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做戏想要让凤栖止消气儿,可是说到最后,谢言晚自己先忍不住掉下了泪,抽噎道:“你不能不负责任,招惹了我,却又让我担惊受怕。况且,你是我男人,我保护自己的男人,有什么错儿。”
眼前的女子哭的委委屈屈,一张脸上梨花带雨,却又倔强的低下头不让自己看见。
凤栖止只觉得心房之内软的一塌糊涂,他叹了口气,将谢言晚揽在怀中,低声道:“你没错,是本座错了,不该凶你,成么?”
闻言,谢言晚继续撇着嘴,那一副模样看起来可怜至极,偏又惹人怜爱:“那你说,我救你错了么?”
“没错,本座的小妖精怎么会有错?”
凤栖止难得的哄她,谢言晚顿时欢喜了几分,收敛了泪意,仰头娇声道:“阿止,我好疼。”
凤栖止明知她是在撒娇,可偏受不了她这模样,低下头爱怜的吻了一吻,道:“还疼么?”
“唔,你若是不再凶我,便不疼了。”
谢言晚说到这儿,又愤愤道:“你方才的模样好凶,吓到我了!”
见她这模样,凤栖止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嗤道:“适可而止吧,不过说你一句,你便有十句话还给本座是么?”
闻到他身上隐隐的血腥之气,谢言晚更觉得自己委屈又无辜,愤愤的挣扎了几下,却反而被凤栖止搂的更紧了几分。
谢言晚挣脱不开,索性在凤栖止圈着自己的胳膊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在听到男人抽气的声音之后,才愤愤道:“你不服气,找那些不顶嘴的姑娘们去啊。”
闻言,凤栖止顿时无语,低下头在她的脸上咬了一口,笑骂道:“你这没心肝儿的小丫头,不怕本座真去找么?”
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仰起头来,一脸威胁道:“千岁爷,你若敢去找女人,我便去找小倌儿。咱们且看看,谁的头上先成青青草原!”
谢言晚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却不想,凤栖止微微一愣,问道:“什么是青青草原?”
不过,前面这句的含义他还是懂得,因此他捏住了谢言晚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危险的眯了眯眼,道:“你大可试试。”
找小倌儿?反了她了!
谢言晚毫不畏惧,反而挑衅的望着他,继而又想到了什么,笑的眉眼弯弯道:“千岁爷,你大可试试,‘青青草原呆不下,我就走天涯’。”
凤栖止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丫头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当下便将她推到床上,俯身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还想走天涯?看来你的精力很旺盛啊。”
下一刻,便见那帐子被扯落,内中传出女子羞人的声音来。
“凤栖止,你无……唔——”
直到外间天色全暗了下来,谢言晚才得以获得自由,捂着被子愤愤的望着凤栖止,将那句未曾说完的话说了出口:“你无耻!”
方才她欲到未到的关键时刻,凤栖止竟然让她喊那种羞人的话!逼着她说自己淫荡!呸,你才淫荡,你全家都淫荡!
眼前的丫头一双水眸波光潋滟,看的他更是有些难以自持,恨不能现在便办了她。然而最终,他只是长臂一身,将谢言晚捞在怀中,不去看她那双勾人的眸子,道:“本座无耻,你能如何?”
只是心里却是不住的叹息,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儿,太难受了!
丫头,且等着吧,至多一月,本座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做无耻!
谢言晚却不知他心中所想,方才被他折腾的手脚瘫软,此刻软在他的怀中,竟是对凤栖止这话难以反驳。
唔,其实方才,她还是很舒爽的。
算了,无耻就无耻吧,谁让是她看上的男人呢。
这么一想,谢言晚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先前的怨气也消散尽。
凤栖止的手指在她的发间不轻不重的按压着,让谢言晚一会儿便有些困意来袭。只是想到先前的那个男人,她又忍着困意,睁开一双猫眼,问道:“阿止,今日那人是谁?”
