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娘的问题很怪异,看过不少大夫了都没有办法,他也只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了。
“我娘因为情况特殊,她在家里,还需要小娘子上我家一趟才行,不知道现在可否有时间?”
慕九月淡淡点头:“前面带路吧。”
江文斌点头,引着慕九月往一边走去。
赵锦绣挎着一个小包裹刚从一家布庄出来,这家布庄的生意不如梦裳布庄,但她为这边绣帕子已经有几年了,也不好再换。
自那天从罗清羽家里回来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呆了两天,心中越想越不得劲。
凭什么慕九月一个扫把星,都能过上少奶奶那样的生活,她长相好,名声好,还识字,凭什么就没有少奶奶的命了?
她一边走一边双眼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忽然,她快速往一侧的巷子闪去,闪闪缩缩地探头看着外面一前一后走过的青年男女。
“那个女人,不正是那个扫把星吗?竟然跑到镇上来光明正大的勾搭男人?”
赵锦绣的心在这一刻快速活跃起来,双眼紧紧地盯着江文斌的身影。
这个青年身上的衣袍看着就很上档次,想来家里的条件不会差。
想不到这个扫把星运气这么好,家里有一个男人了,竟然还被她勾搭上这么好的一个男子?
等两人走过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远远跟上去。
江文斌是带着慕九月从后门进去的,赵锦绣自己绕到前面正门去看了。
“江府?”看着豪华大气的府邸,赵锦绣满满的震撼。
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赵锦绣。
慕九月没有注意到赵锦绣跟着,她跟着江文斌进了江府后,一路往里面走去。
一路遇到不少下人都小声跟江文斌行礼,同时又悄悄打量后面跟着的慕九月。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的大少爷带女子回家呢,看样子似乎是直接去见夫人,不会是未来的少奶奶吧?
直接走进一座精致的院子,里面却反倒冷清下来,只有一名婆子在打扫。
见到江文斌,礼貌地打招呼后,也看了慕九月一眼,便继续低头干活。
在一间房间门外,江文斌停下来,回身看着慕九月,严肃地说道:“小娘子,一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还请你离开这里后,就把一切忘记了。”
慕九月淡淡点头,像这些大户人家里的一些肮脏事情,她哪怕没有经历过,前世电视电影,小说中都看过不少。
江文斌见她点头,才带着她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娘,你睡了吗?我给你请来了一位女大夫。”
里面,一名长相精致的婢女连忙迎出来,娇滴滴道:“少爷,你……”
当她看到慕九月的时候,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双眼瞪大,带着不可思议与愤怒。
第205章 死胎
江文斌挥了挥手,道:“我娘睡下了吗?”
说着,他带着慕九月直接越过她往里面走去。
婢女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连忙跟着进去,道:“夫人刚刚睡下。”
房间里很暗,窗户紧闭,里面弥漫着浓郁的药味。
慕九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垂着纱帐的床上。
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病人养身体,但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万一是不能见风见光的病就不好说了。
江文斌站在纱帐床前,小声问:“娘?”
“嗯!”纱帐中传出一声微弱的声音,随后便见到纱帐动了。
一只形似枯槁似的手伸出,想要掀起纱帐。
江文斌连忙将纱帐挂起,弯腰将女人扶起靠坐在床上。
“斌儿,娘的身体就这样了,你又何苦再花心思在娘身上?”
女人的声音很弱,听起来有气无力。
“娘,人都已经请来了,你就让她为你看看吧。”江文斌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喂她喝下去。
看得出来,这位江秀才是个孝子。
“小娘子,还请你过来为我娘诊断。”江文斌回身看向慕九月,声音平淡。
慕九月点头,这才走上前,江文斌让出一边。
看到床上的女人时,哪怕是慕九月,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女人面容枯槁,面颊凹陷进去,只剩一块皮包着骨头。
她的精神状态也极差,一看就是长期睡眠不好的那种。
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似乎很冷。
只是,哪怕是盖着被子,慕九月仍然看出不同来。
女人也看着她,枯槁似的面容上竟然露出一抹笑意。
“斌儿,这位姑娘,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旁边站着的婢女首先娇躯轻颤了下,她想成为江文斌的通房已经想了很久了,但对方似乎一直都没有要收通房的意思,令她无可奈何。
今天却忽然看到他带着一名女子回来,她又嫉又怒。
她来到这里照顾早已经不受宠的病重夫人,不就是想要在他面前多露脸,想与他多相处,让他看到自己的好吗?
可这……
江文斌俊脸涨红,正想否认。
慕九月已经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淡淡开口:“夫人请慎言,我已经成亲了,夫家姓罗,人称罗小娘子。”
女人微愣,随后笑笑:“抱歉,是我唐突了。”
慕九月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把脉。
只是一瞬间,她便惊了一下,抬眼往她盖着被子的身子看过去。
女人脸上的笑有些尴尬,慕九月却没有说话,继续把脉,好一会儿才收回手。
“江秀才,你先出去吧,我为夫人检查一下身体。”
江文斌多看她两眼,点头,交代婢女配合慕九月,然后转身出去。
慕九月却对那婢女道:“你也出去吧。”
那婢女一句话不说,转身便出去了。
直到门关上后,慕九月才伸手掀起女人身上的被子。
“罗小娘子。”女人大惊,却低叫,声音被她压得很低,还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慕九月温声安慰:“夫人别怕,我就看看。”
女人很瘦很瘦,但她的肚子却很大,看着像是怀孕四五个月的样子。
不是像,慕九月给她把脉的时候,是喜脉,却又有所不同。
慕九月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肚子,里面的确是胎儿。
“夫人这样,多久了?”慕九月一边检查,一边轻轻问话。
她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女人刚才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不少,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小娘子不怕吗?”
自从她得了这病以来,不但被夫君嫌弃,还差点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烧了。
要不是顾忌她的娘家,还有她儿子考上了秀才,力保下她的命,只怕她早已经死了。
“人生百态,各种各样的病都会有可能,咱们把病治了就行,没什么好怕的。”
女人微怔,抬头看着她,语气紧张:“罗小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你能看出我这病,还能治?”
这些年来,斌儿为她请来了多少大夫,都无一人能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人能治。
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唯一的心愿,便是儿子能早日成亲,让她能抱抱孙子,哪怕要她马上死,她也无遗憾。
“能治。”慕九月检查完后,在她床边坐下,再次问道:“你这胎,多长时间了?”
女人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不是胎儿,我没有怀孕,我没有偷人。”
慕九月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温声道:“好,不是怀孕。你能告诉我,多长时间了吗?”
女人的情绪再次平稳下来,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八年了。”
慕九月定定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但女人似乎陷入了不好的回忆中,不时地摇头,神色惶恐,眼泪长流。
“好了,没事了。”慕九月温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在那之前,你应该还生了一个孩子吧?”
女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低开口:“小娘子果然厉害,十年前我确实产下一女,但体弱多病,没养两年就没了。”
慕九月皱眉,按理说不应该才是。
不过,她都说人没了,她也无从查起,也没有兴趣去窃探别人的隐私。
“夫人,你这肚子里的,还是个孩子,你当年怀的是双胎,结果只生下了一个,还有一个在里面,死了。”
女人浑身剧颤,双眼翻白,眼看着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慕九月掐着她的人中,又快速倒来一杯水,往里面渗入两滴灵泉水,小心喂她喝下去。
好一会儿,江夫人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塌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慕九月,枯槁的双手也紧紧地抓着她。
“你,你刚才说,里面的孩子,是十年前的?”
见慕九月点头后,她才似力歇似的靠坐着,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