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无衣放下长矛,只冷冷给了他一个眼神,而后朝着自己的马走了去,翻身上马,举着火把随着地上留下的痕迹而追去。
山路凶险万分。
丛林里偶传来虫鸣鸟叫声,怪异的让马儿都生了几分害怕的心思。
也许她运气还算不错,没走上多久,便追上了那支大夏的部队。
不过……对方眼下异常惨烈。
山林之中自有沼泽之地,也许他们未曾先摸清楚地势,眼下沼泽地里,竟是陷入了许多人。
那些未陷入沼泽之中的,也遇见了一群野狼,野狼那绿绿的眼睛正发着亮光。
沈无衣的到来并未有人察觉,而她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卫子琅。
卫子琅此时座靠在一棵大树旁,身上血迹斑斑,瞧着受了极为严重的伤…面色苍白如蜡,没有半分血色。
整个人——就那般虚弱的靠在那儿,没有半分生气。
沈无衣觉着,她从来不是一人冲动之人,但眼下见得卫子琅那般,心里的弦似是断了一般,抓起马上的长剑便朝卫子琅走了去。
她知道,双拳难敌四手。
她也明白,冲动之下没有好结果。
但她见着卫子琅这般虚弱,心里的愤怒被无限放大!
这些人,伤了她心上之人,她便算搭上这条命,也得叫他们得不到好下场!
她穿着黑衣,在夜色里走来时,犹如是地狱来的使者,带着森森冷意。
终是有人注意到了她——
有人大喊出了声——
“有刺客,有刺客,大家戒备!”
但眼下他们要与狼群斗,又要去救那陷入沼泽里的士兵,能分出来对付沈无衣的,竟是只有十几人。
于他们而言,十几人对付一个黄毛丫头,绰绰有余了。
然而,沈无衣此回是真的下了狠劲!
她不直到自己的本事如何,但她眼下只有一个想法。
人挡杀人,佛挡弑佛!
她觉着自己似是入了魔,若眼下有镜子,绝对能看出她的双眸瞳孔。
有人挥剑朝她而来。
她长剑出鞘,抵身而上。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从未杀过人!
但那些人每一招每一式,都以取她命为目的。
被招惹得有些毛了。
她手腕反动,锋利的剑刃毫不留情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而后,瞬间倒地不低。
杀人这个东西。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
她奋力去抵挡着那些人,全身似是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道一般, 支撑她的身子杀了一人又一人。
卫子琅此时正虚弱着,气息微弱,只觉大势已去。
他并不怕,可最怕死前见不到他最爱的姑娘最后一眼——他家的姑娘,只怕此刻还在京城傻乎乎的等他回去罢?
可他怕似乎要失约了。
怕是这一世,都再也见不到他那最爱的姑娘了。
眼下他最后的一口气,只愿他家的姑娘,日后能得以遇到良人。
怪呀,怪他陪她的时日太少了。
以他眼下的形势,只怕是明日都难以活到。
然,他的意识与昏迷交错间,他睁开咪蒙的眸子,似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黑衣墨发,长剑凌厉,面上沾染了许多的血迹,未一双大眼瞧着冷冽无比。
这人、这人、这人不是他的姑娘,又是何人?
他是在做梦么?他是出现了幻觉么?为何能在这里看见她?
一定是自己瞧错了!
便算以为是幻境,他也舍不得闭眼啊!
他怕,自己一闭眼就看不见她了,再也看不见她了!
耳边传来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他却连眼都也敢眨。
这边的沈无衣当真是杀红了眼,一脸杀掉数人,终于引起了带队主帅的注意。
看了她良久,他忽然觉着—— 那个忽然出现,且身子羸弱的小姑娘,竟比野狼更是可怕!
他执了长矛,从马上飞身而下,亲自来与沈无衣较量。
长矛与软剑的碰撞,沈无衣没多久便落了下乘,但她有一股子蛮劲支撑,竟是叫田沛承也占不了太大的优势。
几招过完,沈无衣被击退两步,清冷的眸子就那般盯着他!
田沛承愣了片刻,手执长枪,一副随时攻击模样。
眯着眸子,询问出声,“阁下乃是何人?闯入我军,有何目的?”
“你说呢?”沈无衣唇角邪勾,尽显冷魅,“阁下抓了我夫婿,如今倒要反问我是何人,你说呢?我是何人?”
抓了她夫婿?
田沛承下意识的看向了卫子琅。
卫子琅长眸似睁不睁,面色惨白。
“卫子琅,是你夫婿?”
“不然你以为是谁?”沈无衣冷笑一声,“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惹事,但你既动了我的心上人,今日便算豁出这条命去,也得与你同归于尽了!”
“同归于尽?”田沛承似是听到了个大笑话一般,“小丫头,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仅凭你一人,也想全身而退?”
“我一人……足够了!”沈无衣懒得与他多说那些废话,执剑而上。
她的招式步步紧逼,没有半点留情的余地。
田沛承便算本事不凡,也不敢掉以轻心,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狼群来的非常多,许多士兵死于狼群口下,也有许多死在了沼泽地里。
沈无衣只凭着一口气,从原本落了下乘到后来的步步紧追,竟是连田沛承都惊讶不已!
待得她挽起剑花,在他未曾防备的状态下刺了他的手一剑时,田沛承这才反应了过来。
原来,原来方才所落的下乘,不过是在探他的招式罢了。
眼下她摸清了他的招式,便开始步步紧逼,在他的毫无防备之下,他竟是忽然之间落了下乘。
何为练武奇才?
眼前这个小姑娘,算不算?
但他好歹也是个将军,身经百战,如何会怕了一个小姑娘?
拿出他的狠戾,二人招式交错,沈无衣被一棍拍打在地上,吐出浓浓一口鲜血。
但她并未就此认输,反而又爬了起来,与他再次进攻。
两人最后谁都未讨着好,沈无衣耍了个诈,自己撞了长枪,而后拉近距离,直接将长剑架在了田沛承的脖子上。
长矛穿过的,是她的臂膀……她硬生生挺着疼,红着一双眸子看向他。
“我若再往前一分,你说,你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