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楚云亭离开考场的场景,也被众人全部看在眼里,众人皆是震撼。
“这怎么可能?这才只过了半个时辰而已啊!”
“大概是花拳绣腿,实在是答不上来,这才提早交卷的吧?”那些考生原本还对楚云亭颇感兴趣,但楚云亭如此提早交卷,让众人不由摇头。
秀才试事关重要,一字一句都需要无比的斟酌,剩余时间还有三个多时辰,如此提早交卷,简直是荒谬绝伦,丝毫不把前程放在眼里。
见状,那楚凌嘴角里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来:“看来这家伙果然是滥竽充数来着,早知道这么草包,我提早把他干掉算了,必然能在母亲面前长脸!不过倒也无所谓,毕竟这次我有机会能凝出经香,成为秀才试第一,效果更佳。”
他体内有特殊的法器凝聚,可以汇聚文气,能瞒天过海,再加上又是耳熟能详的题目,文章自然做得花团锦簇。
只是他对楚云亭产生一丝不屑的念头时,他忽然发现,体内的法器在急促地颤抖着,仿佛被某一种强大的反噬之力冲击,一下子四分五裂而来。
顿时,他的文运如同潮水决堤一般,一泻千里,全部化成乌有。
而他整个人仿佛被拳头重重打在额头上,眼棱崩裂,红的、紫的、黑的血一起冲了出来,脑海里像是无数的罄钹之声回荡,头疼欲裂,直接倒在了地上,晕迷过去。
他昏迷之前,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母亲说这法器隐晦难寻,除非触怒了神灵,否则根本不会反噬,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便在几乎同时,周围的士兵,第一时间冲到了楚凌的面前,发现其体内有着残破的法器闪烁,不由勃然大怒,怒吼道:“有人舞弊!”
一旦舞弊,绝对是要流放八千里,而且他们这些搜身的士兵也难辞其咎,他们自然怒气冲天。
而见状,周围的那些考生注意到是楚凌舞弊,不由大喜,感觉像是在酷热的沙漠里喝了最冰的泉水一般畅快无比。
谁让楚凌之前如此傲慢嚣张?
之前故意对那些士兵耀武扬威,却没有想到是贼喊捉贼,如今天道彰彰,他真是自寻死路!
当下,楚凌被众多士兵鲁莽地压倒在地。
这些士兵可不管楚凌现在全身七窍流血是什么缘故,他们恨不得把楚凌千刀万剐。
而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楚云亭的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来。
初入帝前秀才,他整个人还残留着一丝帝星的力量,等同于神灵,那楚凌有着对他阴毒的念头,自然引发反噬,真是咎由自取。
这样一来,哪怕云大夫人手段再通天,也保不住这楚凌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念通达。
然后他松了一口气,走出了考场外,在考场外无数人愕然的目光下,租了一辆马车,先付了车资,向着楚府而去。
而他则盘膝在马车之中,感知着帝前秀才境界给他身体带来的改变。
只一握拳,他整个手臂仿佛有着强健的一牛之力,雄厚无比。
只一提身,身体就好像风中飘浮着的柳絮,意随心走,空灵而迅捷。
“据说成为秀才之后,可以以一敌五,哪怕面对军队里一伍的士兵,也可以全身而退,果然如此!而我现在的帝前秀才境界,只怕比普通秀才还要高。”
“只不知道是否能神魂出窍?”
想到这里,楚云亭眼神里露出一丝期待来。
文童境界,凝练的只是肉身,而进入秀才境界后,便可以开始修炼神魂。
肉身固然强大,却不及神魂可以一日千里,瞬间斩敌人首级于千里之外。
想要驾驭文宝,驾驭鬼器,动用的都是神魂的力量。
所以神魂境界,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而刚进入秀才的人,神魂境界极低,除非经历三四年的修炼,从初阶文士修炼到中阶文士,这才能出窍。
文士对应秀才,境界分为低阶、中阶、高阶、巅峰四境,每一境都泾渭分明。
想到这里,楚云亭猛地意想着自己如同在玲珑七层宝塔之上,想象着上面有着无数的凄风冷雨,而后他舍弃生死,猛地向外一跃。
他曾从普通的游记里看过这种常见的宝塔观想出窍法,此刻忍不住用了出来。
在大部分游记里,都提及一些普通的观想法,包括出窍、攻击、防御等等,但只是描摹一个大概,不过楚云亭到了这般境界,施展出来并不困难。
只这瞬间,他的神魂猛地从马车里跃了出来,整个世界仿佛对他来说,变成一片虚空。
成功了!
能做到出窍的,至少是中阶文士。
而楚云亭居然一下子成功了!
这一刻,楚云亭虽然只是在马车里,但整个马车周近的数百丈情况,全部被他一览无遗。
“帝前秀才所带来的神魂提升,果然强大。若是我到时候再去文院进行拜祭,得到藏书阁的文气灌顶,不知会强到什么地步?”一时间,楚云亭不由有一些期待起来。
而后,他开始向周围人望去。
一时间,他看到周围的大部分人,心神木讷,身上气息灰败,仿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灵光。
这些人,正是整个栖霞府的普通人民。
回头再向那文院望去,他发现文院里众多正在考试着的书生,或多或少都有灵光闪烁,但比起他来,都足足少了一大截,分明有着天壤之别。
“怪不得当初那狐狸老儒一眼就看出我体内有清光,原来是用灵魂出窍的手段看的。”楚云亭暗暗点头。
便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一阵阵筋疲力尽。
仿佛溺水一般,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身体失控,近乎灰飞烟灭。
“我居然忘了,我的神魂只是初长成,还没有做到日游的地步,在阳光下撑不了几息时间!得赶紧回归,否则势必会大病一场,神魂重伤。”
楚云亭面色微变,想到游记里说过,要做到魂魄日游,至少要秀才境巅峰,他的境界还远远不到。
他猛地把魂魄一收。
只是这时,异变顿生。
“汪!”
远处一里外的一处屋檐上,忽然传来凄厉的狗叫之声!
几乎同时,周围的数十间房间里,同时跑出许多狗来,如同潮水汹涌一般,冲出屋外不断地狗叫,一下子把楚云亭的魂魄给震慑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而楚云亭的魂魄注意到,众狗是向同一个地方狗吠,不知是什么缘故。
周围的那些屋主们也是诧异万分,跟了出来,向着那众狗吠着的方向望去,却发现空空如也。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必须要尽快回阳。”楚云亭知道事关紧急,他的魂魄多出窍一息,他就多一息的危险,他可顾不得了。
但便在这时,他赫然注意到,远处一个屋檐上,一个头发披到腰间、穿着丧服、系着麻带、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的男子,从天空上飞跃而过。
这个丧服男子身体仿佛藏在阳光下的黑影里,隐匿着身法,让周围人一无所觉。
“他是什么人?”楚云亭心下顿时一阵诧异。
而后,他注意到对方飞跃到一处屋檐之上,随手把大袋子打开,里面传来千百只鹅鸭叫的声音,然后向着屋檐一丢,丢了两三只鹅鸭下去。
一时间,那些屋主被鹅鸭砸到,不由喜出望外,
喃喃着说:“无故天上掉鸭鹅,这是象征着好运吗?晚上煮了吃罢。”
而随着那丧服男子的前行,不断地有鹅鸭从天空坠落,砸在那些房间里,而被砸中到着的屋主,也不由满是喜色。
唯独只有楚云亭,猛地失神,脱口而出:“死丧!这居然是死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