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静,佟依然沉默了半晌,抬头,欲言又止,苏九夕闭上眼睛,残忍地打断她的幻想:“有机会,我带你去梁蒙的家,见了他的妻子,你就会明白,不管梁蒙对别人多好多周到,那都只是礼貌,他真正的好,都给了他的妻子,没有人能够介入。”
佟依然彻底灰心,面色如霜败的娇花,靠在车垫上再也不说话了。
车子开到了公司大门口,苏九夕和佟依然下车,还没进大门,旁边走来三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拦住苏九夕,其中一个把手一比,说:“苏小姐,景老先生有请。”
苏九夕淡淡地扫了三个男人一眼,对佟依然说:“你先上去等我。”
佟依然见这三个男人凶神恶煞地,有些担心苏九夕,靠近她不肯上去,说:“九夕,叫保安吧。”
苏九夕拍了拍她的手臂,说:“不用,上去吧。”
佟依然只好听话,进去时还一步三回头,是真的担心苏九夕。
苏九夕转身,赵昀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没有走,站在车边,苏九夕一过来,立即打开后车门,恭敬地说:“小姐请上车。”
苏九夕刚要上去,刚刚拦着苏九夕的男人又说话了:“苏小姐,请坐我们的车!”
“不用,你们前面开吧,我的车会跟着。”苏九夕拒绝道。
他身后左边的那个男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只怕这个,轮不到苏小姐说不!”
苏九夕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嚣张的表情,却让人觉得无比倨傲:“你也配跟我说话?”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赵昀动作奇快,上前一脚踹过去,那人整个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半天没爬起来。
其他两人面色一变,哪里想到苏九夕说打人就打人?
苏九夕淡然地坐上了车,赵昀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面容冷酷地回到驾驶座上。苏九夕在车窗升起之前,回头看着剩余的两人,说:“景家别墅的路,我认得,就不用你们带路了,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苏九夕将车窗升上,车子启动,往前开走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那个被踹飞的总算爬起来,捂着胸口蹒跚走过来:“大哥,这个女人太拽了!”
为首的那个看着远去的车子,眼神暗了暗,拿出手机拨通号码:“喂,夫人,苏九夕没有上我们的车,她坐自己的车往别墅去了。”
“那就开车撞死她!我要让她粉身碎骨!”那边,马艳咆哮如雷,疯了一般嘶吼。
男人不敢反驳,嘴上应道:“是,夫人。”
挂了线,身后的两个跟班问:“大哥,夫人怎么说?”
“夫人让我们撞死苏九夕!”
“啊?杀人?”
景绍礼叫人请苏九夕去别墅,马艳知道了,暗中找自己的人去,叫他们接到苏九夕就带到荒郊野岭给轮了。可谁想到苏九夕根本不坐他们的车,身边又有个武力值爆表的保镖,现在马艳疯了似的,居然叫他们去撞死苏九夕!
“真的要去杀吗?”
劫持轮爆苏九夕是一回事,杀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再给他们两个胆也不敢真的杀人。男人沉声道:“疯了吗?杀人?!她才给我们多少钱,凭什么叫我们杀人?杀不杀得了另说,就算杀了,到时候承担后果的是我们,她有得是钱请律师帮她开罪!杀人,神经病!”
两个跟班点点头,一致同意,为首的男人说道:“走,回去,到时候就说没追上。”
苏九夕到了景家别墅,一进去,坐在大厅的马艳看到她,咬牙切齿,站起来指着她厉声道:“苏九夕,你这个扫把星,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我儿子被你害的这么惨,都是你!你去死!”
可她连靠近都没靠近,就被管家带着几个佣人拦住,连声相劝:“夫人,息怒,夫人,请不要这样。”
“放开我!苏九夕,你有种就过来!你别走!”马艳尖叫着,两条手臂极力伸长,指甲尖细成主爪,面容扭曲地就跟地狱洞里怎么也爬不出来的恶鬼一样。
苏九夕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她,带着赵昀径直往二楼景绍礼的书房走去,在二楼的走廊上,她遇到了景柔。景柔站在一边,听着母亲的厉嚎,心情复杂地看着苏九夕。但是,苏九夕依旧目视前方,也不理会景柔。
苏九夕到了书房门口,景绍礼的助手在门口等着,看见苏九夕带着赵昀,微笑着拦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苏小姐,只能请你一个人进去,这位先生得留在外面。”
苏九夕点点头,对赵昀说:“在这里等我。”
赵昀说了声是,就在门口随意找了个位置站,看着苏九夕进去。别看他站得随意,但其实那个位置是这里攻防最佳的位置,不管是左右有人来袭,还是里面苏九夕呼喊他去营救,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苏九夕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抽着烟斗的景绍礼,她走过去,坐在了书桌前的客位。她一落座,景绍礼就回头了,指着窗外的一棵树说:“那棵树,是我太爷爷种的,取名:长青,意思是我景家事业长做长青,永远不倒。从那个时候起,我们景家做生意,不说每一次都成功,但从来没有吃过大亏。今年的公盘,是我损失最严重的一次,不仅亏损十个亿,还让我的儿子住进了重症病房,至今昏迷不醒。九夕,你怎么解释?”
景绍礼的目光直视苏九夕,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愧疚,可惜,苏九夕的脸上除了冰冷,什么也没有,这还不算什么,她说出来的话,才是真真气死人!
“不作死,就不会死。”
“噗——”在遥远的景翊的庄园里,景翊在厨房一边煲汤,一边收听着苏九夕那边的状况,被苏九夕的话给逗喷了,摇头叹气:“瞎说啥大实话!”
“你!”景绍礼被她气得两眼发直,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走过去,将烟斗啪嗒扔桌上,往椅子上一坐,脸阴沉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