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戟羽寒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摸着上面全是汗，不由的笑了。“你很怕我爸？”
言曦挠挠头，很强势的反问：“长官你不怕吗？”
“他是我爸。”
意思是我怎么可能怕他。
戟羽寒有个教师母亲，有个“上层”父亲，家教十分严格的他倒并不怕这位严父，他更多的是尊敬。
而戟思婷就更不用说了，她在几次闯了不大不小的祸都没挨戟世荣骂后，更是无法无天，见着戟世荣就时不时撒娇要买这买那，戟世荣大多都是有求必应。所以戟世荣只是看着严厉，其实是个非常好的父亲。
言曦嘀咕。“那是你爸，你当然不怕了。”
戟羽寒讲：“我爸是个讲道理的人，也挺好说话的。”
讲道理？好说话？言曦现在还清楚记得那次他来学校找自己，那强悍比她还狂霸酷拽的气势，她可不觉得他好说话。
言曦想了想。“长官，你是在为你爸爸说话吗？”
戟羽寒没回答她。
“你爸当时逼着你跟我离婚，又强迫你从政，还以为你们水火不相容呢。”
“我们在选择上有分歧，但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好吧好吧，我下次见着你爸，尽量放松些。”
戟羽寒瞧了她眼，充满深意的微扬起唇角。
他们两人到了G4501公路，搭乘等候的直升机回H市，言曦先同戟羽寒去了局里，再由老王送她回小区。
言曦回到住处，时间还有点早，她便开了电脑查看当地新闻，看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让长官惊动他爸爸。
H市的网页被暴炸与死亡的字眼霸屏，内容五花八门，有说某街道血流成河，有说尸体从街头摆到街尾，比恐怖大片还恐怖。看得言曦都快觉得应该把枪揣怀里才有安全感了。
言曦看着新闻，想这些肯定大多是假的，要真到了这种程度，国家早就大规模全方位的调动各种武装力量来压制。再者说，H市要真这么危险，大家不是应该忙着逃命吗？谁还有空发贴子。
于是言曦也就信了个百分之十都不到。她看完也没怎么上心，给腿做了复健，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言曦想的倒没错，H市就发生了两起爆炸事故，一起是煤气泄露引发的爆炸与火灾，大楼又因为逃生通道不合格才造成的大量伤亡。另一起……另一起是黑道火拼，死的也都是道上的人。
第二起的真实原因当然无法公示，因此为压下恐慌，都以意外处理。
戟羽寒在回局里的路上就看了新闻及网友们的贴子，做的第一件事是让公关处理网上的传言，然后才听人汇报两起爆炸的具体情形及他们的最新调查情况，一直忙到第二天的下午五点才回去洗了个澡。
言曦在阳台扶着栏杆缓慢的来回走，她听到开门声伸头往大厅瞧。“长官，事情很严重吗？”
戟羽寒想她是看了网上的贴子便讲：“不严重。”
“哦。”言曦意料之中的点头。
戟羽寒脱了外套，将它挽在手臂上，走到阳台看她。
女孩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睡裤，头发也没怎么认真打理，不过她扶着栏杆走路的认真劲儿挺足的。
戟羽寒看她不太正常的步伐，有些担忧。“你那只脚已经恢复了，不需要减轻它承受的力量。”
言曦瞧着右腿。“我也不知道，好像习惯了。”
“再过段时间也许就好了。”
“嗯。”
“你别走太久，累了就休息会儿。我去冲个凉。”
“好。”
言曦等他进去，瞧着腿皱眉。跛脚的事她今天尝试了很久，可还是没有一点改善。
可能是才刚拆石膏的原因吧，而且反应也还没有左腿灵活，也许过段时间就自动好了。
言曦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一直隐隐担心。
而戟羽寒则叫人在空房间装了个平衡杠，另还装了面镜子，方便她注意走路的姿势。
可复健做了两个星期后，她的这个问题还是没有改善。
言曦能扔掉拐杖，并且医生也说她的腿完全恢复可以正常行走了，可走路还是有点跛，不管她怎么注意都一样。
戟羽寒讲：“你这是心理障碍。”
言曦开玩笑的讲：“说不定我跟人打一架就好了。”
