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茫然道：“乌苗教是什么？”
萧扬无暇去管愕然看他的曾璇，留心观察这家伙的反应，发觉后者神情自然，毫无做假的痕迹，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这家伙其实就只是因为怕事情揭发出来，曾璇把他送进警察局，所以才会逃，而不是因为看出自己是萧扬。
曾璇忍不住问道：“乌苗教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萧扬随口回了一句，“说！你从谁和在哪买的？”
那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曾璇和申义都不懂行，倒没听出什么，但是萧扬经验比他们丰富，一听就发觉不对了。不是这家伙说的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而是整件事本身就不对劲。
按他的说法，他只是从一个“道上的”朋友那里买过这药。同时买到的，还有小瓶的防生效药粉。这是专门针对所谓的“麻粉”制作的特效药，先抹在手上，这时手再接触麻粉，后者就不会生效。申义使用前就是先抹了特效药，否则他自己早中了招。不过这药事后抹无效，想用它来治好曾璇现在没法动弹的双手是不可能的。
萧扬怎么听怎么觉得他的购买途径就是一般的黑市，如果在黑市上能买到这药粉，那说明乌苗教这本来秘密的蛊粉流进了市面。但是按常理来说，这东西该是乌苗教秘不外传的东西才对，怎么会流出？
曾璇见他沉吟不语，索性自己审问起来，但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内容，更多的他也说不上来。
这人名叫吴卓，是今年才加入武术队的队员，原先是个街头混子，后来混不下去了，靠着自己的武术功底使了点钱混进了武术队。这次见申义那边有机可趁，才想藉着帮忙接近这个澄原道馆的少爷，毕竟武术队是官方组织，远不像道馆这种私人营利性组织那么有“钱途”。只是没想到遇上了萧扬，被戳破了。
萧扬反复思考后，把曾璇请到一边，低声道：“能不能把他交给我处理？”
曾璇蹙眉道：“你想怎样？这种人就该送公安局！”
萧扬叹道：“他不过是想谋点利，不用这么绝情吧？”
曾璇把双手举了起来：“看着我的手再跟我说这话！”
萧扬看看她没法动弹的两只玉掌，心念一动，说道：“那我跟你交换个条件。我解决你的手的问题，你把他交给我处置。”
“你能解？”曾璇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但芳心里更多是惊讶。这家伙看着不咋样，怎么像是什么都懂的样子？
萧扬回头朝申义喝道：“不要让他溜走了，否则你该知道什么后果！”
申义急忙答应起来。
萧扬打个手势，示意曾璇躺到旁边一张病床上。那床就在吴卓那病床的旁边，两床间用帘子隔着。
曾璇愕然道：“你想干嘛？”
萧扬摸出一根钢针，沉声道：“你要是相信我，我现在立刻帮你解除，否则就当我没这请求，那家伙也由你去处理。”
曾璇玉容现出犹豫神情，过了十多秒，她才贝齿轻咬，侧身躺到了病床上。
萧扬随手把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把外面和里面隔开，然后才道：“冒犯了。请把你的衣服掀起一点，露出腹部。”
曾璇颊上一红，怒瞪他一眼。
萧扬皱眉道：“不掀衣服我没法下针。”
曾璇脸上更红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声若蚊蚋：“我能自己掀么？笨蛋！”
萧扬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忙伸手去掀她衣服。她的双掌都没法指挥，要她掀衣服，当然不可能了。
曾璇很明显地身体僵了起来。
萧扬目不斜视地把她衣服掀开少许，露出胸以下的空间，沉声道：“动手了！”
“等等！”曾璇突然开口。
萧扬停了下来。
“你会不会一针扎死我？”曾璇紧张地问。
萧扬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放心，要扎死你也不在现在，至少要等你帮了我的忙再说。”
曾璇松了口气。
萧扬再次举针：“动手了！”
“等等！”曾璇脱口再出。
萧扬又停了下来，看向她。
“我没扎过针，有点紧张，让我缓缓。”曾璇急促地道，边说边做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让呼吸恢复正常，“行了。”
萧扬第三次举针：“动手了！”
曾璇想张嘴，萧扬左手疾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右手一针扎下。
曾璇浑身一僵。
萧扬急道：“放松点！很快就好了！”手里的钢针不断起落，在她腹部向上的多个穴位扎下。
第五针刚落下，他突觉左掌一痛，却是曾璇一口咬在了他的掌沿上。萧扬强忍着疼痛，继续把针扎完。
曾璇额头香汗不断渗出，嘴上的力道更大了。但她的自制力算非常不错，双手一直平放在身体两边没动，整个人也没有挣扎。
好不容易扎完了针，萧扬急忙收手，一看左手掌，外沿的部分齿印清晰可见，还渗出了血丝，不由心中暗骂：“我靠！”
曾璇剧烈地喘息了两下，才勉强恢复正常呼吸，开口道：“好了？”
萧扬放好针，皱眉道：“你嘴上功夫挺行啊，练过是吧？”
“你……你才练过呢！”曾璇窘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是自然反应好不好！”
萧扬懒得跟她多话，一把抓着她左臂举了起来：“动动。”
曾璇的注意力回到自己手上，紧张地看着右手。
过了几秒，她颤声道：“怎么还是不能动？”
“不可能！”萧扬断然道。这办法在他自己、在墨尘、在言贵身上都能用，曾璇的身体素质至少也比言贵要好，怎么可能无效？
难道这药粉不是那药粉？
曾璇看着他深皱的眉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扬愣了一下，醒悟道：“你耍我！”
曾璇给了他一个白眼：“２比２！”
萧扬一时哭笑不得，忍不住问道：“怎么算的？”
“要你管！”曾璇颊上微红，回了这么一句，目光移向一边，却看到萧扬仍抓着自己左臂，不由一震。
萧扬发觉她目光所在，立刻松手，紧张地道：“千万别说我刚才是在吃你豆腐，因为我对你的豆腐毫无兴趣。”
曾璇回过神来，垂首半晌，突然翻身下床，再抬头时面无表情：“行了，吴卓交给你处理。还有，把你要我帮的忙说出来，能做到，我不会推搪。”
萧扬大喜：“太好了！我就想让你哥帮我个忙……”
曾璇愕然道：“你不是找我爸的？”
“小事，不用劳烦他老人家。”萧扬嘿嘿一笑，“事情是这样的……”
十分钟后，萧扬带着吴卓出了武术队的大门。
趁着伸手拦车的时候，前者轻松地道：“呆会儿找到那家伙，我验明确实是他卖给你的，那你就可以滚蛋了。”
吴卓精神大振：“你说真的？那报警的事……”
“报警不会，不过我建议你最好马上离开武术队。”萧扬好心提醒他，“你们教练我看眼里容不下沙子。”
吴卓想到曾璇的脾气，在她柔美的外表下那颗强大的自尊心，不由打了个寒噤。
确实，事情到了这步，不走是不行了！
一辆出租车驶近停下。
“上车！”萧扬推了满脸纱布的吴卓一把，“是放过你还是再教训你一顿，就看你怎么配合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