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的念头,他死咬着牙一路猛冲,却是发觉这路并不好走,前方雾气竟是越来越重
深一脚浅一脚,夏宇紧张得越跑越慢,身后的脚步身却越来越近
就在他完全看不到路了惊慌无措的下一秒,身前忽然飘来一个黑影子,吓得他骤然止步差一点撞到那黑影上,一抬头,发觉那张脸竟是认识
那是夏晴。
他的亲妹妹,夏晴。
穿着那天晚上的那条雪白无袖裙子,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雾气里,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贯柔和的笑意,淡淡望着他。
夏宇抓到了救命稻草,张嘴拼命叫唤,却是发觉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呆愣的下一秒,身后追兵已然赶到,他只觉腰上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一瞬失去平衡掉入了身侧湖水中
那漆黑的湖水冰凉彻骨,夏宇拼命挣扎
当他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睁开酸疼的眼,惊惧中一瞬对上近处那张苍白的脸,一瞬间,像是被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那张脸,他也认识…
那也是,夏晴
他的亲妹妹夏晴,穿着那身白裙子,静静蹲在湖边小路上,微微低头,淡淡的,盯着他。
她的表情很冷,她的眼神更冷,四目相对,她忽然咧嘴幽幽弯出一抹冷笑,缓缓扬起手来。
她的手上,提着一条雪白的鱼。
她一把,把那鱼塞进了他嘴里
“啊”
喘着粗气夏宇惊叫一声,挣扎着翻身爬起来,却被扣在手腕上的手铐扯住,一把拽回了床上
他吓醒了,反应两秒回过神来,原来那只是一场梦…
他在家里,睡在自己的床上,手铐还在,他也还在,浑身都是冷汗当真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却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松口气的下一秒,夏宇意欲坐起来。
他转身去床头的书架上摸钥匙,一动,却是隐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很熟悉。
呆愣两秒,呼吸再一次缓缓急促,他瞪圆了眼死死盯上身上的薄毯子,伸手一揭
那一瞬,窗帘透入的清冷月光中,他看见了,满床的血红
那些,真的是血,浸透了他全身的衣裤,满床都是,他正泡在一床血污里
他的手铐还在,他也,还在?
呵,呵呵呵…
谁说手铐不能解开了,再重新铐回去?
是不是,很讽刺?~
…
这幽暗一夜,注定了极不太平。
千里之外,遥远的山地,密林深处一座古朴的寨子里,跳跃的炉火在古楼里无声燃烧。
夜已经很深了,山林里兽走虫鸣,火光在漆黑无垠的山地里传出很远,如同一颗明星,将野兽驱净。
古楼下巡逻的队伍走过第三轮的时候,炉火前的人微微睁开眼来。
那是一间敞开的木屋,两层楼高,由粗壮的木头桩子环绕而成,无墙无窗。
山间凉风翻卷而过,将火舌舔得微微缭乱,纱帘飘舞中,幽幽传来一声轻唤。
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土话含糊的声调,闻言跪坐的门边的年轻男人起身往前几步,走到纱帘外,再次跪了下去。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简单的样式,无袖,七分裤,行走之间双足上套着的足环发出清越声响,俯身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白特别大。
纱帘里,炉火前的人静静望着跳跃的火光。
那是一个很老的女人,脸上的皮肉沟壑纵深,头上盘绕的繁复头饰足足有她三个头那么大。
她睁着眼皮耷拉的双眼,盯着炉火目不转睛,直至那火光忽然冲了一下熊熊燃起,将炉灰吹到风中,幽幽的朝着东南方向飘去。
“客人来了…”
女人缓缓扬手指向东南方,淡淡开口:“落乌,你去接一下。”
“是。”
男人低头应下,起身走了出去。
隔日,周一,七月流火,天高气爽。
还有两周就放暑假了,这一周划重点复习,下一周考试周,整个大学城里气氛都紧紧张张,大家一门心思扎在书里,无心其他。
黎曼曼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去图书馆占了两个位子,给赖床的安浔打了一个叫醒电话,确定安浔起来之后她收拾了一下去了操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