戟羽寒看她明朗的笑，没原先那么担心。
言曦介意肯定是介意的，但比起坐轮椅那会，现在她能走能跑，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她坚信，克服这个障碍是迟早的事。
为了庆祝自己能扔了拐杖自由行走，又决定第二天回归学校的言曦，趁戟羽寒又一次加班时，约了戟思婷和程汀出来吃饭。
程汀没答应。
戟思婷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言曦因为没有课，早早去了学校外面等戟思婷。她站在校门口，微仰着头看校门上的校名，也没想什么，就是无聊的随便看看。
但她孜然一身的傲慢与随性不羁，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就是一道风景。不是道漂亮的风景，是道特别的风景。
进出学校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看她，回来上课的老师看她，连上班的保安都看她。
言曦坐了那么久轮椅，早憋屈坏了，此时她才不管别人的视线，仍旧我行我素的望着校名，享受这种熟悉的感觉。
她感觉，力量与热情正在慢慢回归她身体，让她精力旺盛，也期待着接下来她生命中发生的每一件事。
言曦长叹一句。
活着真特么的好！
言曦看了会儿后，就觉得有些无聊，抖了抖腿准备蹲路边玩会手机，就看到一辆车开来。
一辆黑色的普通桥车。
上面下来个拿着花的……傻逼。
言曦看到吕瀚，眼皮跳了跳。
吕瀚看到她笑容灿烂。“我终于等到你了！”
听着真特么煽情。
言曦放弃蹲路边的随性不拘想法，双手揣裤袋里吊眼角瞅他。“吕瀚，我不喜欢你。”
可能是腿好了的原因，言曦现在特别不怕事。
想也是，她是个经历过A国战争的人，还能有什么值得她怕的？
吕瀚听到她干脆利落的话很失落，同时对她愈加喜欢。他绅士风度不减的讲：“那是因为你还没有了解我。”吕瀚把花给她，郑重其事讲：“言曦，我从这一刻开始正式的追求你。”
言曦不屑撇嘴。“谁稀罕你这几朵花。吕瀚，你快走吧，我这人不喜欢麻烦。”他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够多的了。
吕瀚看了眼花。“你说的对，这几朵花当然配不上你，我会为你准备好花园的。”
这一看就是不能正常勾通了。
言曦皱起眉，想要不要把他打一顿，让他知道自己有暴力倾向？
还好这时戟思婷出来了。
戟思婷看到他就想到许楚欣，一想到她心里就窝火。“喂，你还来干嘛？快回找你的楚欣吧，别来缠着我大嫂了！”
吕瀚愕然。“大嫂？”
“对啊。我哥你也见过，他现在是H市安全局的局长，要不要我把他叫来跟你聊聊？”
吕瀚上次就对上过那局长，他给自己老爸打了电话后，他回去关了一晚上的小黑屋，还被限制零花钱。但他追言曦的心是真的，一恢复自由就来国科大守她，却接连几天扑个空，今天见到她站了起来，仰望阳光的模样美好到想让人拥抱她，这让吕瀚怎么死心的了？
吕瀚看笃定的戟思婷，又看不说话的言曦，最后还是咬咬牙。“聊就不用聊了。不过我想跟言曦同学交个朋友，这总可以吧？”
言曦犹豫了下，点头。“把花拿来吧。”
吕瀚欢喜的把花给她。“言曦……”
“我交你这个朋友，现在你可以走了。”言曦拿着花冲他挥手。“以后别跑来找我了，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好，可以。”吕瀚没有死缠烂打。“那做为一个友好的开始，你可不可以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
言曦低头按了两下手机，把屏幕给他晃了眼。“吕瀚，我们还有事，就不陪你了。”说完拉着戟思婷走。
戟思婷还愤怒难平，走出校门口讲：“曦曦，你赶紧把他拉黑，我看到听到他的名字就来气。”
“上次那事他根本不知道，没必要殃及他这条池鱼。再说我要不这么做，我们能走得了吗？”言曦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婷婷，程汀他最近怎么了？”
