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整个过程,我可没用和他说一句话,怎么合起伙来坑你?”
吕肃哈哈一笑,说不打就不打,不过愿赌要服输,现在钱输光了,是不是该弄点儿别的做补偿?
豆腐说怎么补偿,吕肃说让豆腐有空给他画一幅风景画,这事儿就算扯平了。豆腐觉得自己很吃亏,一个艺术家的人格遭到了污蔑,一路吵吵嚷嚷,到了晚上才消停。在车里睡觉的滋味不好受,第二天白天,达到丽江时,众人找了家饭馆吃饭,休息,又驱车到了雪龙山入口处的山脚下,我以前以为雪龙山冬季会封山,到了才发现,越来雪龙山脚下风景秀丽,再加上旅游开发非常完善,因此一年四季都是不封山的。
我们换上御寒的衣服,买票进入风景区,这个时节游客十分稀少,大部分是本地人,我们一行人显得很扎眼。哑巴的队伍里,有一个事先来此地探过风的,他带我们远离人群,走上偏远的索道,站在高处望去,远处一片茫茫雪域,雪山的线条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用白色,掩盖了背后一切的神秘。
队伍里的人,大部分叫代号,那个小伙子代号叫‘鱼漂’,擅水,长得黑漆漆的,他指着远处的雪山线,说:“这条索道尽头是个大雪坡,没有监控器这些东西,我们从大雪坡下去,才可以深入。”
豆腐觉得奇怪,侧头对我耳语,说:“这地方入口是保护区,你说赵老头是怎么把那么多信使给弄进来的?”
我道:“信使和活人无异,弄进来不困难,困难的是里面的极端环境。”比起豆腐这个问题,我觉得更奇怪的是,这哑巴一直跟日本人混在一起,这一批中国人是哪儿来的?
若说是手下,这批人似乎也不怎么跟哑巴亲近。我观察了一下,哑巴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此刻,他坐在雪峰上,眺望着远处的雪域,带来的这帮人,除了有事请示时,大部分时间是各干各的,之前由于一直在车上,有外人在场,我也不方便问,这会儿便悄悄问吕肃原因。便听吕肃说:“这是一批搭伙的,都是些不入流的juésè,我也不明白这吴水请这些人干什么。不过这些人也不全是废物,有四个人你要上心。”
他开始依次给我介绍,第一是那个短发女人,叫‘蒙蒙’,会放蛊,说话比较不客气,但再不客气也最好忍着,否则容易被她黑;第二是一个面皮黑瘦,有些贼眉鼠眼的中年人,眼力十分好,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人有些爱记仇,倒斗知识牢靠,在斗里最好不要得罪他,得搞好关系,喜欢抽烟,是个老烟枪;第三个便是冯鬼手,他也加入了这个队伍,没认出我和豆腐,因此一直没和我们俩搭腔;第四是个个子矮小,身材瘦弱,看背影如同小学生一样的人,据说会缩骨功,直径二十厘米的盗洞,都能钻进去。
此外,其余人都大可不必理会。
此刻,鱼漂言明了路线,众人便沿着索道,往那个大雪坡的背风口攀登,由于这里不是主要观景点,因此空无一人,栈道上积了白雪,留下我们的脚印,但这些脚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覆盖。
很快,在栈道的拐弯口,一个四十五度左右的大雪坡出现在我们下方,往下看,雾气蒙蒙,旁边矗立着危险,游客不要靠近的警示牌。
这个警示牌对我们是不起作用的,众人背着厚厚的装备包,如果直接往下落脚,积雪太厚,恐怕前脚踩下去,后脚便拔不出来,由于鱼漂事先打探过地形,因此告知我们下方是个平缓地带,众人找了个积雪比较结实的位置,干脆往下滚。
只听耳边是积雪爆裂的啪啪声,一阵天旋地转才到了底。众人身上脸上都是雪渣子,坐在原地喘气,顺着雪坡往上看,雾蒙蒙一片,上方的栈道都已经看不见了。豆腐一边拍着雪,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不小心从雪地里带出一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个空的塑料瓶。
鱼漂见此解释说:“是一些游客随手乱扔的,所以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员下来清理,这底下不是最安全的,咱们先离开这儿。”豆腐扔了那个空瓶子,一边儿批评游客乱扔垃圾的行为,一边儿跟着队伍往前走。
哑巴是领头的,他一直走在前面,那普真墓究竟位于何地,我也不清楚,由于身处雪山间,没有高地,再加上雪雾弥漫,寒风凌冽,我那望气发墓的本事也派不上用场,便也跟着大部队走。
我和豆腐当然不可能一直伪装,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表露身份的时候,一但进了雪山深处,这哑巴也拿我们无可奈何了,一则我也不是个软柿子,不可能任哑巴拿捏,二来还有吕肃在,他在那种时候也不会跟吕肃撕破脸。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豆腐一直处于队伍的最后面,起初还有心思看看雪景,但越往深处走,景色便越单调,四下里只有白雪和偶尔裸露出的山石,回身而望,雪龙山锋利的线条森严的矗立在身后,云遮雾掩,雪气蒸腾。至此我们已经进入无人区,便是雪龙山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深入到这里。
