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横了阮怀英一眼,见他讪讪的闭嘴,这才轻哼了一声,不再理睬。
如今是夸岑王的时候吗?
就算岑王出众,你既不愿接受他做女婿,又为何在莺莺面前这般赞扬他,你莫不是生怕自家女儿不动心?
阮老夫人转向阮楹,轻声道:“那莺莺你心里是如何想的,真对岑王殿下无意,还是顾虑着他的身份?”
她想的倒不是辈份的问题,而是齐大非偶的老话。
岑王是皇上的亲弟弟,又一向受信重,这般身份,说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也不为过了。
莺莺嫁入岑王府,过的好也还罢了,若过得不好,只怕想和离都难得很。
阮家再是努力,恐怕也无法与岑王的权势相抗衡。
这话问得阮楹微微失神。
想到过往宋文燮对她种种的好,她的确不能无视的说自己没有丝毫的心动。
可心动了,却不意味着两人真的能成为夫妻。
前世的阴影犹在,她无法如宋文燮那般向对方将会全部的真心。
她这般,宋文燮能够包容一时,却无法包容一世。
他眼下说得再真切,也不过是现在的想法,可人总会疲惫,时日久了,他终究会后悔的。
如此一想,阮楹登时打消了那份动摇的心思。
她摇头道:“祖母,岑王殿下是极好的男子,可孙女自认配不上,因此岑王殿下提起此事的时候,孙女便婉拒了。只是……”
阮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诉说宋文燮的执着。
阮老夫人暗叹一声,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既这般说,祖母便明白了。”
“祖母……”
果然还是祖母最是了解她,阮楹松了口气,撒娇着用脸颊蹭了蹭阮老夫人的肩头。
一旁的阮怀英难得见到大女儿这般撒娇,微微讶然之余,又不禁失笑,到底还是小姑娘啊!
说来岑王也一把年纪了,旁人如他这般大,早该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却对自家还是小丫头的姑娘倾心……阮怀英越想脸越黑,这门亲事,他是说什么也不赞同的!
他正想着要如何拒绝宋文燮,下人恰好前来禀报,“伯爷,岑王殿下去了前厅等您……”
之前宋文燮同聂广疆比试,衣裳下摆裂开,因此聂广疆离开后,宋文燮便命亲卫去取了新的衣裳更换,而阮怀英便是趁着这个时候来到荣寿堂。
如今宋文燮去了前厅,阮怀英自然不能将人晾在那里。
听到下人禀报,他微微颌首后便站起身,“咱们既是把话说开了,不愿这门亲事,我便趁此机会同岑王殿下透露一二,也好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便是。”
阮老夫人思忖片刻,轻点下头,“如此也好。”
总归对方没有在自家面前正式提亲,这般委婉些表明态度,既能达成目地,又不伤了和气,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能否如所想般顺利解决,还未可知。
阮楹闻言心头却是一窒。
她暗暗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那些纷乱旁杂的思绪,努力扯出抹笑,“劳烦父亲了。”
阮怀英摆了摆手,“自家人哪值当得说劳烦,不过,日后此等事不可再藏着掖着,合该说出来,便是与我说不便,当可说给你祖母听。有长辈同你作主,事情才更好解决。可明白了?”
“女儿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