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张了张嘴,可目光触及阮老夫人的目光,不由的瑟缩了。
她颓然闭口,失力的坐回椅子上,垂头不再言语。
不多时,阮怀英回来了,显然人已经派出去了。
这时,阮老夫人问道:“张氏,我问你,阮娴之前说愈嫁给太子时,是不是已然同太子有了首尾?”
张氏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回答。
阮娴与太子的事,她虽不是完全知情,却也通过落胎的事猜到两人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但这种事如何能同婆母说起?
如今撞到两人私会,婆母和夫君已经如此严阵以待,倘若知晓前事,那……娴儿哪还有活路!
见她不语,阮楹一点也不意外,但她既已经决定将阮娴的事拆穿,肯定不能这容许事情就这么含糊过去,因此这便要起身陈明真情。
可她身子刚一动,手臂就被人按住了,转头,发现是杨氏。
杨氏冲着她轻摇了下头。
这是不希望她说出来?
那可不行,她都走到这一步了,绝不能再含糊下去了!
可令阮楹没有想到的是,杨氏按下她的确是阻止她站出来,却并非是要将此事隐瞒的意思。
因为下一刻,她便自己站起身,扬声道:“祖母,不如还是由孙媳妇来说说此事吧!”
阮楹惊愕的看向她,不过转念就明白了。
杨氏不让她出头,实是为了保护她。
毕竟她现在同张氏的关系已经是僵得不能再僵了,倘若她再将阮娴的事抖落出来,张氏怕不是要恨她入骨。
所以,杨氏便主动站起来,说出了上回去城外时,阮娴意外落胎的事。
她面无表情的道:“原本我与夫君打算一回府便将此事告知祖母和父亲的,却不想甫一回来,母亲不顾夫君伤着身子便在他面前去大哭大闹,言道若是夫君和孙媳妇将此事说出来,阮娴势必活不成,那她也就不活了,到时候,她还要留书一封,告诉所有人,夫君和孙媳妇就是逼死她与阮娴的凶手!”
“荒唐!”
“你这毒妇!”
阮老夫人和阮怀英同时拍案发声,他们再也没想到,竟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阮娴落胎,固然令他们厌恶,但张氏对阮少卿和杨氏的威胁,才更是令他们寒心。
本朝重孝。
倘若张氏真留下这样一封信死去,事情传出去阮少卿这辈子就毁了!
张氏作为一位母亲,竟然能对自己原本大有前途的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这个时候,阮楹才明白,杨氏阻止自己,坚持要亲口说出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她有些恍惚地难以置信的看向张氏,着实是一言难尽。
前世,她虽然维护阮娴,但也只是从自己身上吸血罢了,可从来没有因为阮娴而去为难过阮少卿。
毕竟阮少卿是她的长子,是伯府的继承人,更是她日后的依靠……
前世张氏能够想明白的事,为何今世连此都不顾了?
阮老夫人喝道:“张氏!你给我跪下!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你怎么能对景澄他们小俩口说出那等话来,你是不是疯了?!”
她说着,不禁泪湿了眼眶,真觉得无比的后悔。
当初怎么就眼瞎为儿子娶了这么一位夫人回来?
又或者,她就不该同意认回阮娴!
这母女俩人简直是要把端肃伯府这百余年的好名声都毁于一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