎来自地狱的冷冽,“不知方小姐可知羞耻二字。”她容许方慧君耍弄诡计,却不容许方慧君用言语来刺激她。
最重要的是,她既然已经绝对与祁墨携手余生,那么他的身边必定不能有其他的女人。他移情别恋她定然不会干涉。但在他心中只有她时,那么就断然不允许方慧君蓄谋的接近。
不出手不意味着她容忍方慧君的挑衅,而是这件事祁墨已有安排,她无需过问,无需插手。
方慧君被讽刺的面色阵阵发白,身前双手紧握,她紧抿着唇望着程洛,她是头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淡扫了一番方慧君的神情,程洛走进大厅。方慧君虽难堪,却仍旧是跟着程洛的身后走了进去。
“君儿,程侧妃回来了?”方夫人见到了方慧君和程洛二人走进来,立即和蔼的问道。
程洛点了点头,重新回到祁墨的身边坐下。
而方慧君回去后并未坐在程洛的身边,而是回到了方夫人的身边。
在落座时,程洛不着痕迹的将安国公和方夫人二人的神色收入眼中,他们二人今日的打算原本是将想要今日算计她的性命,可没想到最后方慧君临时反悔。此刻二人虽然极力掩饰,可仍旧是掩盖不住眼底的疑问和怒意。
半个时辰后,程洛与祁墨二人离开。
在程洛二人离开后。
安国公忽然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扔在地上,气的脸涨红,手颤抖的指着地上的东西。
锦盒被摔开,一个看上去质感上乘的玉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方慧君见到镯子时,惊道:“爹,此物是墨王送您的贺礼,您……”话还未说完,当她看到那碎裂的镯子时,面色突然一变,墨王竟然!他竟然!
完全不在意她还有安国公府吗?!
方夫人也是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是假的,也不过就是几个铜钱。墨王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想要告诉为父,他不想要娶你是吗?!君儿你如实说,墨王送来聘礼那一日他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而你有所隐瞒?”安国公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而且是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墨王根本就无心娶君儿!
方慧君大脑轰鸣作响,她为了能够顺利嫁入墨王府,想尽了办法,也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此时此刻看到了地上那碎裂的玉镯,她的心顿时千疮百孔。
祁墨是在宣告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程洛。程洛可以得到他的真心,得到他的所有,而她只是那价值几个铜钱的玉镯!
虽然没有得到方慧君的答案,但安国公已经心中有数,他沉重的叹息一声,“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一点儿告诉为父?为父也好早一点为你做打算,不至于今日这般受墨王的气!”
话还未说完,安国公瞪大了双眼,盯着方慧君,“莫不是……莫不是你对墨王有意了?所以才不打算推迟婚期?”现在朝堂之上,皇上和墨王的关系看上去平静,可实际已经快要到箭弩拔张的时候了,婚期推迟一段时间后,等到二人分出胜负后,这婚事也做不得数了。
可此事难就难在了君儿竟然想要嫁给墨王!
“老爷是才看出来吗?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君儿这丫头对墨王有意。所以才不甘心放手,不甘心推迟婚期。”方夫人眼睛红了,想到君儿心中的苦,再看到墨王的绝情,更是心疼和头疼。
安国公立即坐了下来,君儿的心思有些突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看着地上碎裂的玉镯,他一阵头疼。
方慧君紧抿着唇,沉思了片刻后,向安国公和方夫人说道:“爹,娘,你们放心,我对接下来要做什么心中已有数,并不会让自己受到委屈,你们莫要担忧。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嫁入墨王府,那么,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退缩。”
“君儿你太傻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墨王根本就不喜欢你吗?墨王心中只有那程氏女啊!你若是执意嫁入墨王府,日后定要受到各种委屈。君儿,你不是如此糊涂之人,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看清?”方夫人语重心长道。“若是可以,君儿你收起这心思,让你爹安排此事。与墨王合作一同推迟婚期。”
“君儿,就算是你不同意,怕是墨王也绝对不会让婚期如期。”安国公寒声道。
方慧君紧抿着唇,目光幽暗,沉思了许久后开口回道:“爹娘,我从未有过什么过分的要求和愿望。而今,我只想嫁入墨王府。即使暂时得不到墨王的心,日后我定会让墨王珍惜我,重视我。”
“你若如此执着,为何要让我和你爹放弃害程氏女?今日不除程氏女,她迟早会是你的阻碍。”方夫人不再劝说。
安国公沉默无言。
方慧君紧抿着唇,深深的叹息一声,“墨王与程侧妃必定早有准备,若爹娘真的出手了,即使最后成功了,安国公府定会招惹来祸端,而我进墨王府无望。这是其一,其二,墨王运筹帷幄,当真会让爹娘的计策得逞?无论哪一点,成与不成,对安国公府,对我都是害处多益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必多此一举。”
“君儿说的对。”方夫人点头,暗中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出手,否则真如君儿所说,岂不是要得不偿失?
