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深山在担任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期间,为了架空瀚海县委组织部门正常安排的,而又不是其亲信和心腹的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副局长,他可谓费尽心机,手段繁多。
曾有一位从瀚海县一个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由于在该镇任职年限较长,达到了转岗要求,按照相关规定,需要实行工作交流,瀚海县委组织部门将其转岗至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担任局长。
原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是朱深山的心腹,则被转岗安排至瀚海县另一个部门担任局长。
朱深山由于不满意瀚海县委组织部动了他的心腹,而新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原先根本与他毫不稔熟,因而朱深山决定在新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沙田友在报到的那一天,就毫不留情地给他一个下马威
由于新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沙田友原本任职瀚海县一个经济强镇镇委书记,其实他也不情愿从瀚海县的一个实力派领导转岗至县直机关,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在其走马上任时,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组织部长亲自送他去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报到。
在瀚海县委常委兼瀚海县委组织部长领着那位新任局长沙田友前往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报到的会议上,分管瀚海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在表态时毫不含糊就给了那位新任局长一个下马威。
朱深山自恃他与时任瀚海县委书记孙一深的密切关系,以及他自己在瀚海县的“老江湖”地位,压根就不给沙田友一点面子,朱深山在表态讲话中貌似褒扬,实则贬抑地说道:“作为县分管领导,朱某人非常欢迎沙局长前来县城市建设局履职,只是县城市建设局是一座小庙,未必容得下原本担任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沙局长,以原本担任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阅历和水平,沙局长在县城市建设局确实是大材小用,所以如果沙局长瞧不起县城市建设局这座小庙,觉得在县城市建设局施展不开你的抱负,而有意另谋高就,甚至远走高飞的话,朱某人当然会深表理解,也肯定会大力支持,甚至如果沙局长看得上朱某人分管副县长位置的话,咱朱某人也可以让贤,只要你坐得了,咱朱某人随时准备拱手相让。”
朱深山话一说罢,他自己带头鼓起掌来,随后,朱深山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的那些从几位副局长到一干股长等众多心腹,心领神会地鼓起掌来,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其余干部职工也争相仿效,纷纷凑热闹一般鼓起掌来,弄得场面既搞笑,又滑稽,立马让沙田友一脸尴尬,下不了台。
沙田友从朱深山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中听出了这个分管副县长对他的不欢迎,甚至压根就是排挤,为了改善与朱深山的关系,取得朱深山对他以后开展工作的支持,在报到之后的当天下午专程前往朱深山的办公室登门拜访,可是热脸却遇上了冷屁股。
那天下午,沙田友一进门的时候,朱深山分明恰巧事情不多,并不繁忙,而是准备一杯热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可他一看到沙田友进门,便草草收拾一下办公桌,扮出一副匆匆出门的样子。
朱深山对沙田友说:“老沙,不巧得很,金县长约我有工作要谈,我得赶紧过去,看样子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你如果愿意等候的话,欢迎你在我办公室喝茶看报,反正我不锁门就是,如果下午我不回办公室的话,你帮我锁好办公室的门就行。”
沙田友心想怎么可能一个人待在分管副县长办公室,悠哉悠哉地喝茶看报纸,那家伙分明就是故意挤兑人嘛。
沙田友转念一想:以后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任上,如果分管县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不支持,甚至故意刁难、拆台的话,那么咱老沙以后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局长的位置压根就会被架空,随时都会被副县长朱深山排挤得落荒而逃。
