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的眼神缓缓从自己的五官上浏览而过,看那轻轻扬起的眼角,挺翘秀美的鼻梁,还有那张血色不是很足,但是修饰一下还是可以努力往娇艳红唇上靠的一张嘴。
安溪曾经不止一次被人问过是不是混血儿,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她长得有七分像安浔。
安浔是混血所以她也像是,这张隐隐带着几分异域风情的脸让安溪微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打开书桌抽屉的锁,拿出一个化妆包来。
十六岁的姑娘,化妆已经很有一手。
她有一个很明确的模板,每一笔每一划都是照着那个模板勾勒。
很快镜子里那张五官精致立体的小脸变得愈发艳丽起来,那微扬的眼角被眼线笔勾出妩媚风情,那秀美的鼻梁在高光和阴影的双重作用下愈发挺立;
而最画龙点睛的一笔要数那艳红色的唇彩,轻轻勾画出唇线,再一点点将那饱满的颜色填充进去,最后再在下唇中间轻轻拍上一点唇蜜,亮色一提,整张红唇顿时娇艳欲滴起来!
每次化妆的过程,是安溪心里最平静幸福的时候。
她紧紧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慢慢的视线都像变得迷离,她想,她看到了安浔。
那是安浔,美丽的有毒的她的大姐姐安浔。
她笑一笑,都像夜间绽放了一朵最娇艳的玫瑰。
妆容让安溪比实际年龄看着大了些也更加妩媚风情了些,最后再在下颌处轻轻扫上些许修容,一张精致婉约的脸便跃然镜中;
那么艳,那么美,安溪甚至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上镜子里那张绝美容颜。
她很高兴的起来,从床下拖出一个大箱子。
箱子上了锁,这个年纪的姑娘正是秘密最多的时候,她很轻的哼着一首小歌,解开密码锁,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整箱的衣服,她挑了挑,从里面选出一条黑色连衣裙和一件黑色长外套。
安溪脱掉了身上的嘉华校服。
少女的身材还在发育阶段,皮肤白皙胳膊幼细,胸和屁股都上肉都不太多,她自己拿手掂了掂,随后从衣橱里翻出罩杯最厚的那件内衣认真戴上,弯腰把小小的胸部挤了又挤,直到显出一条有些捏红了的沟。
随后她套上了那条连衣裙。
裙子包身设计,上头浮动蕾丝暗纹,精致婉约。
安浔秋冬衣装大多是这样成熟又微微带着性感的样式,很符合她的气质,也都很贵。
安溪第一次偷偷溜进安浔卧室,打开那一墙面宽的大衣橱的时候差点没被惊艳死!
她轻轻摸过那一套套衣装,感受掌心下布料的触感,那些衣服上甚至浅浅萦绕着一股淡淡幽香,安溪知道那是安浔身上惯有的味道,比香水更轻柔,比沐浴乳更精贵,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知道那味道叫人沉迷。
沉迷后的安溪没忍住,偷偷掏出手机把所有衣服的牌子和样式都拍了下来。
然后她开始网购,在网上一样样搜索那些衣服的仿款,再一件件偷偷买回来。
只是可惜了,今天安浔身上那身衣服该是新买的,她只能找到最接近的样式努力靠近。
套裙上身,换上一条薄薄的黑色丝袜,再穿上一双黑色高跟小皮靴,穿衣镜里的姑娘瞬间高挑起来。
安溪拿起外套穿上,努力调整造型,最后才稍稍满意,走到衣橱前踮起脚,在最上方的隔层里掏了掏,拿下个黑乎乎的袋子来。
袋子打开,里头滑落几缕黑发。
安溪小心翼翼把里头那捧头发捧出来,灯光下丝丝缕缕理顺了才看得到,原来是一顶黑长直的假发。
这是安溪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假发,它和安浔那一头又黑又细稍稍带着些波浪的长发那么像。
她化妆,穿衣,打扮来打扮去已经很久了,起初怎么都找不到感觉,直到买到这捧头发才像终于得到救赎。
安溪一丝不苟的把假发戴到头上,一点点真发都认认真真的藏进去,没一分一厘的角度都不遗余力的调整,直到假发完全戴好时间已经又过了半小时。
凌晨两点的时候,安静冰冷的卧室里,年轻的女孩静静打量着镜子中的美人儿。
黑衣黑发,白肤红唇,和几个小时前在大学城门外惊鸿一瞥里的美人儿那样想象,唯有衣服不是一模一样这一丁点小小遗憾。
安溪咧嘴,对着镜子无声笑了。
只是刚刚笑了半秒她就赶紧打住,绷回冷冷的模样伸手拍了拍脸。
不能笑不能笑,她笑不出那样的妩媚和冰凉,一下就完全破坏了这张脸的美,她决定今晚都绝对不笑了。
安溪微微扬起头颅,对着镜中摆出安浔平日里惯有的看人角度。
很好,高贵,冷艳,就像一只孤单又美丽的黑天鹅一般,无需陪伴,更不要有男人在身边,她这样多好,浔姐姐,我们这样,多么好。
安溪提起桌上的黑包出了门。
凌晨两点,冷雨纷飞的冬夜,她的世界,才刚刚开启。
——
市中心酒吧街,无论在什么季节什么天气都透着浓浓热烈的气息。
名为“故事”的这家清吧坐落在酒吧街最文艺的东北角,没有吵吵闹闹的音乐,只有一群深夜买醉的人。
当然里头人的心思不见得比那些闹哄哄的d吧里的好上多少,夜半出来猎艳的仍旧占了大多数。
高挑漂亮的黑衣姑娘自门口进来,大大方方的出示证件。
门外保镖拿过看了一眼,照片并不像,再看看姑娘娇艳的眉眼,淡笑放行。
安溪收回假证件,熟门熟路去了吧台,高脚凳的坐法更容易突显女孩玲珑的身段,很快就有人为她点了酒。
吧台不止她一个人,不远处的位置上还有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半趴在台面上,旁边坐着个大胸女人。
男人似乎有些醉了,安溪远远都能听到他们那头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