众人顶着风雪前进,裸露出的皮肤都包裹起来,天寒地冻,再加上极高的海拔,人人都气喘吁吁,大大降低了我们的行进速度,连续行进了五个多小时,哑巴才冷冷吐出两个字:“扎营。”
☆、第三十四章  血
这会儿,我们已经沿着雪龙山北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回头望去只余下白茫茫一片,风雪肆掠下,将来时的脚印瞬间掩盖了。众人七手八脚的扎营,一行十三人,四顶帐篷,速度很快。
我们翻出固体燃料点燃,用一口自带的小铁锅煮了些雪水,就着吃干粮。这帮倒斗的素质不高,一边儿咒骂着严寒的天气,一边儿东拉西扯,高谈阔论。我和豆腐识趣儿的不吭声,哑巴沉默的坐在篝火边缘,冰冷的脸部线条有一半都隐藏在黑暗中,漆黑的目光盯着手指尖的食物,极其有规律的慢慢咀嚼,神情都没有变一下,与周围嘈杂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我下斗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吵的队伍前进,听着时不时传来的粗鄙笑话以及乱喷的口水,我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又冷又乏,只想钻入帐篷里睡觉。
就在此时,哑巴停止了进食,冷冷的吐出一句话:“闭嘴。要么吃,要么滚。”这声音不疾不徐,不算打,冷冷的声调如同一枚消音弹,嘈杂的队伍里,声音戛然而止。一些人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识趣儿的闭嘴不言,默默吃东西,多余的话也没有了。
豆腐咂舌,在我耳边耳语说:“真牛叉,我啥时候能混到这个地步?”
我低声道:“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我俩都是耳语,说话声音很低,但我话语刚落,猛然瞧见哑巴犀利而冰冷的目光,猛地看向了我和豆腐,那目光仿佛洞悉一切,看穿了我们的伪装一样。
豆腐嘶了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我和哑巴的目光在跳动的火光中交汇,只觉得一阵巨大的压力。我看着他凝固不动的身形,在一刹那间,仿佛是在盯着一张照片:一张陈词的照片。
很快,这张照片活了过来,哑巴似乎只是在警告我和豆腐,不要窃窃私语,随即便收回视线。直到进食完毕,队伍才重新开始吵闹起来。在这种时候,哑巴是不会管的。
我们照样轮流安排守夜,两人一组,哑巴本人可以不参加,因为是领队,有特权。剩下的十二人,每两人一组,大约一个半小时换一次,也就是说,我们有九小时的休息时间,从现在算起来,大约是早晨六点起床,加上收营和吃饭的时间,估摸着八点可以出发。
我和豆腐为一组,由于我俩是不怎么出声的闷葫芦,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因此守夜时间,被安排在了中段,这是最不爽的,因为睡一半就得被弄起来,守一个半小时才能继续睡,不利于休息。其实我觉得,在这雪山里面,守不守夜是无所谓的,平日里露宿守夜,主要是为了提防野兽,但现在是在雪山里,又加之是二月底,在滇地气候还比较冷,因此更是风雪肆掠,根本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
只是哑巴这人虽然话不多,但却十分谨慎,根本不给众人这个偷懒的机会。帐篷为三人一组,我、吕肃还有豆腐一个,众人比较给吕肃面子,因此他和那个叫蒙蒙的姑娘守第一班,守完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和豆腐缩到帐篷里,人在寒冷的环境中特别容易犯困,往暖和的睡袋里一钻,便睡了个昏天黑地,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也不知多久,我们被一个人叫醒了,是那个会缩骨功的瘦小个子,代号好像叫‘黑泥鳅’,他肩头犹自带着白雪,脸上红彤彤的,说话冒着寒气,摇着我肩膀说:“嘿,该你们了。”
豆腐揉了揉眼睛,顶着鸡窝脑袋,迷迷糊糊从睡袋里钻出来,打着哈欠说:“好困,雪山里有什么好守的。”
黑泥鳅只是笑了笑,说:“这个你去问吴老板,我睡了,你们赶紧起来。”接着便离开了我们的帐篷,侧头一看,吕肃也早已经睡了,无声无息的。豆腐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睡眼朦胧,就差没流口水。我考虑到豆腐身体素质不行,需要好好休息,便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你继续睡。”
