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月余不见,千叶岛已经面目全非。曾经那一片开满千叶蝶的岛上如今只剩下一片荒凉,偶有千叶蝶绽放,却也失去了先前的灵气。
曾经岛上的居民都不见了,那些被黑布遮住的洞口露出森然的黑口子,有断裂弯曲的铁栅栏挂在洞口抑或四散。岛上寂静如斯,竟也听不到一声鸟叫过虫鸣。
曾经苏浅儿住过的地方已经坍塌,山壁前有两尊巨大的石像,那两尊石像紧紧拥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如果不是亲历了那夜的巨变,她永远无法想象这样巨大的石像会是两个有血有肉的人石变而成。
石像的周围被清扫得非常干净,地面上被人刻上一圈古老的咒符。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靠在一尊石像旁,似乎睡去了,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酒坛。
“他一直坐在这里,不悲也不喜,已经好几日了。”小云儿悄悄告诉栾栾。
栾栾亦悄悄问它:“他喝醉了吗?”
小云儿摇摇头:“没有呢,他就抱个坛子坐在这里好几天了。”
是吗?
栾栾远远望着那个身影,夕阳给他添了许多苍凉的色彩,栾栾选了个地方坐下,托着腮,“也不知道他要在这里坐多久?”
小云儿见栾栾也坐下,不由急了:“你怎么也坐下了?不管他吗?”
栾栾茫然:“他心里肯定很难过,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劝他呢?”
小云儿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尾巴在地上扫着,夕阳下,这俩的背影依旧萧索。
夜深了。
夜风微凉。
栾栾抱着手臂往小云儿身边缩了缩,她心里特别难过,可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如果是木头这么难过,她一定有胆量去逗他开心,可是宸羽,她什么都不敢做。
就在她无措的时候,那个静静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有一个黑影出现在宸羽的身边,栾栾认得,那是锦陌。
宸羽站了起来,望着那团黑影,许久,他干裂的嘴唇张开,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那个身影动了动:“我是过来看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宸羽握着坛子的手一颤,否认:“我只是在等你。”
锦陌淡淡道:“如今等到了,你可有话与我说?”
宸羽怔了怔,不知该如何接话,话,自然是有,可他,不善表达。
宸羽寻了空地盘膝坐下,将怀中的酒坛放在面前。
锦陌面对他席地而坐,他望着那坛酒,除了一会儿神,叹了口气道:“我记得你不饮酒。”
宸羽也在出神,不饮酒,是曾在军营养成的习惯。那时,易可木治军严谨,从不允许军中之人饮酒。他自然也不例外。
随着这一场变故的发生,那些被他渐渐忘却的往事仿佛睡醒了一般,慢慢浮现了出来。
锦陌见他出神,默了许久才道:“酒是没法和你共饮了。明日,我将启程去沧罗,你可有打算?”
宸羽似乎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自地问:“为何不问我那夜发生了什么?”
锦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