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既然提前知晓顾璐的计划,自然不会让顾四爷吃亏。
又有顾四爷的人隐藏在暗处帮忙,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
顾瑶恼恨顾璐对亲爹的算计,竟然利用自己的小姨,同样也对顾四爷多了几分埋怨。
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顾四爷倘若少喝几次花酒,至于让顾璐利用?
“你爹性子历来如此。”
陆铮觉察到顾瑶的思绪,轻声说道:“虽是爱玩一点,他比很多人强,你总不能指望人人都能自律,他的日子不知多少人羡慕。顾璐几次三番算计他……瑶儿,你有没有想过顾四爷是否有所察觉?”
顾瑶愣了片刻,“你是说?”
“直到现在你们家老太太才对顾璐撩开手,慢慢不再偏向心有所属的汪氏。以她疼顾四爷的程度,在顾璐算计顾四爷时,她怕是就要管了。”
“不是因为你有吩咐吗?”
“我只是让慧娘活着,可从来没有提过顾璐。”
陆铮眸子深沉,如今看来慧娘也没什么用了,毕竟东平伯一家怕是难逃抄家夺爵的命运。
他万万没想到这对父女能在处于弱势下彻底翻盘,甚至都不需要他出手。
即便东平伯一家能侥幸活命,也难以在京城了立足。
顾瑶沉默良久,“父亲在祖母面前说了四姐不少的好话?”
陆铮缓缓说道:“后宅的手段杀人不见血,倘若你家老太太有意针对顾璐,她断没有今日,到底顾四爷还是对她有一分的疼爱,可他自己那套说辞,顾璐不会听,也不会相信他的好意,索性就不去说了。”
“何况他做这些事,本也没想顾璐感激,他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至于旁人如何想他,他从来就不在意。”
陆铮条理清楚,竟是把顾四爷剖析清楚,甚至比顾瑾三兄妹更了解顾四爷。
顾瑾本身没指望过顾四爷,更没奢求过顾四爷的父爱,因此也从未费心思了解他。
只当他将来奉养一个纨绔爹罢了。
顾珏因为被顾四爷狠狠揍过,每次见到顾四爷都能感到他的不耐烦,若无必要也不会往父亲身边凑。
何况他的性格爽朗,没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顾瑶苦笑道:“我们还不如你。”
“不。”陆铮摇头道:“瑶儿只是不想去想罢了,不过你已经比你姐姐们强上许多,起码能看到顾四爷身上不多的优点,也愿意保护顾四爷。等你见到……一些做父亲的人,就会明白做顾四爷的儿女说不上极好,却也不是极差的。”
陆铮低头抿了宽茶,顾瑶明显感到他的失落,长在皇宫和镇国公府,陆铮见了太多,心硬如铁。
可他不过十八九岁,到底还是期望过父亲真正关爱的。
“小妹。”顾瑾适时打破感伤的氛围,“下面怎么做?此时小汪氏已经上了画舫,若是我没有猜错,她应该躲在专门给顾四爷准备的雅间。”
画舫的构造完全满足男人寻欢作乐的需要,船舱中有不少的隔间,倘若名妓舞姬讨得恩客的喜爱,她们自然会侍奉恩客去雅间歇息。
顾四爷有时候就睡在画舫上头。
顾瑶还是有几分意难平,“把小汪氏捉出来。”
陆铮眸子动了动,“我知道泰安伯在何处。”
“……”
“我的人也在看着泰安伯,他此时正给汪氏画肖像画,以此表述不忘初心之情,这幅画顾四爷已经定下了,他还说过这幅画上的人很像汪氏年轻之时。”
陆铮一向无所顾忌,你不仁,我便义,你若仁慈,只要碍着他的计划,同样让你倒霉。
顾瑾眸子闪过赞同,“过一会四妹就会让人过来,她不会留给父亲任何的辩解的机会。”
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扬起嘴角。
顾珏小声道:“他们好像啊,都是狐狸。”
似他这样单纯的小动物还是只听不说好了,顾珏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不知不觉间,顾瑶成了最后拍板的人。
顾瑶深思片刻道:“我瞧不起四姐所做所为,遂不想成为四姐那样的人,小汪氏虽然心思不纯,但到底只是四姐的一颗棋子而已,她不该承受这些……还是把她抓出来,一会她看到捉奸的人后,若是能清醒最好,若是不能,她已很难再接近父亲了。”
陆铮默默叹息,挥手道:“按照顾小姐说得去做。”
“是,主子。”
随从领命退了出去。
顾瑶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错,不过在陆铮的目光下,总有几分愧疚,轻声说道:“世道已是对女子太过不公平,我不想因为报复谁,就毁了女子的一生。”
“更不愿意去做那些我所鄙夷的事。”
陆铮扯起嘴角,说道:“没人怪你,也没人勉强你。”
以后看来他得多注意顾瑶一点了,她的性子更趋向于光明磊落,可在后宅中这样的女子一般……好在顾瑶聪慧,在关键时候也狠得下心,到是不用他时刻盯着。
他也是因为顾瑶这样的性情而喜爱她的,若是顾瑶听了他的建议,同那群女子有何不同?
当然最开始陆铮在意顾瑶,也是因为顾瑶能让他记住,以及她的绝色容貌。
不大一会,随从便把小汪氏提到了画舫船上。
小汪氏吓得花容失色,着实不明白自己藏得好好的,怎就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不由分说便把她抓走?
她的嘴已经被堵上了,惊恐般看着端坐的几人,呜呜了两声。
陆铮道:“直接扔到船头去,那里风大,能让她的脑子清醒清醒,爬姐夫床的女人,爷见了不少,从未见过她这么蠢的,难怪她在婆家站不住脚,在娘家也不得宠。”
小汪氏:“……”
随从领命把小汪氏扔到船头,冷风凌冽,她为了讨好顾四爷穿得本就单薄,衣裙根本挡不住寒风,顷刻打透了衣衫。
她蜷缩身体瑟瑟发抖。
不过她能看到不远处的画舫,听到画舫上歌舞声音,她就是从那艘画舫上被抓过来的。
若是她还在画舫上,许是已经同姐夫说上话了。