豆腐闻言来了精神,甩了甩脑袋,说:“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太了解豆腐了,说:“行了行了,别装了啊,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吧,别跟我来这一套,睡你的觉。”豆腐见被拆穿,嘿嘿一笑,说:“明晚我也给你放水。”接着便缩回去睡大觉。
我穿上衣服,戴上冲锋衣的帽子坐在了火堆旁。虽然我们人多,携带的物资充足,但为防发生变故,因此能源上尽量节约。火堆是固体燃料,因此燃烧的并不大,勉强能御寒。这会儿正是半夜,雪山里寒风呼呼的刮着,气温下降的更厉害,即便穿着专业的极地御寒服,也觉得身上发冷,手指都冻僵了。
守了许久,我决定起身走一走,活动活动冻僵了的筋骨,一边儿看时间,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度秒如年,我以为已经很久了,结果才过去半个小时。众人的帐篷,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排列着,篝火在正中央,我绕着篝火圈子小步跺脚,发出咔嚓咔嚓的踩雪声。
帐篷顶部聚集了一抹雪白,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守夜是个枯燥的活儿,我一边儿跺脚,一边儿想些有的没的,比如哑巴是怎么定位的?这整个白天,一直是他在前头领路,莫非他知道普真墓的所在地?
由于地形关系,白日里,我的望气发墓之术也起不了作用,哑巴又是用什么方法判断的呢?
天冷了,人的脑袋就容易僵,再加上困乏,也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因此这些疑惑,也只是在我大脑里过了一遍,并没有那个精力去细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嘶啦一声,转过身一看,是有人拉开了帐篷的拉链,紧接着,一个人影儿冒了出来,我一看,不由愣住,是哑巴。
他不知是起夜还是干什么,钻出帐篷,看了我一眼,这会儿由于寒冷,因此我带着防风眼镜,用围巾包裹着口鼻,他应该也认不出我。但我没想到他却对我说话了:“还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他是说的豆腐,我心知哑巴这人很不近人情,要是让他知道豆腐在偷懒,还不知会怎么样,于是便压着声音,改变了一下音色,说:“拉屎去了。”
哑巴皱了皱眉,估计对于我粗俗的言语感到鄙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火光的范围,朝着营地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走的有些远,估摸着他是去放茅,连忙钻进帐篷,将豆腐提溜出来,说:“起来,领导查岗了。”
“查岗?”豆腐还懵着,茫然道:“哪个领导?”我一边儿将他弄起来,一边儿说了哑巴的事儿,豆腐挺忌讳哑巴的,连忙穿戴好,坐到了火堆旁打瞌睡。
约莫二十来分钟,哑巴才回来,我心说这小子是不是便秘了,放茅放二十多分钟,屁股不都得被冻僵了?哑巴没理会我们二人,径自钻入了帐篷。我看了看时间,离换岗还有二十分钟。
这时,豆腐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有血,哑巴裤子上有血,他肯定有痔疮。”
我不由一愣,嘶了一声,忍不住在豆腐头上拍了一把,压低声音说:“扯淡,你这眼睛也太不规矩了,看人屁股干嘛,有痔疮也不关你的事。”
豆腐撇了撇嘴,显得很委屈,低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盯着他屁股看的,这不你站着我坐着嘛,他一进入我的视线,平视过去,不刚好看到屁股了嘛,真的有血,很大一块儿,痔疮挺严重的。”
我听豆腐这么一说,不由觉得奇怪。我当然不相信哑巴有痔疮,可他裤子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这么想着,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哑巴当时所去的方向,心中疑惑一起,便如同猫抓,于是对豆腐说:“你在这儿守着,我过去看看。”
“去哪儿?”
我道:“你别管,在这儿待着就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怕黑。”
“有火怕什么黑,别他妈跟我装女人,等把你下面那根切了,我就相信你是妹子。”
豆腐一缩脖子,怂了,目送我离开。
哑巴的脚印还没有被风雪掩盖,我打着手电筒,顺着脚印追踪而去。脚印一直蔓延了十多分钟,这下我可以肯定,哑巴绝对不是出来放茅,这冰天雪地,谁会跑这么远撒尿的?