沙田友于是满腔热情地对朱深山说:“朱县长,请问您今天晚上有空吗?老沙想请您吃餐便饭,一方面向您这个专家型领导好好请教瀚海县城市建设方面的经验之谈,另一方面请您这位专家型领导对老沙以后的工作提出殷切希望和明确指示。”
朱深山毫不耐烦地把手一摆,冷若冰霜地对沙田友说:“老沙啊,工作上的事,咱们就在办公室开诚布公地谈,压根就没必要搞那一套请客吃饭的低级趣味;再说你转岗到瀚海县城市建设局担任局长,是瀚海县委组织部的安排,你如果要表示感谢的话,那你可是找错了对象,你得去好好感谢县委组织部的领导,相信你请他们吃饭的话,他们肯定会有时间赴你安排的晚宴。”
沙田友从朱深山那冷冰冰的语气中,听出了朱深山对县委组织部安排他就任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不满甚至反感,沙田友心中暗想:你他娘的老朱,你以为老沙愿意在你的辖下,担任县城市建设局长吗?想当年咱老沙担任经济强镇镇委书记的时候,那可真是瀚海县的一个实力派领导,在那一个镇里,无论是工作安排方面,还是人事安排方面,咱老沙可谓是一言九鼎;只是县委组织部的工作安排,咱老沙除了服从之外,还只能是服从。
沙田友看到朱深山一副急于送客的样子,于是只好闷闷不乐地辞别朱深山而去。
沙田友第二天一大早又屁颠屁颠地赶往朱深山的办公室,再次登门拜访他的顶头上司。
可是这次,朱深山依然冷若冰霜,他连茶都没给沙田友沏一杯,而是埋头签阅起摆在桌上的一叠文件来。
沙田友当然能够看出朱深山对他的不待见,可是在他的分管县领导面前,他除了等待,还只能等待;不然的话,他知道他在县城市建设局长的任上,不但会一事无成,甚至可能会来去匆匆。
经过漫长等待,朱深山终于签完了一叠文件,沙田友期待朱深山对他这个下属发表指示;朱深山似乎也想对沙田友发表一下指示,可就在这个时候,朱深山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听电话,便朝沙田友示意,他有重要事情得赶紧出去。
沙田友心中暗想:咱老沙的运气怎么这么差,显然今天上午的登门拜访,也只能是无疾而终,于是只好匆匆告辞。
当沙田友第三次登门拜访的时候,朱深山倒是没有冷若冰霜,但是他只对沙田友不咸不淡地就瀚海县的城市建设工作说了那么寥寥几句话,既没有对他发表一下经验之谈,也没有对他提出一些工作指示。
沙田友显然听出了朱深山对他的敷衍,沙田友还坚持想请朱深山对他提出一些工作部署和具体构想,可是朱深山显然不愿再继续搭理沙田友,而是把脸一转,对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屏。
沙田友显然从朱深山的身体语言上读出了他在下逐客令。
沙田友临别的时候,再次盛请邀请朱深山:“朱县长,老沙知道您公务繁忙,想请您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抽出一点宝贵时间,赏脸吃餐便饭。”
朱深山依然没有答应沙田友请客吃饭的邀请:“老沙,真没必要来请客吃饭那一套,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你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岗位上能够做出一番业绩来,哪怕不请吃饭,朱某人也会对你的工作充分肯定;相反,假如你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长的岗位上业绩乏善可陈的话,哪怕你请吃再多的饭,也换不来朱某人对你工作的首肯和点赞。”
沙田友无奈,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开朱深山的办公室。
朱深山为了继续对沙田友加以敲打和打压,他在沙田友走马上任刚刚满一星期的时候,就来到了瀚海县城市建设局开展工作调研,而且朱深山压根就没有提前打任何招呼,就在那星期一刚上班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打电话给沙田友,说要来调研。
猝手不及的沙田友赶紧叫局办公室主任把瀚海县城市建设局近期的工作总结和相关资料迅速找来给他,上班仅仅几天,他忙于原来镇里的工作交接,此时他得赶紧时间恶补一下相关知识和资料;与此同时,迅速通知所有副局长在局会议室迎接县分管城市建设工作的副县长朱深山大驾光临。
在瀚海县城市建设局会议室,朱深山开门见山地对着县城市建设局领导班子一班人说:“今天来县城市建设局,就是想听听前一阶段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情况和主要做法,以及存在的主要问题和面临的主要困难,并想听听下一阶段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构想,相信在座各位都清楚咱朱某人率真实在的为人性格和求真务实的工作作风,所以我希望待会儿沙局长汇报的时候不要照本宣科地汇报,如果全文照读的话,那咱朱某人就不必来现场调研了,而是坐在办公室看汇报材料就行啦。”
沙田友一听头都大了:这朱副县长分明是针对咱老沙来一个突然袭击嘛,咱老沙这些天主要致力于原来镇里的工作交接,对县城市建设局的工作情况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待会儿向朱副县长汇报起来,一离开汇报材料脱稿汇报的话,毫无疑问会卡壳,到时还不知这老朱会如何挤兑和奚落咱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