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临江,霍家是禁忌。
却是那总是一身黑衣,与许许多多的新闻里出现,却又像是只活在传闻里的男人,那张脸,在他执掌霍家接下义信后的数年间,叫所有人,用心铭记。
那是让女人们看一眼就心动的脸,让男人们带着嗤之以鼻,却又小心翼翼的回避。
整个临江,无人对视无人言语,甚至连名字,都几乎无人愿提;
这样一个存在本身便等同于黑暗的男人,被所有人远观却又像是被所有人唾弃,直至忽然有一天,突然有了第一个人堂而皇之的靠近,打破结界的同时,勾引了无数好奇的视线。
而今晚,那个奇迹般的女人,也在这里。
她曝光度太高,几乎没有用上一场秀的时间,就让很多人辨认出了她的身份。
此后所有的演出,她日日登台似倾尽所有跳上一只绝艳的舞,他夜夜捧场,带着全然冰凉的神色,从头凝望至尾。
一曲终了,她谢幕,他离席,从无一句言语,无声中的默契叫人越看越不由在心底嗤笑,这算什么,变相的当众秀恩爱?
却是今晚,当那悠扬的舞曲响起,她一身华服出现在舞台正中,轻抬眼时,那青黑眼底沾染的光亮,却是恩爱,没有半分关联。
一支钢管舞,亦是可以跳的凄美而高贵的。
不同于首秀的那支舞,今晚的这一曲,更像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伴随悠扬乐声,容色倾城的姑娘淡着一张脸,整支舞都盘旋在钢管上缠缠绵绵,今晚她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短裙,依旧是大胸长腿细腰,身上的亮片动起来的时候,在灯光下灿若星辰。
她的妆容都很夸张,甚至双睫上都粘着雪白的羽毛。
却是这样的妆容,在舞台缭乱的灯光中便带出了一股奢靡的气息,全程她盘绕在钢管上做出一个又一个优雅而复杂的动作,每一次停顿之时眼眸都是轻垂,灯光照出剪影,她看着沉静,甚至脸色微微苍白。
整支舞间,她都没有抬过一次眼。
直至舞曲最后一节她才落下,轻轻一个侧身躺倒在地,伴随乐声翻转一圈,到了离观众席最近的地方。
整个大厅,因着这一个动作而微微沸腾!
今晚远不如以往舞姿勾人的美人,终于在最后一刻放了福利。
她平躺在聚光灯下,双手平摊,轻轻曲着一条腿。
因为运动她微微喘息,那惨白灯光下周身雪白的肌肤寸寸如玉,从观众席的角度看去,透过那纤长雪白的睫毛,甚至可以看见她微微起伏的前胸丰腴饱满期间一线深沟性感诱人,叫人屏息凝视,心若擂鼓!
却是,那气息间轻动的羽毛长睫,轻颤得,太过明显。
就像那一呼一吸间每一次充盈与抽离都是痛苦,压抑着叫人无法承受的艰难,当那无声的情绪蔓延开来,便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倏的狠狠抽紧,刀割一样生疼!
眸光紧凝,在情绪波动最大的那一刻,台下,霍城死死,攥紧了掌心!
v258 如愿以偿
那一刻,漆黑的阴沉的,漫天犹如极寒深夜般的气息,翻涌而来!
敏感如安浔,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这样的体质也有很好的地方,至少他为了她的每一分伤怀,她都能真切得体会到。
当然体会到后,作为直接导致这一切的人,她并不觉得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同样难受着压抑着,安浔不得不承认,她已堕落到从霍城的悲伤中去寻找存在感的地步,仿佛他越难受,就能证明用情越深。
当她远远跑开,他不得不紧追而来,在最近伤人伤己已然扭曲的关系中,她却是找到了那久违的安全感,她汲取着彼此的悲伤,终让自己安定下来…
舞台之上,当舞曲到达最后**,编曲忽然变得清冷而悠扬,合着韵律,安浔翻身而起,足尖轻点,幽幽踏上舞台边沿。
她身子轻得如同一片羽绒,在那样危险的地方,站得稳稳当当,神色微凉。
回首,她连眸光都很淡,越是像这样冷若冰霜,便勾得台下所有人越是热血疯狂!
而当她终是微微抬头,青黑眼底含着一抹淡淡风情,视线无声滑过下方喧闹人群,仅是一眼,望得所有人气息微凝。
下一刻她偏头,扬手,那一刻似有风扬起她轻柔的发,她合着曲调,盈盈,跳出那第一个轻柔音符来。
她就站在离所有人最近的地方。
离最中心那最大的那半圆形卡座,仅仅一步之遥。
当视线交错之后移开,她短裙之下两条莹白修长的腿全然暴露在他眼前,那是只有他一人触碰过的地方,当然如今,大大方方的被所有人观赏…
至今她仍是他的东西,她绝不会让其他人触碰,也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当然,在他选择避开她的那一夜,他便也同样失去了,完全占有她的资格。
她再也不是他能束之高阁,只有他一人能珍爱守护的宝贝…
也不是那个出身富贵,只要安安分分留在他身边,就能幸福一生的姑娘。
她求着他甚至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自贱身价。
她践踏着自己的尊严也践踏着他的,把自己放到了所有人都能轻易亵渎的地方,站到了,他心底结不了痂的深深伤痛上!
今晚,若是她还能像第一晚那样妖娆的笑起来,那该多好啊…
却偏偏,今夜她选了这样一支舞,用这样一副表情,她连脸色都是苍白眼底一直是漠然的空洞,别人都看脸看腿,却有一人必定是看眼看心,她这样悲伤决绝的出现在他面前,枯萎残败得像是一只暮秋的蝶,这是要逼死他的好兄弟呢,还是逼死他的好兄弟呢!
放心不下今晚亦是跟来了的裴钊,他甚至不敢陪着霍城坐到离舞台最近的地方。
此刻只能缩在偏远的阴暗角落,一边无奈,一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