她去的时候,再次听到了那个不算陌生的一个词汇。圣衣教。
闻言,凤栖止双眸一寒,淡淡道:“一个故人。”
“故人?”谢言晚直起身子来,正色道:“阿止,你预备瞒我一辈子么?圣衣教少主。”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谢言晚不知道。
她只是将从陆嬷嬷那里听到的话,跟今日燕翼遥的话结合到了一起,然后来试探凤栖止罢了。
可是他的反应,以及说明了一件事儿,她猜测的是对的。
他果然是圣衣教的少主。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么?”谢言晚不闪不避,直视着他的目光,缓缓道:“你既许诺我荣辱与共,却又对我百般隐瞒,阿止,你可是信不过我?”
她的眼眸清澈的映照出他的影子,凤栖止身上的寒意突然便消散了下去,叹了口气道:“非也。”
他沉默了一会儿,见她的目光温和,并不咄咄逼人。可越是这样,凤栖止便越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良久,凤栖止才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想知道,那本座便告诉你。我本是圣衣教中人,入宫也是为了培植势力,让圣衣教更加壮大。”
说到这里,他又解释道:“圣衣教内分工明确,有日月星辰四部。今日前来之人名叫燕翼遥,乃是月部使者,而本座则是辰部使者。”
“就这些?”
谢言晚不想他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清楚,又想起自己所见之人的确是以“辰”字为名,如辰甲辰乙等人,便确定他所言非虚。
可是她又隐隐觉得,凤栖止似乎并未吐露完全的实情,因问道:“那,他既然为月部使者,又为何来杀你?”
“他并不是想要杀本座。数日前,月部下属月三给辰乙下了阴毒的药,导致二人起了冲突。其后本座得知此事,便命辰甲将月三斩杀。之后月三被杀。燕翼遥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月三讨个公道。”说到这儿,凤栖止又冷厉的一笑,漫不经心道:“可本座的人,也是他们动的了的?”
谢言晚闻言,刚想问为何同教之人操戈,可又想起前世里她所在的那个组织,顿时便隐隐的有些明白了。其实不管是哪个地方,只要人多了便会有是非。圣衣教内人数众多,矛盾怕是更大,想来月部跟辰部不合的,否则的话,那叫月三的怎么会算计辰乙?
不过,她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凤栖止莫不是还隐瞒了她最重要的事情?比如——
“那圣衣教内这么多人,为何要你进宫?”
听得谢言晚一针见血,凤栖止却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道:“日月星辰各司其职,日为明,掌管酒楼钱庄等明面生意;月为暗,掌管赌场花楼等勾当;星有漫天之众,乃是圣衣教的专属杀手;而辰部,则是主刺探情报等事物。本座乃辰部使者,你说,本座不去,谁去?”
听到这里,谢言晚终于疑惑全消,仰头道:“阿止,这么多年,你吃了很多苦吧?”
自幼进宫,弱冠之年却在这宫中倾轧中谋求生存,非常人可做到。
她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眼眸微微一暗,旋即笑道:“傻丫头。”
世间最苦之事他已然经历过,其后种种,再放不进心上。
何为苦?
呵。
正在这时,只听得门外有人敲门,旋即便听得辰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主子。”
闻言,凤栖止收敛了笑意,在谢言晚的额头吻了一吻,这才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何事?”
这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冰冷漠然的模样。
下一刻,便见辰甲跪在地上,沉声道:“主子,此番月使来京,是为了给月三讨说法的。月三乃是属下所杀,所以属下甘愿回教中领罪。”
这话一出,凤栖止顿时抬脚将他踹到地上,冷声道:“怎么,本座看起来这么怂包,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么?”
见他眼中戾气横生,辰甲却脸色不变,只是恭声道:“主子英明神武,自然可以。但是天山雪莲将开,属下不愿您在此时为了其他事情分心。况且欲谋夺雪莲之人甚多,月使又是个不择手段的,若是他拿不到人,在雪莲上做手脚,那属下便追悔莫及了。”
那天山雪莲三十年一开,花期只有三日,乃是凤栖止解毒最关键的药引。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那么凤栖止能否活到下一个三十年,就是未知数了!
听得这话,凤栖止眼中的鄙夷更甚,声音凉薄如水,一字一字的传进辰甲的耳中:“天山雪莲跟本座的属下,哪个都不能少。他燕翼遥若真敢动本座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死!
说完这话,凤栖止又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辰甲,冷声道:“没事儿就别在这儿碍眼,滚吧。”
辰甲被他话中的霸气震慑到,眼中的亮光也更甚,恭声道:“是,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