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黛儿家族的大小姐持着大半家产离家出走了,我略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父亲要求我帮忙寻找她的请求。
艾米丽·黛儿。
她可是黛儿家族唯一的独女。
宠得怕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贵族宴会将在三天后举行,宴会的主办方拜托我在那日晚上去街边的花店购买五千枝红玫瑰。
我得先去预定玫瑰,虽然这些琐事都不是我身为少爷身份所应该做的,这样就是在贬低我的身份。
原本应该安排管家去办的,但是我突然兴起想要带她去伦敦的街道看看,海伦娜这几日都在忙着照顾那只黑天鹅,还让我试着抱它。
它浑身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跟脏东西,身份尊贵的我才不愿意碰这种动物,而且,还是我的敌人。
我特意选定黄昏的时候出门。
牵着海伦娜的手坐上了我的专属马车,卷起窗帘,她好奇的靠在窗户上面,打量外面的世界。
这种举动我能够理解,毕竟她可是贫民窟里的女孩,肯定没有见过贵族的街道。
贵族跟贫民的身份本来就是天壤之别,身份的高贵使他们贪婪的剥削着贫民。
身份而已,就像一个标签一样贴在身上,却足足可以把人从天堂直接摔入地狱。
虽然我热衷于殖民地的肮脏交易,但是我还是对本地的贫民很仁慈。
我经常会为贫民捐献我的一些财富,你可能会说我伪善,但是你不能否认我拯救了很多贫民的绝望生活。
你可能会说万恶的资本家。
但是处于这个黑暗的年代,如果你不这样做,那你的结局只有惨淡死亡。
没有人能够改变世道,只有世道在改变人。
黄昏的光亮总是很柔和,就像温柔的风儿一样,轻轻的拂过你的脸庞,流浪猫们在砌好的新墙上的打盹,水汽在空气中氤氲着。
树影婆娑,风儿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街道上还有流浪艺人在弹着吉他唱着不知名的歌,墙壁上还有各式各样的涂鸦。
形形色色的人在街道上面优雅的踱步,遇到熟人礼貌的问好,开始了交谈。
马车停下,我自然的拉起海伦娜的手,她的手软软的。
她的手被我拉起的时候,她有一些发愣,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朝我微微一笑。
心情不错。
询问完街道上所有我熟悉的花店发现当时候只能拿到四千五百枝新鲜的红玫瑰,还差五百枝新鲜的红玫瑰。
心中的烦躁感油然而生。
“还有五百枝玫瑰花。”
我不悦的皱眉,我都有考虑宴会那天的晚上安排仆人去玛丽皇后的花园那里折五百枝玫瑰了,虽然这样做有点不道德。
“杰克,那里有一家花店。”
海伦娜的声音拉回了我跑偏的思绪,她的手拉了拉我的衣角,显得有些可爱。
她深蓝色的眸子里面仿佛有星辰大海般澄澈,我似乎懂了,父亲说过他看到母亲的眸子的时候,他就挪不开眼睛了。
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她松开了拉我衣角的手,指向了街道尽头的花店,我的目光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是有一家花店没有错,估计是新开的吧。
我点了点头,也只有去那家花店看看了,牵着她的手,漫步在黄昏时伦敦的街道上,突然有一种满足感。
到了店门口。
一位金色长发的少女正在摆弄着花架上的花,动作有点笨拙,被花上的泥巴所粘到时,就会慌张的用水冲洗,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
对着这些花的时候,她绯红色的眸子中写满了纠结,捂着鼻子把一些东西给倒进花的盆栽里面。
身着鹅黄色的长裙,拿着盆栽转身的时候,裙摆旋转,仿佛就像盛开的花儿一样,她的脸很白皙干净,她的眸子也是跟海伦娜一样的纯粹。
金色的长发被蓝色的丝带所干练的绑起,昏黄的光晕给她打上了柔和的色彩。
见有人来了,脸上绽开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欢迎光临。”
我简洁明了的说明我来到这里的目的,而海伦娜则是去看看花架上面摆放的花,海伦娜看见放在花架上的花时,她眼睛里面仿佛有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
“五百枝玫瑰花吗?后天晚上来取是吗?没有问题的先生,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是送给她的吗?”
她的目光好奇的打量正在看花的海伦娜。
“我是他妹妹!”
海伦娜抢在我开口之前回应了她,虽然我心里听到这句话有些不爽,但是我跟她的身份好像就是这样没有错。
我先支付了我的定金,她微笑着用招牌语气说欢迎下次光临。
“生长在温室的花,长在外面的话,可是会死的很快的。”
我的声线冷漠又慵懒,她听见我的话时,嘴角的笑容早已经僵住了,绯红色的瞳孔骤缩。
“一直困在笼中的金丝雀渴望着自由,但是当它获得自由的时候它会继续待在笼子里,因为它早已经丧失了在外界生存的能力。”
我高傲的瞥了她一眼,我对于这种任性的富家小姐没有什么好感度。
她们可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不懂人世的险恶,任性的忤逆家族逃出来寻找她们所渴望的那种自由生活,她们从来都不会明白她们是无法做到独立的生存。
她们跟海伦娜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们想要获得的自由都是狭隘的定义,她们想要在没有人管的空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海伦娜的自由则是在任何地方都是那种无拘无束的状态,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她心大。
“艾米丽·黛儿小姐,您的父亲在找您,您应该回家了。”
我礼貌的行了一个绅士礼,拉着一旁兴致勃勃在看花的海伦娜就走了。
海伦娜看向我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崇拜,“你怎么知道她就是那个艾米丽·黛儿小姐?”
我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应该要看细节,通过细节就可以发现,她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人,而是一位娇贵的大小姐。”
还有,再加上她的父亲曾对我说。
她的眸子,是绯红色的。
绯红色啊,很罕见的。
就像我的猩红色眸子一样,被认定是不详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