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后便是瞧见,那本来不省人事的雪芙竟是生生地被宋锦瑟这一脚给踩得痛醒了过来。
再看向宋锦瑟时,心里皆是有些发毛。
这等手段,怕是后宫里面那些位也比不上吧。
唯有老帝师,目光柔和地看着宋锦瑟。
他本来还有几分担心自己的乖孙会被人欺负了去,如今看来,自己的乖孙并不是柔弱可欺的。
这番气性,果然不愧是他的乖孙。
瞧见已经幽幽醒转过来的雪芙,贤妃目光凛冽。
宋锦瑟恭敬地跟老皇帝行了个礼,便道:“臣妇与苏掌柜是故交,故而,斗胆请陛下让臣妇亲自审问,望皇上恩准。”
若不是宋锦瑟及时赶到,兴许便是彻底冤枉了轻颜坊众人。
老皇帝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微微颔了颔首。
得到了老皇帝的首肯,宋锦瑟便转身看向已然清醒过来的雪芙,冷冷道:“你老实交代,为何要出卖自己的主子,到底是谁在背后唆使你的。”
雪芙咬着牙,额上青筋毕露,可纵然是这样,也硬着头皮艰难地道:“没有人指使。”
这样的话,怎么会有人相信。
想必,是有把柄被背后那人抓住,所以不得不将自己的嘴封上。
对于这种嘴硬的,宋锦瑟倒是有千百种法子,让她开口。
便是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居高临下冷冷地瞧着面前的雪芙。
脚尖稍稍一用力,便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雪芙手上的指节都快要被碾碎,手上已经渗出鲜红色的血丝,格外瘆人。
宋锦瑟端着手,只冷冷地瞧着,目光里没有半点怜悯。
就在雪芙终于忍受不了疼痛,嘶哑着声音道:“奴婢招,奴婢全都招”
宋锦瑟始将脚抬起。
“我现在问你,是谁指使你在皇贵妃的胭脂里面放附子粉,让皇贵妃毁了容貌?”
“是”
才说出口一个字。
忽而,那雪芙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平白无故地倒了下去。
待宋锦瑟躬身去察看时,却是见到那雪芙嘴角渗出一丝黑血来。
明显是中毒。
宋锦瑟勾了勾唇角。
那人确实是好手段,只要雪芙一死,所有的证据以及线索全都断了。
人都死了,雪芙也并未有机会供出什么来,这件事情也不得不到此为止。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儿显而易见跟贤妃脱不了关系,但空口无凭。
最后,老皇帝只深深地看了贤妃一眼,随后便收回视线来。
将人抬了下去,这事情也就这样草草收场。
轻颜坊众人是在侍卫的带领下先行离开的。
老皇帝将季容渊留了下来。
一同留下来的,还有曲越。
其余妃嫔见是似乎还有热闹,便也留了下来。
老帝师本来想走的,但刚转身便被老皇帝拦截了下来。
道是留下他还有要事相商。
这种热闹宋锦瑟是不凑的,散了便走了。
在经过曲越时,目不斜视,视线根本没往曲越脸上瞟哪怕一眼。
只当他是空气一般,不存在。
曲越看着宋锦瑟的模样,只觉得她与季清婉两人都是如出一辙。
如出一辙的目中无人。
宋锦瑟离开正殿的时候,贤妃也恰巧出了正殿,身边宫人围簇,显得身份雍容富贵。她并不如一开始般得意,脸上却也带着微微笑意,那副淡定的姿态,似是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与她无关。
其实,也无关。
她不过是单纯出面说了话提醒几句而已。
横竖左右没有旁人,贤妃便停了下来,目光淡淡地落在宋锦瑟身上,哂笑一声道:“看来今天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是我在背后谋划了?”
贤妃此话,甚是直接。
倒是有几分过来炫耀的意思。
即便是她光明正大地在宋锦瑟面前承认这事情都在她所为,那又能怎样。
她如今不还是丝毫无损站在这里。
宋锦瑟挑了挑眉,侧过头,视线不偏不倚地看向贤妃,倒也不如她的愿,只道:“并不。若是你不出面的话,兴许我还真不知道是你。”
闻言,贤妃僵在原地。
随后便是听到宋锦瑟道,“下次若想再算计人的话,即便是觉得稳操胜券,也记得不要出面。否则,会显得很蠢,我刚才就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贤妃哪里被人这般骂过,顿时气得脸色发青。
而宋锦瑟,倒是不想与她继续纠缠,转身离开。
而此刻,正殿里。
老皇帝看着殿外,沉吟了片刻,才突然问身边的曲越。
道:“越儿,你觉得帝师的这个外孙女怎么样?”
曲越抿紧了薄唇。
想起宋锦瑟刚才怼他的模样,以及那目中无人的模样,便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喜。
片刻,只淡道,“不怎么样。”
不得不说的是,宋锦瑟的容貌倒是生的好的。
若是宋锦瑟能讨好他,往他身上贴,他或者会因为她那好容貌勉强多看她一眼。
此时,被老皇帝留下的季容渊倒是一边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当做小玩物玩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道:“臣倒是觉得,帝师的外孙女有才有貌,天资聪慧,纵观整个龙元国,也找不到第二人,四皇子,倒是配不上她。”
话落,曲越的脸色蓦地僵硬了好几分,怒目看向季容渊。
他是堂堂的龙元国四皇子,哪里配不上宋锦瑟那个女人。
是宋锦瑟配不上他才对!
话还没有出口,便听得皇帝附和道:“朕亦是这样觉得的。老帝师的这个外孙女天资聪慧,识大体,懂进退,为人处事有帝师当年风范,曲越与她相比,还是逊色了些。”
曲越的脸色顿时变成了锅底灰。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父皇非但是没有替他辩驳,还附和了季容渊的话。
这简直是当着众人的面,赤果果地打他的脸。
一时间。对老皇帝也有些憎恨起来。
怪不得母妃常说,在父皇眼里,他永远都比不上其他的皇子。
别说是太子曲笙,怕是最无用的八皇子曲凡,都比不上吧。
曲越敛下了眉,将自己眸眼里的憎恨掩去。
便是此时,老皇帝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问:“容渊,你与那丫头的私交不错,若是朕将那丫头许配给你,如何?”
一番话,似真似假,没有人摸得准皇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