安国公面色严肃的望着方慧君,“君儿,你当真决定要进墨王府?无论墨王此刻对你是否有情,你都已经决定了?”
闻言,方慧君几乎没有犹豫的点了头。
“好!”安国公目光如炬,拍了一掌桌子,声音冷冽道:“既然如此,爹定会助你一臂之力!婚期无论如何都不会推迟。至于那程氏女,你无需在意。她身份卑微,与你无法相提并论,待你嫁入墨王府,她任由你宰割。”
“既然老爷都支持君儿了,娘自然也支持君儿。墨王日后一定会后悔今日之举。君儿比那程氏女要好上甚多,是墨王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犯了糊涂!”方夫人沉声道。
方慧君淡笑点头,“爹,娘,你们放心。女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经历了什么事,她都不会退缩。
即使今日这般侮辱,即使令她的心千疮百孔,她也不惧。日后千疮百孔的心会渐渐的愈合,她有把握。若真的现在因为祁墨的冷漠她退缩了,她这辈子将会活在后悔之中。
她宁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留给自己后悔遗憾!
……
狩猎当日。
程洛与祁墨二人一同出行。
快速疾行的马车内。程洛闭目养神,祁墨则拿着干净的布子擦拭着手中寒芒四射的匕首。
“将匕首放在身上防身,以备不时之需。”祁墨将擦干净的匕首递给了程洛。
程洛睁开了眼睛,看着祁墨手中的匕首,笑道:“好。”
“这个匕首唯一的好处就是虽轻便却够锋利。祁坤特意举行了狩猎的活动,期间定会有阴险事情发生。你需处处小心。狩猎过后,我将彻底反击。一个月……不……半个月内,将会让祁坤受到报应。”祁墨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嘱咐道。
“我身边有冷蝶和冷岸,你无需担忧。此行危险重重,你要小心。”程洛也嘱咐道。
祁墨心中暖意洋洋,甚是愉悦。搂着她肩的手更是用力了一些,“有你担忧,爷绝对不会有事。来,让爷亲一口。”
话落,祁墨就低下头就要吻向程洛的脸颊。
程洛嘴角一抽,原本想要躲避,不过还是没有躲,让祁墨顺利的亲了一口。祁墨心情大爽,紧拥着程洛,哈哈大笑,甚是得意:“早就在几年前爷就说过,你一定是爷的人。爷向来金口玉言,瞧瞧,即使分隔多年,你还是没有逃出爷的手掌心。”
是啊,当年因为林梦音的暗杀她沦落边境,结果又碰见了他。
再分离之后,又在洛城相遇。
或许是天注定。她逃不开他。程洛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
狩猎之处在皇家猎场。
每隔两三年就会有一次大型的狩猎。
女眷在一处宽阔的地方等待,而男人们则骑上马进入山中狩猎。
四周已经摆好了桌椅,茶水。
女眷们聚在一起,很快就热络了起来。
程洛与张夫人紧挨着,有些日子未见张夫人略有几分憔悴,不过却仍旧是和蔼的与程洛聊些家常。
今日张辛臣也来了,他忽然能够站起行走在盛京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极多的人不可思议。此次狩猎也是张辛臣第一次参加。
正巧今日的日头不烈不会觉得晒,秋风袭来,空气甚是清新,闻之心悦。
程洛低头饮下一口茶,抬起头时发现有人在看着她。
顺着目光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