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感觉到江望舒似乎情绪也不太好,思忖自己这番言论是否过于妈宝男,好像是有点,他得解释一下,对江望舒说:“我已经这个岁数了,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
说完,他掐断了段珑的电话,对江望舒说:“咱们继续兜风。”
江望舒看他收了手机,情绪不显,“不了,我送你回去。”
段修泽问:“你生气了?”
江望舒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他说完,顿了一下,忽然伸手给段修泽理衣领,声音放轻了些许,“出来的这么急?衣服都没穿好。”
江望舒的手指很暖,但相较于段修泽的体温,似乎又有些凉,不经意地触碰到段修泽的脖颈,叫他浑身都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目光触及江望舒微垂的眼眸,心跳跳得厉害,呼吸也急促起来。江望舒要收回手,段修泽忍不住了,伸手抓住了江望舒的手,喊道:“江望舒……”
密闭空间,加上江望舒的触碰让段修泽浑身的荷尔蒙迸裂出来,几乎是立即情动了。
江望舒垂眸看着段修泽的反应,又掀起了眼皮看段修泽那微微泛红的脸,忽然笑了。
段修泽看见江望舒的笑脸,呼吸更加急促,抓着江望舒的手都是汗,声音很哑,“你……你笑什么?”
他晕乎乎的想,江望舒笑得还真的很好看,和那些照片里一模一样,想到这里,段修泽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浓烈的嫉妒,嫉妒和江望舒结婚的那个自己。
他看过江望舒那么多次的笑容,甚至能奢侈地拿起相机拍下江望舒笑着的照片,而他十几年里却几乎看不见江望舒的笑脸。
他好嫉妒,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江望舒这时候开了口,说:“你不是想追我么?”
段修泽晕乎乎的点头。
江望舒说:“那你可以试试。”
段修泽睁大眼睛看他,江望舒看着他从眼里迸裂出的惊喜,轻声说:“但是我记得你曾说过,你要是后悔,你会从民政局楼上跳下来。”
段修泽:“……”
段修泽哽住。
江望舒说:“当然,我不是让你去跳楼,我想告诉你,你日后想做什么事情,请先想一想后果。”
段修泽想说话,江望舒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浮现出幽暗的冷光,红润的嘴唇看着那般柔软,但是吐出来的话却又是带着些许凉意的,“你如果追我,就是打你母亲的脸,你会成为一个笑话,你会……失去段家的继承权。”
段修泽没有犹豫,说:“不会的。”
“不会?”江望舒问:“你为什么觉得不会?你觉得你父母会对你宽容吗?”
段修泽想说话,忽然想起了段希跟他说的话。
江望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说:“比起情情爱爱,你更应该抓住你的未来。”
段修泽下意识地说:“没有你,我就没有未来。”
江望舒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为了追我,愿意放弃段家的一切?”
段修泽还没回答,江望舒就看见了段修泽脸上的迟疑,他说:“好了,你可以下车了。”
段修泽这才开口:“江望舒,之前的那个我可以放弃继承权,我当然也可以,但是我不可能这辈子不见我爸妈啊。”
江望舒说:“我知道了,你下车吧。”
段修泽有些手足无措,“你生气了?”
江望舒心平气和地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我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段修泽:“啊?”
江望舒说:“这点我要跟你道歉,抱歉。”
段修泽反应过来了,江望舒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失忆前的自己说的。
江望舒说:“你下车,回去吧。”
江望舒一直催促,段修泽也没敢赖在车上不走,他要下车,江望舒想起来段修泽的腿,又改了主意,说:“算了,我送你回去。”
段修泽松了一口气,又高高兴兴地把安全带系了回去。
江望舒瞥见他迅速变化的表情,心里翻涌着一股淡淡的烦躁。
十七岁的段修泽,的确很自我,也有些幼稚,说话不中听,像个峨眉山猴子,但无论怎样,这才是没经历过挫折,一帆风顺长大的模样。
只能是段家出了问题,江望舒想。
江望舒将段修泽送到段宅附近的马路上,对段修泽说:“这一段路你要自己走上去。”
段修泽也没多问,他下了车,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嘶”了一声。
江望舒问他:“腿疼?”