戟思婷没她这么深明大义，不过也没再纠着这事。“他能有什么事？天天跟朱泉姚远南练体能呗。”
“练体能？他体能分差很多吗？”
“这我倒不清楚，不过以他那样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戟思婷对程汀不太感兴趣，说完就笑着上下打量她。“曦曦，走路的感觉怎么样？”
言曦想也没想：“爽，很爽！”
“哈哈，我们今晚去酒吧庆祝一下怎么样？”
言曦眉毛不由的一挑。“好啊！走，我们打车去！”
戟思婷瞧她急迫的样大笑，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当即敲定，今晚去酒吧浪。
H市的酒吧，言曦是一窍不通，一概不知，根本不知道它大门是朝哪开的，完全由戟思婷带着走。
她们两个妙龄少女穿梭在鱼龙混杂的酒吧街，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口哨声与调戏声，可她们两个没一点惧怕，看着有点涉世未深的天真。
言曦对这种陌生的地方自然是听戟思婷的，她往哪走，自己跟着就好。她看到路上有喝醉的酒鬼，有在昏暗巷子里抽烟骂脏话的，还有……口头上调戏她们的。
对这些戟思婷都没在意，她更加不会在意。
两人穿过拥挤的道路，来到一家名叫潮色的酒吧。
戟思婷怕她们被人挤散，拉着言曦的手，两人一路从跳舞的人群中挤过去。
酒吧放着很嗨的歌，来玩的人也玩得很嗨，可能是性致来了，也有可能是有人趁机揩油，言曦感到有只手贴着她腰来回蹭。她没犹豫的一把抓住那手往上猛力一转。
那人疼得大叫，但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人声掩盖。
言曦抓着他手警告的看了他眼，没多纠缠的松了手。
可男人看到她脸，也许是被她当场制服的不悦，一脸懊悔的骂道：“操，原来是个破相的丑八怪！”
他骂完就要走。
戟思婷听到他骂言曦，返身就揍了他拳。
被打的男人彻底怒了，他想去抓戟思婷。
言曦再一拳揍他脑门上，直接把他打翻了。
男人摔地上引起不小的轰动，在他们旁边扭动身体跳舞的男男女女都停下来，看到是两个女孩把一个大男人打了后，全都兴奋起来，顿时间他们以圆形往外退，哨声和纳喊声、助威加油声盖过了音乐，而言曦他们也成为了主场。
言曦好久没动过手了，此时听着他们的呐喊与金属质感的音乐，她感到身体的血沸腾起来，急需要个宣泄口。她一手握拳，一手冲那男人勾了勾手指。
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大爷的我今天心情好，陪你练一练！
那男人看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又见对方是两个女孩，心想刚才肯定是自己大意了。他脸色凶狠的起来，掰着手指，偏偏了头，一幅干架十足的样子走向她们。
看到男的应战，喝多玩疯的人更是欢声不断，直接把这里变成格斗场了。
言曦见他走向自己，挑眉，心里狂喜。虽然这货战斗力基本没有，但也了胜于无。
戟思婷看男人，又看言曦的兴奋劲儿，自发的站一边了。她突然觉得，带她来酒吧是个中策，上策是带她去大桥下的格斗赛，让她好好的打一场。
言曦有意想让这男人多陪自己玩玩，所以在他发起进攻时让了他几招，打的时候下手也很有分寸，没有一下就把人打晕过去。
于是围观的人就看她全程辗压一个大男人，嗷嗷叫得跟狼窝似的。
言曦也打得很嗨，额头上出了层薄汗。她亮晶晶的眼睛与飞扬的模样，让人早已经忽略她脑门上的小瑕疵，全一个劲的为她加油。
戟思婷看她打得痛快，去吧台点了两杯酒，一边欣赏她灵活矫健的身姿，一边想：她要真跟她哥交往，他们两个不会天天打架吧？嗯……上床时打一架，下床时打一架，想想怎么觉得羞耻又兴奋呢？
十分钟后，言曦打得有点口渴了，直接一拳头把人KO掉，潇洒的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就在大家自发的让路下走到戟思婷身边，拿了杯酒喝了口，就讲：“婷婷，我们今晚去维护世界和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