他大半夜的出来,究竟干什么来了?
就在这时,脚印在前方拐了个弯儿,拐入了一片山石后面,这一瞬间,我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一时间心头怦怦直跳。白雪中隐约露出一些山石,看样子上面的积雪,是之前被什么东西给弄掉的。
山石后面会是什么?
那散发着血腥味儿的东西又是什么?
ps:我是刀刀,不是存稿君,也不是编辑变态咸哈。给大家说一下,今天我就回家了,不过得办些事儿,还得赶飞机,所以今、明两天都是一更,后天恢复正常更新。如果时间充裕,我争取明天就恢复两更。
☆、第三十五章  谜团
我打着手电筒,转过弯儿,灯光中的雪地里,是一片猩红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在黑暗中显得触目惊心。此刻风雪很大,如果我再来晚一些,这些血迹就会被雪给覆盖了。
血迹的源头,是一个隆起的大包,如同一个雪白的馒头,很显然是人为堆起来的,像是掩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大包的其中一侧,被鲜血给染红了,风雪中,眼前的红与白,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雪堆里,掩埋着什么?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走到了雪堆旁,伸手准备将雪堆给弄散,谁知才刚探出手,身后猛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是积雪被人踩下时的声音。
有人在我后面!
我惊了一下,猛地回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哑巴。
他不是进帐篷里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哑巴站在我身后,双手环在胸前,神情冷漠,在风雪中巍然不动。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里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心里不由暗骂豆腐那小子,也不知是怎么守夜的,哑巴就这么跟到我后面,他也不知道给我通风报信。
不等我开口,哑巴便冷冷道:“回去。”
我看了看雪堆,又看了看哑巴,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你杀的?”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埋着什么,但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已经不是活的了。我心里十分奇怪,这哑巴半夜里出来,跑到这儿杀了一个东西,又用雪堆埋起来,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
如果说哑巴是放茅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顺手解决掉,那也说的过去,但解决就解决,他埋起来干嘛?再者,放茅,也不该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才对。
现在,这人明明进了帐篷,这会儿又冒出来,行踪神神秘秘,让人不怀疑也难。
我问话的时候,特意压了压声音,担心哑巴会辨认出我的身份,谁知话刚出口,哑巴便接话说:“陈悬,话不要问太多,我说,你做。不听就滚。”对于哑巴的毒舌,我早领教过了,到不甚在意,真正让我吃惊的是,这人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我和豆腐一路上都没跟他见过几面,话都没说上两句,又一直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仿佛是察觉到我的吃惊,哑巴高傲的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冷漠,带着些讥讽的语调:“跳梁小丑,以为能瞒过我吗?”
我有些怒了,既然被揭穿,也就没必要隐藏了,于是扯下包裹口鼻的围巾,说:“是谁当初下迷药的,跳梁小丑,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哑巴冷冷道:“你就是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我知道他指的是在徐福墓里以及后来发送信号的事儿,说起来也确实算我们那一帮人的救命恩人,只是给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这种事儿,恐怕只有小孩儿才不会计较。不过我也总不能跟他吵起来,吵架这种事儿,是最浪费唇舌的,于是道:“行了,别说的那么好听,既然被你认出来,咱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明白话。”顿了顿,我盯着他漆黑的双眼,道:“你是谁?”
“吴水。”他吐出这两个字。
我嗤笑一声,道:“这话你去骗鬼吧。”
哑巴勾出一抹冷笑,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告诉你我是陈词?其实我也在想,我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绝对不是他,那是个失败者,他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我对陈词没什么感情,甚至连爸这个字都叫不出口,但当听到哑巴这么评论陈词时,我心里还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即便我不想承认,陈词毕竟也是我爹,怎能让这小子如此侮辱,我压着怒气,道:“住口,他不是失败者。”
哑巴冷冷道:“一个死人,不是失败者是什么?”
“在你的眼里,死人就是失败者,但每个人都会死,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哑巴嘴里啧了一声,冷冷道:“活人拥有一切,死人什么也没有,我还活着,但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这话明显已经是在威胁了。哑巴说完,便不再言语,身形笔直的站立在原地,极富有压力的目光罩在我身上,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哑巴很显然不希望我知道这雪堆里埋着的东西,而对于我刚才问到的问题,也一语带过。很显然,他不是陈词,甚至他似乎也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和陈词长的一模一样,事情有些古怪。
我将目光从雪堆上移开,心知有哑巴在,自己是不可能揭开这雪堆下的秘密了,于是便缓缓朝着营地而去,期间,哑巴和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人沉默的走在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