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慕南宸转身出了房间,离开这套公寓,小心地关好了房门。
关闭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心脏裂成了一瓣一瓣。
慕南宸走后,苏晚夏陡然颓败下来,倒在床上又缩成了一团,莫晓晓摸了摸她的额头,焦急得不得了,“这么烫,怎么办?”
她望了望窗外的大雨,拧起了秀眉,“这么大的雨也没办法去医院,我去给你煮些姜汤发发汗。”
说着,她为苏晚夏盖好被子,转身跑去了厨房,一路上都在骂慕南宸,果然是狼心狗肺虚情假意,晚夏病得这么重,赶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如果晚夏有个好歹,她决不会放过他。
然而姜汤还没有煮好,门铃再次响了。
莫晓晓匆匆跑去开门,本以为是慕南宸,却不是,门外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士,“你好,你是莫小姐吧,我是慕先生派来的医生,来给苏晚夏小姐看病的。”
莫晓晓正愁没办法医治苏晚夏,于是立刻将医生请进了房间,心想着慕南宸还不算太薄情。
医生仔细为苏晚夏诊断过后,道,“重感冒,淋雨太久,身体里寒气太重,需要输液才能把烧退下来,不然容易转成肺炎。”
莫晓晓连忙点头,“好,那快输吧。”
“好的。”
说着,医生麻利地找出药品和输液器具,为苏晚夏输液,此时的苏晚夏已经烧得昏迷不醒了,医生如何为她诊治如何输液她全然不知。
为苏晚夏输好液后,医生收起了自己的药箱,“莫小姐,这几瓶药输下去,苏小姐的烧应该就能退了,我开了些口服的药,她醒来记得给她服下,吃药前一定要让她吃一点暖胃的粥,明天下午我再来复诊。”
“好的,谢谢医生。”
将医生送走之后,莫晓晓走回房间,守着苏晚夏,看到昨天还幸福得像是在蜜罐里的女人,今日就颓败憔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禁深深地叹息。
说实话,她其实还对慕南宸存着一线希望。
从苏晚夏把慕南宸救回来,他以阿三的身份生活在她们身边,她是一路看着他与苏晚夏过来的,她到现在依然不相信慕南宸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
也许他真的有难言之处呢,他明明那么爱苏晚夏,那么宠苏晚夏,不论怎样,他都不像是薄昕岸那样的男人。
想到此,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了慕南宸的车安静地停在雨在。
昏黄的路灯,穿过细密的雨丝,打在车身上,平添了几缕寥落感。
他没走,他果真没走。
就在她转身欲回到苏晚夏身边的时候,突然发现车门被打开,慕南宸颀长挺拔的身躯从车上走下来,径直站在了雨里。
大雨泼在他的身上。
莫晓晓拧眉不解,静静地观察了很久,可慕南宸就是一直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许久,她转身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简讯给他,“站在雨里不肯走,是想给晚夏看苦肉计吗?”
慕南宸很快便回了,“没有,我在惩罚自己。”
“这样就能挽回对她的伤害?”
“不能,我只是单纯地想惩罚自己。”
莫晓晓再没发简讯,就是一直看着,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几时,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想惩罚自己。
慕南宸真的在雨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站得有些麻木,他还是安静地站在雨里,一动都未动。
她想劝他不要再这样了,可是想到苏晚夏因为他病成这个样子,她扔掉手机回到床边,不再理会他。
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输进苏晚夏的身体,她的脸色也一点一点地退出了酡红,莫晓晓终于放心了许多,倚着床畔不知不觉地也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了,蓦然睁眼,发现天空已经微微泛白,雨也停了。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慕南宸的名字,她迅速接起,“喂?”
“该换药了。”男人的声音似浸了深夜的雨寒,很凉,但字字透着关怀的暖意。
莫晓晓倏然抬头,发现一瓶药水就剩最后几滴,想不到这个男人一直没睡,还时刻计算着换药的时间。
说实话,莫晓晓感动了,她不知道如果苏晚夏醒着会不会感动,但是她确实被慕南宸感动到了,一个男人如此关怀一个女人,你能说他不是真心吗?
莫晓晓起身换了一瓶药,走到窗边向下望去,果不期然,慕南宸还站在原来的位置,雨停了,他却已浑身湿透,站在凌晨的天光下,别有一种苍凉感。
深深地叹口气,她发信息给他,“要不要上来休息下?”
“不了,她现在不喜欢看见我,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她,等她平静下来我再找她。”
莫晓晓再次叹了口气,转身又回到苏晚夏的身边,此时她已经完全退烧了,大概是因为之前太过疲惫,此时正睡得香甜。
她托着腮坚持了一会,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果然还是慕南宸,她刚接起,他的话便通过电波传过来了,“该拔针了。”
莫晓晓抬眸,果然发现药液全部输完了。
“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小心翼翼地为苏晚夏拔掉了针管,又替她盖好被子。
这时,手机有信息提示,她划开来便看到了一串暖心的文字:早餐放在门口了,她最喜欢喝的红、豆糯米粥。
莫晓晓匆匆跑去打开门,没有看到慕南宸,果然看到门边放着精质的保温桶。
她将保温桶拿回来,刚一打开,便闻到了浓浓的香味。
红、豆粥熬得香软细滑,看一眼便让人很有食欲。
重新将保温桶盖好,莫晓晓感叹,“其实他真的算是个好男人。”
苏晚夏醒来时,阳光已经爬上了窗棂,退了烧,她觉得舒服了许多,只是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又生了一夜的病,感觉身体孱弱得厉害。
莫晓晓笑着递上早餐,“先吃点东西吧,吃了早餐还要再吃点药。”
苏晚夏接过粥碗,喝了口,突然顿住了,“是他做的。”
她吃过无数次他做的早餐,味道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