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我见了你就忍不住要吵架,甚至还想动手打你呢,谁让你长得那么欠揍。”苏好意不客气地说。
幽荦却连连摇头,神情笃定地说道:“我敢说那一定是个西贝货。小耗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自古赌近盗奸近杀,那姓马的是个狠角儿。木惹儿若是不同他断了还好,若是同他断了,他必是要报复的。”
苏好意心中本来也犯嘀咕,听幽荦这么说,不禁担心地说道:“他真的会如此恶毒?可他毕竟是世家公子啊,况且木惹儿公主身份尊贵。他就不怕捅出大娄子来?”
“那言归正传就是了,”幽荦连忙给苏好意顺毛:“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那姓马的不能发乎情,止乎礼。”苏好意道。
“你和我是欢喜冤家,理应打打闹闹。”幽荦一脸荡笑:“打是亲骂是爱嘛。”
“放屁!”苏好意暴了粗:“本来说的好好的,都叫你给带歪了!”
“他也要担心事情败露啊!”幽荦分析道:“白鸦卫的人总是会追上那个冒牌货,到时不就露馅儿了吗?他这不过是个调虎离山之计,先撇清自己的嫌疑罢了。”
苏好意见幽荦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是了,看样子那厮布置得还很周密,明显就是蓄谋已久。依我看,他是想要木惹儿的命。”
“你说他……”苏好意悚然而惊:“我以为他最多将公主软禁起来。”
“你若信我的话,就赶紧叫相关的人悄悄跟着了那个姓马的,顺藤摸瓜,多半能找到木惹儿。”幽荦道。
可是苏好意此时打死也不想再见权倾世,又担心木惹儿的安危,只是咬唇不语。
细一想木惹儿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还罢了,她身份太尊贵,一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驳就算想要软禁她,只怕也不可能持久,何况他还要回南方去。
“如果真像你说的,该怎么办?”苏好意越想越害怕。
最后一番天人交战,还是决定去找权倾世,毕竟人命关天。
她刚要出门,迎面一个人往里走,两个人险些撞上。
幽荦见她有些犹豫,便没再催而是转身出去了。
苏好意不免坐立不安,一时觉得幽荦说的有几分道理,一时又觉得他那纯属无稽之谈。
苏好意和幽荦几乎同时开口。
“我知道你不想见那死瘸子,”幽荦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显然在外头待了很久:“不妨你跟我一同去看看。”
“你干什么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刚才是出去探这个了?”苏好意道:“真的是他干的?”
见苏好意不信任自己,幽荦便将她道:“你要真的不想木惹儿没命就跟着我去,否则你就是个假仗义。”
“去看什么?”苏好意不解。
“当然去看姓马的到哪里去,”幽荦道:“我刚才去探了探,知道那姓马的今晚多半要出门。”
苏好意想了又想,下定决心道:“好,我跟你去,只是你可别耍花样。”
“放心吧,我没那么下作。”幽荦说完就扯着苏好意出去了。苏好意有些慌乱的说道:“这就走?我还没准备好。”
“你还要准备什么,我可是老行家。”幽荦说着脚步不停。
苏好意不屑,觉得他是在吹牛。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来到了马家在京城的府邸的后门,找了个避风处蹲着。
第94章 果真是条中山狼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那姓马的要是一夜没动静,我可就冻死在这儿了。”苏好意一边裹紧披风一边嘀咕道。
“保准你冻不死,真要冷就到哥哥怀里来。”幽荦坏笑着说:“我抱着你,能抱三天三夜不松手。”
苏好意立刻躲得远了些,说道:“那我宁可冻死。”
这时候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很是寂静。等了不到一个时辰,马府的后门开了,有人骑着马出来。
黑暗中苏好意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幽荦却十分笃定,说道:“就是那个姓马的!咱们两个跟上去。”
幽荦却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一根笛子来,怪声怪调的吹了几下,一个黑影就迅捷无比的冲了过来。到跟前,苏好意才发现那是一只猿猴。
“它叫阿豆,最擅长追人,绝不会跟丢的。”幽荦自得地说。
那猴子凑到苏好意跟前,伸出爪子去抓苏好意的衣服,
苏好意和幽荦脚程都很快,但那也比不上骑马的人。
眼看就要被甩在后面。
苏好意不禁有些着急,生怕最后跟丢了。
——
那猴子立刻就追了上去。
“我说呢,原来你是个耍猴的!”苏好意忍不住笑了:“你的左眼也是被猴儿给挠了吧。”
“呵,小耗子,你胆子肥呀,敢消遣我了。”幽荦说着就要去掐苏好意的脸,被苏好意扭头躲过了。
苏好意退出去老远。
幽荦拍了拍那猴子的头说:“别胡闹,先做正事。”
说完指了指远处的影子:“跟着那个骑马的人。”
那是一处孤零零的破屋,在冬夜的寒风中摇摇欲坠。
幽荦的那只猴子就守在门边,远处看像个小孩儿。
“好样的阿豆!回头赏你酒喝。”幽荦摸了摸那猴子的头。
有那猴子的接应两个人最终来到了城东,苏好意认得这里是臭水沟。不由得奇怪,像马驳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夤夜来到这京城中最穷最破的地方?
