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萌反应不及。
咖啡色的水渍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一时间显的狼狈异常。
幸好无人坐在周围，否则这场景恐怕会令所有人不快。
她闭了闭眼睛，睫毛闪动，抽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
她淡淡开口：“很多年前见你的时候，您的病情似乎没有现在那么严重。”她的嘴角有一丝弧度，似是在嘲讽刚才她对她的鄙夷。
“咦，您好像很惊讶我会知道您的事情？我和泽宇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无话不谈。他了解我，我更了解他。泽宇说，他有一位美丽善良的母亲，她这辈子过的很不容易……我说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当然了，也愿意料理您的病情。”
她的语气渐渐轻快起来：“泽宇，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说到这儿，清萌看到澜夫人脸上的动容。
是啊，这么优秀的儿子大约是每一位做母亲的都会为之骄傲吧。所以在那些日子里，尽管听他讲述着他母亲时而疯狂的举动，也只是淡淡一笑。为了这个男人，她是愿意付出一切去融入他的家庭的。
澜夫人深吸一口气：“既然你知道泽宇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还请你放他走。”
“我说过的……很多年前就说过，就在你约我见面，我很开心很忐忑地去见您，您却拿出宁泽宇和纪亚的照片……指着上面穿着和服的女孩子说，‘这是阿泽的未婚妻，你离我的儿子远一点’的时候，我就向你承诺过，我不会再主动去见您的儿子。”
她脸上还有咖啡的污渍，她的表情平静的像一幅静景画。
“可我没有说过，如果你的儿子主动来找我，我会放弃他……”
“你真是无耻！卑鄙！”澜夫人松动的表情狰狞的可怕。清萌可以看到她脸部起伏暴露的青筋，还有那沉重的呼吸。
“论卑鄙，论无耻，我怎么能及得上你的万分之一？”清萌冷冷反问，“但凡你有一点廉耻之心，怎么可能去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浑身上下的罪恶，就算是画着再精致的妆容都是遮掩不住的……可阿泽，他一直是无辜的。”
她继续挑衅。
当年的耻辱，历历在目。
那天，她从橱柜里挑了件印花的裙子，觉得不够端庄又换了，穿了简单的t恤，又觉得不够体面。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个小时，配上了最贵的小丝巾去见她心爱人的母亲。
她真的很美，坐在餐厅里清萌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笑着对她说伯母，却迎上她挑剔的目光，最开始就说了一句：丝巾的颜色不好看。你还是学生，不要那么虚荣比较好。
那时候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伯母，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改正。
那样子的小心翼翼，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这位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夫人那时候一定在想吧，哪里还会再见第二次？她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斩断儿子的情缘的。
可这小小的插曲与后面她对她真正的伤害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
天边翻腾着乌云。
下一刻，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