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报仇还是就此颓废着去死,这是你的选择,和我无关,只是你若是一心寻死,那我日后袖手旁观就是。”
陆绾心中飞快地打着算盘,倘若海雪儿真是个想要报仇的,那么留在宫里头做个眼线,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就算日后自己得了千年乌血果离开皇宫,在宫里总归是要有个属于自己的线人。
虽说顾容息在皇宫里面也有眼线,可别人的总归是别人的,活过一世,陆绾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靠自己,要比依靠别人稳妥得多。
“不,绾儿姐姐,我不想死,我要好好地活着,为海家复仇!”
“嘘!”
陆绾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狠狠地剜了海雪儿一眼:“在鬼门关里走这么一遭,竟还不肯长记性,这是皇宫,隔墙有耳,若你这话被别人听到了,定会立刻扭送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到时候便是我都保不住你。”
“绾儿姐姐才不会这样对我呢。”海雪儿讨好一般地抱住了陆绾的胳膊:“绾儿姐姐,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明明想要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换了别人,定是避之不及的。”
因为,我们是一路人呵。
只是这样的话,陆绾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她好容易重生,有了报仇的机会,所以,她更加不可以行差踏错。
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除了自己。
“大约,是因了你的十两银子,我才能有入宫的机会,所以,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才是。”
海雪儿没心没肺地点点头:“果然是善有善报,我当时就瞧着绾儿姐姐面善,所以才不管她们的眼神示意,执意要让绾儿姐姐入宫。”
“总之,日后你在宫中不能擅动,你所要做的事情极为危险,如果你只是孤身一人,还是不要动手为好。”
陆绾点到为止,她总不能说,如果要刺杀顾容峥,还是要和她联手才是上上之策,毕竟就算她和海雪儿的关系再如何亲密,这等秘密总不能说出口。
“绾儿姐姐,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吧?”
海雪儿咬着嘴唇,到底是嗫嚅着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何又冒着危险将我救了?难道——”
“不要胡乱猜测,这对于你没有任何好处。”
陆绾冷眼扫过去,成功地使得海雪儿缩了缩脖子:“在后宫里面,知道得越少,你活得就越长久,如果你真的心有所想,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哦。”
海雪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方才绞着手帕,心里头好不委屈,她明明将自己的底儿都交给了陆绾,可陆绾倒好,竟什么事情都不肯和她说。
“若你想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有一事,你倒是可以替我去打听一番。”
“何事?”
海雪儿的眼睛立刻亮晶晶的:“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绾儿姐姐尽管吩咐。”
“我要你打探当年姜家之女姜玥的事情。”
姜玥?
作为海家唯一留下的血脉,对于姜家这等大户人家,海雪儿自是有所耳闻,至于姜玥之死,海雪儿也是深表同情。
“绾儿姐姐,你和姜玥是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事情不要多嘴。”
海雪儿只好悻悻地闭了嘴,对于陆绾,她还真是又敬又怕,既感激陆绾救了自己,又生怕陆绾抛弃自己。
正如同陆绾所料的那般,海雪儿虽是海家最后一丝血脉,不过她所拥有的情报通道,也非无依无靠的自己可以比拟,是以不出三日,海雪儿便将姜玥当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陆绾听。
“醉青楼?”
陆绾磨牙,醉青楼可是赫赫有名的烟花之地,据说那儿的姑娘若是不听话,便会被非人的手段所折磨,一直到她们肯听话位置。
姜玥被送到了醉青楼,以她的刚烈性子,定会受到不少折磨。
作为掌事宫女,陆绾如今想要出宫,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她这一次的目的地,便是醉青楼。
换了男儿装束,这一次,她却未曾带了顾容息一同去寻欢作乐,而是带了木简前去。
虽说不知陆绾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木简还是依言而去,左右他是免费的打手,至于要如何做,全听陆绾的意思。
醉青楼。
“哟,二位公子,你们可有心仪的姑娘?我也好为你们引路。”
陆绾面若冰霜,跟在后面的木简同样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醉青楼的老鸨乃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一眼便看出这二人并非寻花问柳,而是另有所图。
“二位公子请随我来。”
老鸨将陆绾和木简引到了相对僻静的房间,命人奉上一壶好茶:“二位公子不妨直言,若有什么我能做的,定会为二位公子效劳。”
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陆绾冷冷一笑:“听闻你们这儿来了一位姜玥姑娘,我就要她。”
姜玥!
老鸨的眼睛不由得缩了缩,她自然记得这个名字,姜玥乃是太师之女,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哪知姜家一朝被灭,姜玥也被送入了醉青楼,来人还特意嘱咐她,一定要好生地招待姜玥才是。
而这醉青楼里面的招待,可是费尽了他们的十八般武艺,之后方才使得姜玥不堪凌辱而死!
只是,他们和姜玥到底是什么关系,竟一脸杀气地找到这里来?
是姜家的人?
老鸨心思飞转,按说这不可能,当时姜家被满门抄斩,虽说姜维和姜霈被人劫了法场救出去,可如此大摇大摆地来到醉青楼,也断然不是他们的作风。
“你也不必想着要去通风报信,今日你若不能将姜玥姑娘请出来,那么,我也只好不客气!”
话音未落,木简便以雷霆般的速度扼住了老鸨的咽喉,而陆绾则是施施然站起身来:“你自然交不出姜玥,因为,她早已经被你们折磨致死!”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老鸨大张着嘴,妄想从木简的手底下觅得一丝生机,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