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从徐雪凝的秘书眼中,我可以判断出,经过一番搏斗自己浑身上下的样子有多恐怖。
为了避免让更多的员工看到,我直接走向了电梯间,徐楚轩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你给方晴吃了什么药,不会出人命吧?”徐楚轩问道。
“你连方晴也关心?”我的眼睛紧紧盯着电梯上的液晶板,口气冷淡。
“我关心你。”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她喝的只是泻药。”
“哦。”他舒了一口气,终于如释重负,不用担心我背负杀人的罪名了。
接着,他跟着我进了电梯。
“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走楼梯吧。”我按下电梯的开门键,对徐楚轩说。
他拿开我的手,关合了电梯,“不是有你吗?”
我没有再答话,好在五层的电梯很快到达。
我找到自己的车,刚要开门进去,却被徐楚轩拦住,“我送你吧。”
“不必,刚才你救了我,我用狗血泼了你的姐姐,你也不必为之前的事内疚,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我执拗的打开车门。
“夏沐!”他拉住我的手,“告诉我,徐雪凝又做了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他继续说,“她最近让老徐投资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资金,说的天花乱坠,老徐信以为真,以为她真的想发展正邦。但是我知道,她的心思不在这里,现在她做很多事,都瞒着我。
我已经隐隐的感觉到,这其中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你要告诉我,她都做了什么,我不能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你真的肯背叛你的姐姐?”我对他投以淡淡的笑,“你不会是来充当卧底,套我的信息吧?”
如水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我,一言不发。
“徐雪凝做了那么多错事,就算今天的炸药是真的,我只会难过,但不会怪你,你信吗?”
就是因为信了,我才感到惊讶。
抬头回视他的眼睛,一片清明,像晴空下的海面。
“她是你的姐姐!”
“但你是我……”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我已经懂了。
懂的同时,也让我沉默。
“让我送你吧,你看,手都划破了。”
他掌心里,我的手,不仅沾满了血,还脏兮兮的。
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而且在刚开的撕扯中,还划了两道口子,头发乱蓬蓬的,活像一个沿街乞讨的流浪人。
我这副尊容,也是没谁了,走到哪里,估计回头率都是百分之二百。
徐楚轩将我送进车里,关好车门,自己回到驾驶位置,拿起电话,对费生交代了几句,启动了车子。
他没有送我回家,也没有带我回他的家。
我也明白,这两个地方,让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都不好解释。
我们来到云海市一家地角稍偏但豪华不减的五星级酒店。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车子直接开进了贵宾专用通道。
所以里面并没有别人,电梯也是专用的。
直到进了房间,除了服务生之外,路上没有撞见任何人。
酒店这种地方,和老公之外的男人一起来,总会让人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虽然我相信徐楚轩,绝对不会做任何冒犯我的事情。
我有些局促的说,“其实不必这样,我自己回家也可以搞定的。”
“可是,你家里的佣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万一对裴瑾年说漏了嘴……他不会担心吗?”徐楚轩把我拉到镜子面前。
天哪,我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和电视剧里从战场上刚刚回来的人差不多,基本看不出是个人来。
但同时我的心里又一动,他居然会在乎裴瑾年担心我?!
从他的角度,这样说,心里不会痛吗?
其实只有爱极了一个人,才会时时刻刻想她所想,裴瑾年出差在外,我不想他担心,这一点他都可以想得到。
“去里面清洗一下吧,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有事直接找服务台,费生在附近,这里很安全,放心。”
他交代的很周到,已经不能再周到,他为我安排的一切,让我很安心。
他走之后,我脱掉惨不忍睹的衣服,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打在我的皮肤上,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和泥污全部被冲掉,划痕开始隐隐作痛。
脖子上和手背上有几处被刀锋划破的地方,经过热水的刺激,感觉火辣辣的。
今天如果不是徐楚轩,不知道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把我怎么样。
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怕啊。
如果这件事情被裴瑾年知道,还不知会怎么生我的气,冷静下来想想,我还真是不给他省心。
好在没有内伤,外伤的刀口也不深,抓紧时间养好,裴瑾年回来应该不会发现的。
我穿着酒店的浴袍,擦干了头发,走出浴室。
沐浴之后才发现全身有些痛,刚才和那两个女人周旋累的不轻,而且口干舌燥。
恰好看见茶几上有两瓶饮料,打开之后,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然后直接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休息。
昏昏沉沉中,感觉身上好像多了点东西,用手一摸暖绒绒的。
哦,是被子。
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是这个动作让颈间的伤口更加刺痛。
我醒了,发现徐楚轩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忽的一下坐起来,窘迫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你回来啦,我不知怎么,睡着了。”
“累了可以到卧室去睡,在这里很容易着凉的。”
他对我说话总是那么柔和,仿佛我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他也不会怪我。
和他在一起,我没有任何压力。
“没事,我不睡了,那个,我该回去了。”我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可是沙发软软的,我又睡得晕晕的,一个没站稳,朝前栽了下去。
他立即伸手扶住,我结结实实扑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我触电一般的躲开。
却又发现自己浴袍的带子松了,慌乱中用手把袍子裹紧。
当务之急是把外衣换上,尽管很脏,但总比浴袍要好一些。
我一转身,我脱下的脏衣服已经不知所踪,反倒是对面的沙发上,放着一套水晶粉色的耐克运动装,旁边还有一双同色系的鞋子。
原来他刚才说出门办事,就是为我买这些。
“给我的?”
他掩住目光中的微澜,“不然你认为,这个是我穿的?”
我禁不住笑出来,水晶粉色的运动装,穿在他身上,不知有多搞笑。
“谢了。”我拿起衣服,走向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