看来这人的确有些问题,哪怕他并没有抓木惹儿。
二人悄悄地跟上去,幽荦压低声音对苏好意说:“阿豆在那里做标记了。”
“里面会不会有埋伏?”苏好意把耳朵贴近门板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
忽然发现身后不对劲儿,回头一看,那只猴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苏好意身后,提着鼻子闻来闻去,那神情活像一个老色鬼。
“让你的破猴子滚远点儿!”苏好意不悦道:“还真是物似主人形。”
这猴子能听懂幽荦的话,立刻高兴得低声叽叽叫了起来。
“不会弄错吧?”苏好意有些不放心的问。
“放心吧,绝不会错的。”幽荦拍着胸脯说:“你哥哥我可是很有本事的,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拍了拍猴子的头,那猴儿就从门缝里溜进去了。
随后响起了几声闷哼,显然里头的人都被那猴子撂倒了。
“进去吧!”听到猴子发出的暗号后幽荦带着苏好意走了进去。
“阿豆是在闻你身上的气味。它觉得你是我朋友。可没有别的意思。”幽荦替自己的宠物辩解。
但苏好意显然不信,小声催促道:“你让这个色猴子打前站,若是有埋伏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哼,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幽荦凉凉的说:“要记得你欠阿豆一个人情。”
他们怕惊动了人,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这里有个地窖,你跟着我下去。”来到屋子最里头,幽荦小声在苏好意耳边说。
苏好意的心跳得很厉害,她直觉这地方非常危险,可既然已经来到了,就不能不查个究竟。
里面黑漆漆的,但幽荦在黑暗中仿佛能视物一样,毫无阻碍地带着苏好意前行。
屋子里的气味很难闻,苏好意屏住呼吸,不敢使劲喘气。
后来干脆用袖子捂了口鼻。
并且能够依稀听到门里有声音。
苏好意和幽荦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借着木门的裂缝向里面看去。
里头的光线更足,能够看到马驳背对着门站在那里,手中握着一只皮鞭。
地窖的台阶很窄,苏好意侧着身子走得小心翼翼。
大约走了六七十个台阶之后,眼前渐渐有了光亮。
转了个弯,借着墙壁上挂着的一盏油灯,能够看到一扇长满霉斑的木门。
喜的是公主还活着,忧的是不知能不能顺利把她救出来。
“你这个贱人!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犹如一盆火似的,厌倦了就变做了一块冰!”马驳恨恨地说着,手中的皮鞭扬起又落下,毫不留情地抽打在木惹儿的身上:“你当男人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或许你之前的那些男人是,但我绝不是!”
木惹儿身上的衣服已经破败不堪,可见这些天没少受折磨。
一个女子被捆绑着吊在半空中,嘴被堵着,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呜声。
虽然那女子此时蓬头垢面,十分憔悴,但苏好意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木惹儿公主。
心中不禁又喜又忧。
“你之前太胖了,骨头都被肥肉包裹着。如今饿了你几天,刚刚好。”马驳笑着说,仿佛在做着一件十分愉悦的事。
随后,他拿出了一把尖刀,苏好意隔了那么远都觉得那把刀锋利无比。
木惹儿惊恐万状,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把自己的脚从他手中抽出来。
“你这个荡妇!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游街示众,让天下人都唾骂你淫奔无耻!可就是因为你身份高贵,就得以作威作福!”马驳说得咬牙切齿:“我最恨负心的女人!你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现在后悔了吧!你不是喜欢不同的男人嘛?过了今晚我就刮花了你的脸,割了你的舌头,将你丢在最下等的妓寮,供最低贱的男人玩弄!他们和你这贱人最般配!”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抽累了,把鞭子甩到了一旁。
伸手握住木惹儿的脚踝,像厨师在挑选食材一样。
苏好意见形势紧迫,连忙推幽荦说道:“还不动手?!”
幽荦一脚踹开了木门,马驳立刻迅速地转过了身。此时的他面目狰狞,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