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鼎?独孤家竟然有九州鼎?”朱拂晓愣住,眼神里满是讶然。
大内深宫的九州鼎才有两只,但是独孤家一个家族,竟然有一只九州鼎,不得不说实在是将朱拂晓给惊住了。
况且九州鼎确实是神异,受到人道气数庇佑牵引,有玄妙的作用。凭借禹王近乎于圣人的境界,能够塑造出不可思议蕴含天地规则的九州鼎,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涉及到人道因果,就算朱拂晓也不想随意沾染。
本来这个世界是没有天道、没有众生意念的,天地元素固化,天地间法则附着于物质之中,无法在法界凝聚交织,显化出天道。
但是当朱拂晓塑造出藏胎法界,撬动了物质与法界的力量,使得物质界与法界发生了交感,天地间法则的力量与众生的意志汇合,借众生意志显现而出,就有了天道。
有一句话说‘天道人心’,这句话虽然未必正确,但也谈不上错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意念是天道的寄存之物,人心是可以影响天道的。
不过却要万众一心,才能自虚幻的灵魂中迸射出强大力量,来影响物质界中的种种。
九州鼎乃是人道重宝,自从天道显化之后,就已经赋予了九州鼎玄妙莫测的神异手段。
“翟老爹该不会是想要做皇帝吧?”李纨面色迟疑的看着朱拂晓。
“不可能!他凭什么做皇帝?就凭他那瓦岗山的仨瓜俩枣?”朱拂晓嗤之以鼻,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凭什么?当然是凭你啊。”李纨心中嘀咕了句。
“将九州鼎给他退回去,顺便写一份折子送入洛阳,告诉天子就说独孤家藏有一只九州鼎。”朱拂晓略作沉吟,然后继续提起刻刀,雕刻着手中的雕塑。
李纨闻言迟疑:“这可是九州鼎,咱们何不趁机昧下?”
“欠下的因果,迟早是要还的。”朱拂晓道了句。
自从掌握大律令术后,朱拂晓竟然在天地间察觉到了因果之力,整个大世界都被因果之力笼罩。
因果之力与规则之力笼罩这个世界,组成了一张大网,维持着天地间一切的运转。
李纨有些不甘心,但不敢反驳朱拂晓的话,只能应了下来。
“对了,翟老爹的信,你如何安置?难道当真要将朱丹嫁给独孤鼎?”李纨道了句。
“怎么会!”朱拂晓嗤笑一声:“那独孤鼎看起来是一个翩翩公子,但八岁就开始逛青楼,府中被其虐死的丫鬟不知多少。礼物收下,婚约作罢。”
正说着话,只听门外响起朱丹的声音,就见朱丹风风火火的自门外闯进来:“哥!你可要救我!爹竟然给我和独孤家定亲了。你当年毒杀了独孤家七十二口人命,我要是嫁入独孤家,能有好日子过才怪。”
朱丹直接扑到朱拂晓怀中,狼哭鬼嚎的道:“你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推入火坑啊。”
“多大丫头了。”朱拂晓伸出手,面带嫌弃的想要将朱丹给扒开,可是朱丹死死的钻入朱拂晓怀中,就像是一只八爪鱼一样,死也不肯松开手。
朱拂晓一只手按在朱丹的脸上,想要将其给推开,可是谁知道朱丹就算是脖子都歪了,就是不肯松开。
口中呜咽不断,可眼睛里哪里有泪水?一双眼睛贼兮兮的描着朱拂晓。
“对独孤鼎不满意?”朱拂晓无奈,只能任由朱丹抱着,自家的妹妹当真是宠上天。
“不像是个好人。”朱丹变戏法一样,自手中拿出一份文书:“此人近些年虽然改头换面,但洛阳城中依旧有此人当年的荒唐事。嫁给这种人,我还不如死了。”
朱拂晓上下打量着朱丹,随手将文书拿在手中瞥了一眼,然后看向李纨:“明日发文书,替我正式回绝了独孤家,将九州鼎顺便退回去。”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最疼我了。可是爹哪里……”朱丹抬起头看着朱拂晓,大眼睛黑白分明,水嫩水嫩的看着他。
“他自己都大劫临头,性命难保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你闲事?”朱拂晓揉着朱丹的狗头:“我朱家不需要与任何人联姻,你选夫婿,只挑顺眼的就行。”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朱丹闻言松开朱拂晓,然后撒丫子奔出后院,临门一脚即将跨出拱门的那一刻,脚步忽然收住,然后一双眼睛看向朱拂晓:“对了,几个月前,来了三个人,说是想要投靠大哥,我见其气势不凡,便安排在驿站住下,大哥见还是不见?”
