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和阮怀英说要商量,阮楹便先告退了。
她离开之后,厅堂里的母子两人不由的齐齐叹息。
“这丫头就是太倔强了!”阮老夫人缓缓说道,抬头看向儿子,“你说此事,该如何是好?”
阮怀英黑着脸道:“我倒是想不答应,可就像母亲所说,莺莺性子倔,我只怕我们便是不答应,她也是要去的。”
还真有这种可能。
留书出走什么的……
阮老夫人抚额道:“若真是那般,可就更糟糕了!”
“正是!”阮怀英攥了攥拳头,好一阵才颓然道:“罢了!这姑娘大了不由爹,劝也劝不住,还能如何,只能答应了!咱们应下,好歹还有时间给她准备的周全些,若是她自己偷跑,再着急忙慌的什么都不知道带上,才真是要命。”
阮老夫人无奈的点头,“既然只能应下,那你便好好准备着,给她挑些精干的人手。府里的护卫不成,顶不上大用。”
顿了下,她道:“去寻阿庆吧!请他出山,再带上他手底下那些弟子,总归能保得莺莺来去一趟安全无虞。”
“……是。”
阿庆曾是阮老太爷手底下的副将,也是被老爷子视作子侄一般对待的人。
不过因着老爷子过世后,阮怀英没打算走武将的路,阿庆自觉没了追随的人,这才离开了京里。
当然,也没有远离。
他曾经答应过老爷子保护阮家,因此就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处村子里隐居。
阮怀英曾想着不去打扰他最好,跟着老爷子征战多年,他看得出来阿庆喜欢简单的生活,便想着让他就那么平平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阮楹坚持要去鸢城,一路上必然不安宁,更不要说,去到鸢城之后,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形还未可知,但总归也是充满了凶险的。
只要让阿庆护着她,阮怀英才能更放心些。
想罢,他站起身开口道:“我亲自去一趟。”
阮老夫人点头,“收拾收拾便出发吧,趁着夜色,悄悄去悄悄回,正好不惹人注意。只是路上多当心些!”
“儿子知晓,母亲放心。”
阮怀英行了礼便大步离开荣寿堂,回前院安排出发事宜。
他离开后,阮老夫人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怔忡了良久,突然轻笑起来。
已然悄悄进来准备侍候她的江嬷嬷不解,“您笑什么?”
阮老夫人柱着拐杖站起身,一边由着江嬷嬷扶着她往后堂走,一边道:“在想莺莺那丫头,她同她祖父其实没相处几年,那老头子就去了,可真说起来,她倒是比她老子更加像老头子!那股倔劲啊,真是一模一样!”
江嬷嬷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不过听老夫人这么说,也是颇为赞同的,“您说的是,叫老奴看着,府里就数着二公子和大姑娘最像老伯爷,不过比起老伯爷,二公子更憨一些,倒是大姑娘……若是儿郎,再多几分英气,那便真同老伯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阮老夫人笑了。
是姑娘也不输几分。
从前还未察觉,可这回阮楹坚持要亲去鸢城的举动,倒是叫阮老夫人都有几分佩服。
此举便是她年轻时,怕也做不到。
可见阮楹于勇气上,从来不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