段修泽这会儿摇头,说:“不疼。”
他要走,想起什么,又转身问江望舒:“那个,我这膝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跪出来的?”
江望舒抿了唇,淡淡地说:“遇到雪崩,是你把我挖出来的。”
段修泽“我草”了一声,说:“我这不就是英雄救美吗?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对我以身相许了吧?”
江望舒看他,段修泽觑他的脸色,“这个逻辑,很合理,对吗?”
江望舒很难、很难对现在的段修泽有什么很和善的脸色,这一直都是有原因的,段修泽实在是不会说话。
江望舒说:“那不是你。”
段修泽不赞同,“你可不能忘恩负义,以后跟我说话可温柔点。”
江望舒冷冷地看着他。
段修泽笑了起来,他挠了一下脖子,说:“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以后注意,真的不贩剑了。”
段修泽举起手,“我发誓。”
他话音刚落,天边就响起了一道惊雷。
段修泽:“……”
江望舒:“……”
江望舒笑了起来,段修泽看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48章 年轻是资本
段修泽回到家,看见温姨就站在大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了,张口就问:“你去哪儿了?”
段修泽心情好,听见温姨问他,也就笑笑,说:“出去走了走。”
温姨说:“你刚退烧,怎么还能出去受冻呢?”
段修泽有些随意地说:“没事,我身体好。”
温姨是他以前的奶妈,因为吃过她的奶,所以段修泽对她很敬重,看她似乎在门口似乎等了自己很久,便问了一句。
温姨笑了一下,说:“我担心你。”
段修泽正要说什么,温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轻声道:“修泽,你现在已经23岁了,该懂事了。”
段修泽愣了一下,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到她脸上,看见她表情有几分凝重,说:“我知道了。”
温姨对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段修泽想起还有一辆车被他落在路上,给司机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有时间门把车开回来,便回房间门休息。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了药后,腿也没那么疼了。
段修泽给江望舒发信息,说:“你带的药好像很有效果,谢谢。”
江望舒没有回复,段修泽也不在意,他的心情很好,以至于睡觉的时候还做了一个美梦,以至于他睡醒后都意犹未尽,可偏偏,不记得那是一个多美的梦。
*
江望舒没有马上回去,他联系了一个私家侦探,这个私家侦探姓石,叫石敢言,他曾经在段修泽的钱包里见过石敢言的名片。
段修泽的手机、电脑都是对他开放的,连密码都不曾有,江望舒知道段修泽的意思,因此也从未去看过他的手机和电脑,段修泽也是如此。
他们对对方都很信任,因此查阅彼此的手机电脑都显得多此一举。
但是,江望舒现在想起来,忍不住去想,段修泽是否期盼过他去查他的手机和电脑?
有些话他不能自己说出来的话,或许会希望他自己发现。
但江望舒没有那样做过,以至于段修泽一直将心事埋在心里。
现在怎么想都无济于事,答案只有段修泽自己知道,而现在的段修泽,离恢复记忆遥遥无期。
江望舒时间门紧迫,即使晚上,也去赴了约。
石敢言看着意外的年轻,顶多只有三十岁,在江望舒露出不太信任的目光时,这个有着娃娃脸的男人解释道:“我34岁了,经验很丰富。”
江望舒说:“石先生年轻有为。”
江望舒顿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让你查一下这三个人。”
江望舒说完,给石敢言递了手机,上面是一张全家福,段修泽和他的父母。
石敢言看了照片,有些惊讶,他看了看江望舒,拿着手机仔细看了看,说:“这单我不能接。”
江望舒问:“为什么?”
石敢言说:“呃,因为这涉及到我另一个客户的隐私信息,我有十年的售后服务,在这十年里,我会优先为他服务。”
江望舒沉默,过了一会儿问:“是段修泽么?”
江望舒见石敢言有些犹豫,说:“他是我的前夫。”
石敢言“噢”了一声,说:“原来是你啊,他问我去不去参加他的婚礼,我当时没时间门,便婉拒了。”
他说着,慢慢放松下来了,“前夫?你们离婚了?不是吧?这才两年,你们就离婚了?”
江望舒淡淡地说:“因为一些事情……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么?”
石敢言公事公办地道:“既然你
们认识,那这单我能接,不过你要重新付钱。”
江望舒颔首,“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