“有人投靠我,当然要见一面。能被你说一声不凡的,但必然是真的不凡。”朱拂晓笑眯眯的道了声:“下午请其去大厅赴宴,去酒楼订几桌酒席。”
“好嘞!”朱丹干脆利落的笑着道了句,然后蹦蹦跳跳的出了后院。
看着朱丹远去的背影,李纨笑了笑:“有时候觉得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有的时候又觉得她成熟的过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朱拂晓嘀咕了一声,然后继续雕刻塑像。
至于说来投靠他的是谁?
他早就已经测算到。
不论是李靖红拂也好,还是那千古诤臣也罢,对于朱拂晓来说,都值得一见。
下午五点
红拂与李靖准时前来赴约,与二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皮肤黑瘦的青年。
青年二十七八岁的模样,此时略带拘谨的看着人来人往,不苟言笑的太守府差役,眼神里露出一抹郑重。
“李兄,红拂姑娘,咱们可是许久不见。”朱拂晓笑吟吟的看着二人。
“见过道君。”李靖与红拂俱都是齐齐一礼。
“二位莫要多礼,我这太守府,不兴这一套。两位都是当世人杰,能来我这清河郡,叫我清河蓬荜生辉。”朱拂晓一边说着,目光看向那黑瘦青年:
“不知这位是?”
“在下魏征,拜见道君。听闻道君招贤,小人不自量力,前来一试。”魏征连忙道了句。
现在的魏征,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落魄书生,胸中大志难惆。
若按照历史进程,此时大隋灭亡,李家鲸吞宇内,魏征该投在李建成麾下,为李建成效力,开始逐渐崭露头角,可现在大隋依旧鼎盛,而且有朱拂晓镇压国运,不论怎么看,大隋都不像是短命王朝的样子。
魏征当然不会去投靠李家,但现在大隋人才太多,朝堂上又没有他崭露头角的地方。
干脆一咬牙一闭眼,直接来投靠朱拂晓了。
朱拂晓的清河郡缺少人才,此事乃是天下共知的事情。
“先生大才,若不嫌弃,可执掌清河郡主薄一职。”朱拂晓道了句。
“啊?”魏征闻言一愣:“这……会不会太重要了?下属怕是不能胜任。”
主薄是什么职位?
基本上清河郡内的所有大小事情都能管,相当于清河郡的宰相了。
魏征的才能是不需要质疑的,能在房谋杜断的压制下依旧崭露头角,可见其本领。
若论名声,魏征与房谋杜断可以相提并论。
清河县一郡之地罢了,以魏征的才能治理起来,绰绰有余。
当然,最关键的是朱拂晓手下实在没有人才可用,都是一群庸碌之辈,勉强不出岔子,维持清河郡运转而已。
“我已经备好酒席,算是给三位接风了。”朱拂晓引领者三人落座,然后看向李靖与红拂:
“我清河郡内,领兵的有韩擒虎、秦琼二人,你既然是韩国公的外甥,那便跟在韩国公手下,负责征讨反贼之事。”
说到这里,只见朱拂晓手掌伸出,不待李靖反应,朱拂晓的手掌已经搭在了其肩头:“当年留在你体内的手段,今日便彻底为你解开,咱们往日里的仇怨,也就此一笔勾销。”
“多谢道君。”秦琼感受着心头散去的枷锁,激动的站起身,对着朱拂晓躬身一礼。
“莫要多礼,当年本座尚未崛起,自然是需要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朱拂晓笑了笑。
他是真的替李靖解开了体内的封禁。
修为到了他这等地步,还用耍阴谋诡计吗?
不需要。
至于说指点二人修行,还要看以后二人表现。
朱拂晓招待了李靖三人,好生的安抚下去,用最高规格的待遇,使得三人宾至如归。
几个人在太守府内饮酒作乐,不远处的独孤家府邸内,独孤鼎看着手中帖子,却是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朱家竟然拒绝了,就连到手的九州鼎都拒绝了,看来朱家确实没有问鼎九五的野心。”独孤鼎深吸一口气:“就这般出局了,我心中实在是不甘。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男儿,才能配得上朱丹。”
说到这里气的喝了一口酒水:“去瓦岗!告诉我姐,就说谋划失败了。”
“是!”侍卫闻言立即退下,然后身形几个闪烁,消失在了黑夜中。
上京城
奉天殿
杨广看着手中书信,面色阴沉如水:“独孤家竟然藏匿一只九州鼎!”
pa:感谢大佬“唯愿子叶”的盟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